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玲珑凤眸阴沉不定,显然明白张映岚所指,正欲争辩,却是被易重则拉住。
“夫人,我们裴宅正在举办宴会,你们在这里起争执,总是裴家的面子不好看。您就顾全大局,就让缪夫人先进去和裴总谈,谈完了低调让她离开。不然事情越闹越大,场面会相当不好看。”
寒玲珑虽是不忿,却明白易重则说的也是理,多年来的经历,还是培养了她相当好的自制力,她勉强扯起一抹笑。
“好,就让缪夫人进去谈,不过我要一起进去,不然我也不怕事情闹大,反正丢的是裴越和裴家的面子。”
说完,寒玲珑居然还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张映岚也不客气,就这样直直地往书房走过去。
易重则打开书房大门,请了张映岚、寒玲珑进去,自己也走进书房,然后便关上门,却是把随后跟上的裴以沫、缪宝挡在了外面。
留在书房外面的众人面面相觑。
缪宝握住裴以沫的手,神情带着凝重。
“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以沫俊脸紧绷,眸光放着芒寒直射顾向禹。
“你哥哥去,看顾向禹的样子,他应该清楚。”
顾向禹面容也没有比他们两人好多少,显得异常紧张,口风甚紧,深幽的美目中是莫测的眸光。
“不清楚,就算清楚,也不会告诉你们。总之,你们分手,缪宝跟我们回枫国,就不会再有问题。”低沉地回答。
缪宝美丽的脸蛋更显苍白,全身竟有些发抖,她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却又不想下结论。
裴以沫目光深沉又阴冷,却是上前,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把缪宝拥入怀中,声音虽轻却带着坚毅的肯定。
“宝,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携手走到最后的。”
他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缪宝似乎感觉暖了一些,只安分地窝在裴以沫的怀中,不愿再多想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书房优质的隔音系统,令外面的人不能听到分毫。
大概隔了二十分钟,书房的门才打开,走出来的却只有易重则。
对方向裴以沫招招手,面容平静,分毫没有透露里面的情况。
“以沫,你进来。”
裴以沫英眉微微扬起,握紧了缪宝的手,这是逐个击破策略吗?
“不,要进去的话,我和缪宝两人一起进去。”
易重则缓缓摇头,“以沫,担起你男人的责任,先让缪宝和她哥哥在外面等着,我们有事跟你商量。你们两个一起进来的话,话没法说。”
裴以沫脸色更加沉重,寡淡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在缪宝额头上亲吻了一口,语气尽量的轻松。
“阿宝,我先进去试探一下情况,回头来告诉你。”
缪宝勉强笑了笑,“好的。”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寒冷异样的气氛。
裴越、张映岚、寒玲珑都坐在里面,脸容紧绷,看似谈得不太高兴,但又达成了共识。裴以沫恭敬地和众人打招呼,然后才试探着自己的父亲。
“爸爸,单独进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裴越一双黑瞳深如海水,一开口,便吓得裴以沫身体一震。
“裴以沫,马上跟缪宝分手,我以爸爸的身份命令你。”
裴以沫面色顿变铁青,心头极快地冒出怒意,却是强横压制住,凛着嗓音说,“如果我不肯呢?”
他早就猜到了上一辈肯定有些他们不知道的恩怨情仇,但上辈子的事情,没有理由影响他和缪宝的婚事。他不允许!
听到裴以沫强硬的回答,裴越也全身绷紧,眼眸眯起,眸光一冷,下定了决心。
“不肯的话,我就跟你脱离父子关系。”
平淡的一句话,令裴以沫全身都颤抖起来,他用力地握住拳头,才令自己的身体站稳下来,但那种既悲愤又不解的心情却越发强烈。
良久,他才吐出几个字,“告诉我原因。”
裴越眸底有一丝不忍稍纵即逝,“我们双方家长都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对不起,以沫,是我这个做爸爸的忽略了。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你弟弟裴薄然当年曾经强奸过简兮若。而刚才缪太太已经说明白了,缪宝和简兮若是姐妹。两家人这么复杂的关系,我们无法同意你和缪宝走在一起。我相信,以你的睿智,你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这个问题,裴以沫一早就想过了。只不过木已成舟,已没有余地再后退。
即然到了这个田地,裴以沫也不再隐瞒。
他英俊脸部线条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是语气加重几分。
“太迟了,我们已经结婚了。结婚证书一早就签过了,你们的阻拦没有用。”
“说什么?”
“什么?!”
蓦地,这消息像一场突来的暴风雪,使人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惊愕了。
而裴越和张映岚更犹如当头挨了一棒。
张映岚手里的茶杯,“当”地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她一连打了几个寒战,目光直接惊恐地投射到裴越的身上。
裴越的表情也没有比张映岚好多少,他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又瞬间变成了灰色。
他捂住自己跳动得极快的心脏,向前一步,按耐不住的怒气一触即发。
“孽子!谁准你没经过父母同意就私下结婚的?而且你知道缪宝和简兮若是姐妹吗?裴薄然和简兮若的事情你又知道吗?”
裴以沫看着自己父亲的紧张失态,也有点担心他的心脏有可能承受不了,语气缓和了半分,但眼神却更是坚毅凌厉。
“爸,别阻止我们!我和缪宝不可能分开的。我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我爱她,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改变自己的决定。你们要阻止的话,最多我和缪宝出国生活去。”
一句话,裴以沫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你!”
裴越顿时被咽住,感到心脏猛然抽搐,已经快到自己无法承受的地步。他喘气变得越来越严重了,神情非常痛苦,双脚一曲,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