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璃在子鸢的帮扶下,走向宫殿外坐上马车往大典举行的圆场赶去。
“子鸢这皇宫我们是不能住了。”凤若璃倚在软垫上半眯着眼。
子鸢低着头替凤若璃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公主说的对,栖凤殿理应是皇后寝宫。公主住着确实不妥,还是请了旨出宫觅处公主府的好。”
“嗯。”凤若璃轻声应着,昨日一宿未眠,现在倒有些困了,“挨着皇城边不是有座我们的凤凰苑嘛,就去那住好了。”
“凤凰苑确实不错,离着皇城还近。不过若是我们公然住进去,岂不是向天下公布公主就是聚客居的主人?”子鸢一脸疑问之‘色’看着凤若璃。
“嗯,我本来就要想天下百姓公布,若是知道我手里有着聚客居,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还不知道收敛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凤若璃抬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住眼睛,低哑着说道。
子鸢点头,“公主原来是这个打算,若是关于公主是聚客居幕后之人的消息传出,那些人还敢肆意妄为就是真的不要命了。”
天下谁人不知道聚客居富可敌国,几乎垄断了各国的商业。更有传信说其后的势力,哪怕是各国皇室也不敢动辄一二。
虽然传信有些夸大其词不可尽信,但是无风不起‘浪’,总之聚客居身后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
天下人也都知道凤凰苑就是那聚客居背后之人住的地方。凤若璃堂而皇之的住进去,也就等于告诉天下之人,她就是聚客居的主人。
就像她说的一样,若是知道了这些,还依然为了江山不要命,那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凤若璃并未再出声接话,好像睡着了一般。
“昨个折腾了一宿,现在倒是困了。”子鸢嘀咕着,拿过一旁的薄毯为凤若璃盖上。
凤若璃微哑着,突然出声,“子鸢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敢在背后说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欠收拾了是不是?”
子鸢捂嘴轻笑,“小姐还是这般耳聪目明。”
“我发现你们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了,是不是我这个主子太好欺负了?”依旧是假寐状态,就连凤若璃的呼吸都很浅。
子鸢止了笑,“公主不是累了吗?现在距离大典开始还有些时辰,你不如先休息会儿。大典开始了,子鸢再叫醒公主。”
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凤若璃便睡着了。
登基大典的场地选在祭祀场,那是天御专‘门’用来祭天、祷告的地方,新皇登基自然选在了那里。
祭祀场距离皇宫不算近,甚至可以说有些远,若是按着马车的进程来算,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到了。
半个时辰换算成现代的时间来算,就是要一个小时才能到。所以可以看出,祭祀场距离皇宫有多远。
开始时凤若璃知道了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举行登基大典,也是嫌弃远了,不愿意去。
可是这场大典偏偏她还是主角,不去不行,最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来了。
到了祭祀场新皇上官鸿和众大臣已经等在了那里。
“公主醒醒,我们到了。”子鸢掀起薄毯,轻声唤着凤若璃。
凤若璃睁开双眸,眼神清澈,半点也不像是刚刚睡醒的人。
其实她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她也像谁,可是发现睡不着。离了南宫无双的凤若璃,就像鱼儿离了水,有着快窒息的闷痛。
凤若璃坐直身子,自嘲的勾起嘴角,这样依赖南宫无双的她,以后若是分开了,还能一个人好好的活吗?
子鸢伸手捋平凤若璃衣服上的皱痕,“公主我们下去吧,皇上和众大臣该是等急了。”
“不忙,让他们再等等。”凤若璃慢条斯理的抚了抚发髻,没有要下马车的打算。
子鸢识趣的没有再吭声,她知道凤若璃是想给那些大臣们一个下马威,灭灭他们的气焰。
又过了半个时辰,上官鸿看着凤若璃的马车并没有出声。
可一旁的大臣不干了,这夏初的阳光虽然不是很晒,可让他们一众大臣等一个涉世未深,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即便这个‘女’子是公主,他们也是不干的。
这其中不乏血气方刚的青年才俊,难免不抵那些老狐狸沉得住气。
一个从五品官职的年轻男子,就成了出头鸟,“皇上,这长公主未免也太不识大体了。怎能让皇上在这久等多时?明明车驾已经到了,却还不下来叩见皇上,这分明是藐视天子,不把皇上您放在眼里,还请皇上将长公主以藐视皇权定罪论处!”
上官鸿不看他,也不曾说话。
身侧的掌事内监向小太监递了个眼‘色’,那小内监得了令,就要往凤若璃的马车方向走去。
这时马车里传来清冷的声音,“顾大人倒是好胆识。”
众人寻声望去,一双素手芊芊正‘欲’掀开车帘。那双手晶莹剔透,美,怎一美字可以形容?
单看这一双手,那些年轻的大臣们心中便有了期待。那车帘后的人儿,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盖棺定论前风骨天成妙笔丹青,除了那日在的老臣,他们这些年轻的学士不曾见过,虽然听闻过,但也是未见过的。
这样一双手,这样一人背负盛名的人,他们该是期待的。
凤若璃掀开车帘,立于马车前,果然不负众望。胭脂红颜缎衬得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面若桃‘花’眉目含情大抵就是形容这样的‘女’子吧!
这时众人的心里皆是对凤若璃的惊叹,哪怕是当日见过她风骨天成的人亦是如此。宛若天人,本该是唔哝软语的‘女’子,却偏生的傲骨风华,比之男子刚劲更甚。
这样的傲骨在凤若璃的身上,不但没有丝毫反感,反倒平添了些许王者风范,睥睨天下的味道。
美吗?美,美的让人心惊。气势磅礴,不输皇家天子。眉眼如画,一眼看尽世间繁华。睥睨天下,立于天地之间万千臣服。
是的,这就是众人见到凤若璃时的感觉,她身上的王者气势让他们忍不住地想要臣服,这样的人儿生来就该是睥睨天下的王,立于世间的主。他们就该臣服,是打心里全然的臣服。
“顾大人刚刚不是还在数落本宫的不是吗?怎么,现在看到本宫倒是一句话也没了?”
凤若璃睨着那年轻的大臣,冷凝道,“莫不是这天御的百官重臣们只能在人背后嚼嚼舌根?既然如此,那天御要你们何用,不如全部罢官卸甲,回乡种田算了!”
一句话将百官们比作只会嚼舌的长舌‘妇’,一句话将百官说成无用只能种田的废人,只一句话众大臣便栽在了凤若璃的手上。
凤若璃拂袖,“难道这天御再无可用之才?不过是见个‘女’子罢了,就成了这副模样。那日后若是天御遭逢大难,都不要打了,一个个倾国美人送到你们面前,怕是你们的‘腿’都软了,还用得着打吗?”
众大臣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犹如川剧变脸一般。
“你们还想说什么?还像辩解什么?”凤若璃再次将他们的话堵回腹中。
“本宫再好也是‘女’子,再不济也是当朝公主,皇家颜面是否有损,本宫比你们更在乎。”
缓步踏着马凳走下,“本宫原以为你们都是天御的希望,是国之栋梁。可现在看来不过是肤浅之人,这样的你们有何资格来指责本宫?有何面目在朝为官?”
凤若璃来到高台之下,俯视群臣,“俗话说的好,做一天和尚念一天的经。食君俸禄担君之忧,你们可知道皇上最担心什么?”
“北漠千里一片荒芜,你们可有谁想到了要如何治理?全部在这因着一个‘女’子计较,正事一概不问。这就是你们的为官之道,治国之道?”
“如此的你们天御不要也罢,你们就回去博美人笑吧!”
世间人皆有爱美之心,见到美人难免多看两眼,可也犯不上让凤若璃这么骂啊!
那日见过凤若璃手腕的老臣们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纵使心里不舒服,但也决计不说话,任凭凤若璃的奚落。
这边老臣们不吭声认了栽,可那边年轻的大臣们不干了。
“公主这话不公!世人皆有爱美之心,算不得什么,吾等都是十几载寒窗苦读,得大学士们推荐,经过皇上考核才居与庙堂,拜官天子。任凭你是当朝公主,也不能任意奚落!”
依旧是那个年轻的大臣,他一脸愤愤不平地看着凤若璃。
“顾言棠顾大人,据本宫所知你现在官拜从五品‘侍’郎?”凤若璃看着他,噙着笑。
顾言棠就是个楞头青,见凤若璃对他笑便失了神。
身旁一名同样年轻的臣子偷偷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说,“回长公主正是,下官是户部从五品‘侍’郎顾言棠。”
凤若璃扬眉,“户部啊…真是个枯燥无味的去处。顾大人,据本宫了解你可是一届武夫,怎么做了文官?”
顾言棠抬头怔怔地看着凤若璃,他惊讶于凤若璃竟然对他如此知之甚详。
“回长公主,下官确实曾经是一名武夫,可奈何前途多舛,幸而家父为‘私’塾先生,从小耳濡目染文采也尚可,‘逼’不得已这才做了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