57 美人无颜(1 / 1)

沈云琛蓦地滞住呼吸。

顾时欢的左脸上一团血污,似乎受了极其严重的伤。

之前他检查过她全身上下,没摸着什么大的伤口,只是一些皮肉擦伤是不能免的。不过大抵没什么大碍,他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地,竟没想到……

竟没想到伤口是在脸上……

在女子最看重的脸上!

暴雨之后的山谷格外幽寂,只有林间的鸟儿婉转又欢快地叫着。

顾时欢撇开脸,不去看那个沉默的男人,而是咬着唇望向洞外的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偶有飞鸟掠过,像一条转瞬即逝的线。

她此刻连眼泪都哭不出来,只是闷闷地难受。

昨天她被歹人追杀掉落山崖,本来对生还不抱希望,没想到居然大难不死,也没缺胳膊少腿,好端端地活下来了。那一刻她真是欣喜异常,连左脸上的刺痛都忽略了。

待她意识到脸上不同寻常的疼痛时,她才霎时想起来了,掉下来的时候,山间林木荆棘不断地在她身上刮擦,有一段下滑路,她几乎是脸贴地滑下来的,肯定是那时候,地上有尖物刺入了她的脸……

当时太混乱了,她根本意识不到也躲避不及。

总之最后的结果便是,她的左脸被刺了一个窟窿,鲜血与泥土渣混在一起,凝固在脸上,看上去丑陋无比。

顾时欢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总跟她的脸过不去。

上次被顾时彩抓了几爪子,她心里已经难受死了。好在后来知道不会留疤,心里郁闷的心情才算好些,便是如此,那段日子她也总是尽可能遮掩,而且不大乐意照镜子了。

女子都是爱美的,她更是如此。

现在这张总是被众人夸赞的脸毁了,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而且这次的伤和上次的不同,脸上不是被轻飘飘地抓了几爪,而是被结结实实地刺进去了一段,她用手一摸,都能摸出一块空洞!

这样的伤,治好了也是一定会留疤的……

从今以后,她就是丑女了!

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顾时欢禁不住浑身抖了抖,眼眶里饱涨的泪花花差点也抖出来,被她死死忍住了。

“别担心,不会留疤的……”沈云琛试着将她抱起来,“走,我带你出去,我们去找太医。”

“不要!”顾时欢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用一双兔子一般的红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没有什么情绪比此刻更复杂了,刚刚沈云琛每说一句话,她的心里便涌现出不同的情绪,听完短短的几句话,她脸上已换了好几波表情。

她没想到这几天让她心碎欲死的“背叛”竟然只是一个误会,她没想到当年秋猎场上她的一时怜悯竟在沈云琛心上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记,她更没想到,原来沈云琛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竟然是她……

可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便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团圆结局吗?

她、做、不、到。

一想到沈云琛念了十年“顾时初”,一想到他们婚后沈云琛心里还挂念着昔日的“情分”,一想到沈云琛之前几次三番怀着不知怎样见不得人的心绪夸赞顾时初……

她就觉得自己仍旧是委屈的,委屈得不得了!

再加上现在这一遭……她也免不得算在沈云琛头上了。

若不是因为他,她才不会出庙散心,若没有出庙散心,她也不会遇上这件事,导致自己容貌尽毁!

她知道自己无理取闹,可是人的情绪是无法为理智所掌控的。

吸了吸鼻子,顾时欢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昨晚那一夜的旖旎烟消云散,看沈云琛的目光就像陌生人:“你不要碰我。”

虽然浑身酸痛着,又饿又累,但是她还是咬着牙,一个人往外走去。

沈云琛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提步追了上去。开始的时候是跟在她后面,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后来见她走得艰难,便立刻绕到她前头,仍旧用短刀开路。

顾时欢一言不发,全然不领情的样子。

就这样沉默着走了一段路,顾时欢已经气喘吁吁了,虽然她竭力忍耐着声响,但沈云琛早已经察觉。

他突然停住脚步。

顾时欢避之不及,差点撞上去。她连忙稳住步子,却见沈云琛突然收了短刀,别在腰间,转过身来。

而后她就被沈云琛一把抱了起来。

她想挣扎。

“别胡闹。伤要紧。”他沉沉地说,随即带着她大跨步地往外走,速度快了很多。

顾时欢止住了挣扎,算是默许了。她被沈云琛双臂横抱,抬头就能看到他的下颚,所以她只好侧着脸,选择看他胸前衣衫的云纹。

纵使阳光已经投入林子里,但是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乎乎的,泛着凉意,连累着她贴近之处也晕开水渍。

顾时欢蓦地想起他背上的伤,她起来的时候,他是垫在下面的……肯定已经血肉模糊了吧,再套上凉湿的衣服,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她垂下眼睑,为了逃避心里怪异的心疼,便轻启朱唇,说起自己坠崖的缘由。

“我昨天和顾……和她去庙外,见着了三个人。”但是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语气便顿在这里。

“嗯。”沈云琛应了一声。

他迟早会问起这桩事,但是刚才的心绪都在她的伤口上了,无暇顾及其他。现在她愿意说,他就听着。

顾时欢想了想措辞,才捋顺了经过:“昨天在庙外,我听到一颗大树后面有人声,那声音有些耳熟,而且似乎提到了‘皇帝’二字,所以我便觉得事情非比寻常,也许是有人在密谋什么,于是慌忙拉着她躲下。躲在灌木里,我还抬眼偷偷瞧了几眼,便发现说话那人我见过。”

“上次我们去观鱼灯,你突然留下我一人,我等在原处,买了冰糖葫芦之后,便有一对男女来我这里买糖葫芦——说话的那人正是那日的年轻男子,而那日的姑娘昨天也在。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姑娘。”那个男子的声音很有特色,鱼灯那夜倒是不觉得,然而昨天一听便能觉出耳熟,可见那声音确有一定辨识度。

顾时欢又接着说:“这三人只是我看到的,但是实际上并不止这几人。那树后面还有人,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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