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牛得贵重新被提审,见阵势浩大,还推不知道。陶越霞道:“你既然不说,我们只有找人去问了。”牛得贵听了,恐牵挂上蒋春梅,冷笑一声道:“算你们有本事,我说。钱是我朋友的,我准备暂时借用。”陶越霞道:“你借钱准备干什么?”牛得贵道:“给小兰建庙,我一直就有这个心愿。”陶越霞再问道:“你为什么要给王小兰建庙?”牛得贵道:“她人好,我愿意做善事超渡她。这是我个人的事,你没权力干涉。”陶越霞就道:“借你钱的是你的哪位朋友?”牛得贵听了又不语。直审到午夜时分,牛得贵见躲不过去,直言承认,在清河大桥工程上收贿之事。
牛得贵说罢,又指着郭详明咒骂道:“你害我一家老小,以后必有报应,陈平无后,就是一例。你这绝户头,一没儿,二没女,这是老天惩罚你哩。”郭详明喝道:“你上误国家,下害百姓,却扬扬不知羞愧,皇皇不顾廉耻,还有何言?”牛得贵怒道:“我要死了便罢,要是不死,绝不饶你。”郭详明道:“害你的并不是我,是权力。你利用手中的权力,有负国家重托,并累及家人,祸及亲朋。害人害已,你该好好反省了。”郭详明见牛得贵已招,急令再突审牛金枝等人。牛金枝等人见事已如此,也都招了,虽数额不同,罪却相仿。
方冠中闻知牛得贵认罪,在屋里顿足捶胸不已,大呼庸人。谢月娇见了,也不敢劝,忙叫了方小凡回来。方小凡道:“老爸,丢此不过一卒,有什么可悲。”方冠中叹道:“他或是一卒,岂不闻一子错满盘皆输之理?”方小凡道:“现在再叹也晚了。牛氏六卿倒了,各处空额,大都在我们管辖之内,宜早早物色人选,方为先招。”方冠中叹道:“我岂能无心?但是看看左右,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都不堪使。到头来,一样都是郭详明的兵。”方小凡道:“郭详明好从高校择人,还是早早下手,安排贴己的才好。”方冠中道:“你说的对,我再物色物色。”
商议毕,一家人吃了晚饭,吴天梁也到了,方冠中叫再开瓶酒,爷仨喝到十点才散。那吴天梁回到房中,将所结书款,一并交给谢月娇。谢月娇心中大喜,吴天梁早又端了热水,过来给她烫脚。谢月娇见其有心亲近,也只得给些甜头,烫过脚,侧身上床睡了。吴天梁倒也知趣,冲了澡,上床后面轻轻抱住,软香入怀,不免一番云雨,也不细表。
第二天一早,吴天梁喜悠悠下山。方小凡备了节礼年货,叫赵雅兰家里等着,一早送了过去。等中午吃过了饭,赵老实将方小凡叫进屋去一番叮咛。方小凡晚上回到小金山上,见了方冠中就道:“中午赵叔给我说起,雅兰明年是本命年,又属相相克,不宜结婚。找算命的的看过了,要破也不难,年前登上记,叫雅兰搬过来住一阵,明年再结婚就不忌了。”方冠中道:“即是你赵叔信这个,我们家也不讲究这些,就依着他的法子办就是。我明天也问一问吉日,多少办场订婚酒,也好叫雅兰出师有名嘛。”方小凡道:“日子也找人看了,年前好日子也不多,十六那天最好。”方冠中道:“那就定在十六。也不用到山下找酒店,我从南郊宾馆请几位大厨上来,地方又有,摆几桌子也不算张扬。”方小凡道:“也好。”即请人将清江别墅重新收拾,约着赵雅兰准备家具、看衣置被。
钱由基听说了,先说给李曼儿听,笑道:“真巧,怎么就和沈姑娘赶到一天了。两头总要慢待一头。”李曼儿道:“沈姑娘是我的朋友,方小凡是你的亲戚,各是各的,一个也不会慢待。”钱由基笑道:“沈姑娘是你的朋友,难道赵姑娘就不是你的朋友?”李曼儿道:“我什么时候说她不是我的朋友?”钱由基笑道:“依我看,你这是爱屋及乌,恨笼厌鸟罢了。”李曼儿怪道:“即知道,还问什么?”钱由基笑道:“我这也是怕惯了,生怕一句不周,再惹恼了。不想,越小心,越出错。”李曼儿笑道:“沈姑娘婚宴在中午,赵姑娘喜宴在晚上,你放心,都错不了,早就商量了。”
赵雅兰偏偏就这时打来手机,约着李曼儿帮着选家俱。李曼儿不好不去,开车见了赵雅兰,笑道:“恭喜你呀。”赵雅兰笑道:“喜什么呀,要上贼船了,你还不拉我一把。”李曼儿笑道:“你想上岸就自己上来吧,你们那船上有水鬼,我可不敢靠近。”二人手牵着手,一连逛了几个商场,逢着家俱,赵雅兰就笑问李曼儿道:“这个你看着满意吗?”再不就道:“这个你喜欢吗?”李曼儿见她如此,就笑道:“早知是这样,该叫你家方公子来。你问了他,不比什么都强。”赵雅兰笑道:“你要是喜欢,他一准喜欢。”说了又觉失言,一笑掩过。二人看了一回,选了几件,一同喝了咖啡,这才各自回去。
赵振先知道牛得贵已招,也是暗中高兴,请了崔永年、吴若雪夫妻两个,到酒店里饮酒庆贺。吴若雪笑道:“赵市长上午去看他,什么表情?”赵振先道:“一句话也不说,就等着引颈受死,并不慌张。”吴若雪笑道:“陶越霞也算是有能耐,这么快就叫他认了。”崔永年见二人皆有喜色,冷笑道:“老弟,你为虎驱狼,未必就是好事。”赵振先道:“也不尽然。方冠中折一臂,先机丢尽,郭详明少一寿,地位动摇,未必就不是好事。”
崔永年道:“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老弟仕途正旺,非我可比,我木已朽也。”吴若雪嘲笑道:“你要是认老,明天就打报告回老家去。怕你也舍不得吧。”崔永年叫他夫人一说,自觉脸上无光,遂低头不语。赵振先道:“崔老兄,曹孟德有诗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独在天。养怡之福,可以永年。就算是为若雪,岂能无为待毙?”崔永年道:“古人云,为将者,主帅疑之不去当死。郭详明置我于高阁,明明是怀疑我有私心,我不退,只有死路一条了。”
赵振先道:“郭详明不过是过路天子,崔老兄何必过于担心?我有一计,可令郭详明与肖铁成互斗。我们坐山观虎斗,必定是四方城郭烽火起,陈桥兵变天下宁。”崔永年道:“何计?”赵振先道:“郭详明与肖铁成在农村建设上,已有一搏,然而胜负没见分晓。今郭详明大事初定,必然不肯善罢干休。据我所知,肖铁成在乡下,将试点悄悄增至十余个。我请几位记者前往采访,过几天登在报纸上。郭详明见了,一定要深究,必定以烽火相见。”吴若雪道:“几位记者也不必赵市长出面,我找人方可避嫌。”崔永年道:“老朽无能,只能为二位干杯了。”稍时,崔永年不胜酒量,先离席去了。
吴若雪道:“汤海龙越来越无能。谢月娇前两天下山,逛商场、买衣服,天赐的机会,却不敢动手。”赵振先道:“我叫了他来问。”一时将汤海龙叫到,劈脸怒斥一番。汤海龙辩道:“表舅,不是我不敢下手,只是到处人多,恐事后走不脱。”吴若雪道:“也别再报怨他了。”赵振先就叫汤海龙端几个菜,拿杯酒,到一旁坐着吃去。
赵振先又问道:“展览馆盗画案,你知道些什么?”汤海龙道:“我也正纳闷着,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赵振先道:“即是与你们无关,那天何仙寿去又为何事?”汤海龙笑道:“他狗改不了吃屎的性,但凡人多的地方,一准有他们的影子。”又喝会子酒,说会子话,汤海龙这才去了。
方冠中赶着时间,又与亲家赵老实会了一面,事情又议了议。方小凡忙下帖子请亲朋好友来赴席。胡梦蝶见赵雅兰订婚,在电视台请了二、三十桌,独独不请她,心中生气。原来赵雅兰深知胡梦蝶同李有才之事,生恐李曼儿再到了,两下都不好看,故此没请。
胡梦蝶回头见了李有才,问道:“方市长的公子订婚,你知不知道?”李有才道:“知道,因有前档子事,他不来请,我们也不好过去。”胡梦蝶一早起来,开着车,气冲冲上了小金山。
这天方冠中刚好下山去的晚,还在小金山上。大个黄远远见是胡梦蝶上了山,大喜,忙迎出多远,笑道:“我的亲娘,现在只能在电视上常见着你了,多长时间没亲近了吧。”胡梦蝶道:“老大可在楼上?”大个黄道:“你找他什么事?”胡梦蝶道:“你们这帮子爷们,成心不将我放在眼里。电视台里,连个扫地的都请了,偏偏不请我,难道老娘妨碍你们黑天白日瞎捣鼓了?”
这二人声大,早把方冠中惊了下来,笑嘻嘻迎进胡梦蝶,问了原因,笑道:“这都是孩子们想的不周到,我代他们陪罪了。”二人陪着不是,胡梦蝶这才消气,道:“好好歹歹,我也是当姑的,还能亏待了他们?”封了五千的红包,叫方冠中收了。方冠中谢了。胡梦蝶又道:“老大,今年的春节晚会,郭市长来不来的我管不着,你无论如何,也要请几个老头子来给我捧场。”方冠中低头笑道:“我再和郭市长商量。”胡梦蝶道:“你敢不去,看我不闹上山来。”站起来,扭着腰肢下山去了。
大个黄屁股后头跟出多远。胡梦蝶回头“啐”道:“你属狗的?我又不是那剩菜剩饭,由着你打主意。”大个黄这才搓着手回去。
胡梦蝶前脚下山,穆艳如后脚就到了,送了贺礼,客气了一回。方冠中笑道:“上次因事有意外,赏梅未能尽兴,穆经理还有兴致否?”穆艳如笑道:“正有此意。”二人遂起身下楼,往百花山赏梅。方冠中道:“穆经理准备什么时候上班?”穆艳如道:“我不打算回去了。”方冠中道:“为什么?”穆艳如就道:“方市长您是知道的,在巨业,都说是李家兵、黄家将,老婆孩子一起上。这关系本就复杂,闲言碎语比比皆是。黄婉玲处处代管着公司,大事小情都是她说了算,与其说她是工商联副主任,倒不如说是巨业的董事长。她早有逐我之心,我何必再回去做茧自缚?”
方冠中道:“你说的情况,市里也有反映,只是巨业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还难以解决。穆经理,对教育感兴趣吗?”穆艳如道:“我现在哪还谈得上兴趣不兴趣,能有饭碗端着,就心满意足了。”方冠中道:“是呀,现在僧多米少,一个人坐着,十个人看着,即要照顾关系,又要考虑特长,找个合适的位置不易,得一人才更难哪。”穆艳如道:“方市长要是觉得我还有用武之地,我不敢推辞辛苦。”方冠中道:“中州学院最近要调整,急需社会实践性人才。总务处处长之职,到现在还空着。虽说是处长,也享受副局级待遇。穆经理要是有意,我当尽力推荐。”穆艳如含笑道:“如此,就有劳方市长了。”二人看了一阵梅花,穆艳如即起身告辞。
方冠中送至楼下,二人握手,穆艳如道:“请方市长暂时保密,容我几天时间处理杂务。”方冠中点头,目送穆艳如下了山,才叫了大个黄下山办公。
穆艳如回到家中,心道:“李有才是个混人,要是闹起来,两下都不好看。”正想着心事,冯大立进来,因见穆艳如久不上班,也没有好脸色,进门就叫道:“晚上的饭可准备好了?”厨房里一看,汤菜全无,骂道:“你这娘们,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廷尸。不会生蛋也就罢了,饭也不能做了?”
穆艳如现在也不让他,回道:“有本事,你婊子家吃去,少在家里叫我心烦。”冯大立走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穆艳如脸额痛红。穆艳如顺手抄起遥控器,扬手就砸。那冯大立闪身躲过,唱着曲儿出门去了。穆艳如回到厨房,不分贵贱,乱砸了一通,气冲冲回娘家去了。
晚上吃过饭,穆艳如见孩子睡了,拎了包想去酒店休息。李有才因春节在即,职工福利需要操办,往年都是穆艳如一手料理,因此愈发思念。这天晚上托着腮,闷闷不乐,胡梦蝶见了笑道:“你要是想姐姐了,就回去看看,回头再来,我不是那吃醋的人。”又冷冷一笑道:“你要是想那个狐狸精了,最好先抽自己两巴掌。再拍拍心窝子问一问,我亏待过你一分钟没有。”李有才道:“你也知道,我也不是那无情之人。”
胡梦蝶道:“好笑,难道我是那无情之人?她帮着你四面树敌,八面埋雷,把你好好的一个老总折腾的象猴似的。依着我,早该斩立决。”李有才长出一口气,半晌不语。胡梦蝶因晚上加排节目,一会开车去了。李有才一个人无味,叫了车往酒店去,准备邀人打牌过夜。进了门,见穆艳如也在,不由大喜,上前一把抱住。
穆艳如挣开他手道:“发什么神经?”李有才道:“不是发神经,是要验一验包装盒。”穆艳如道:“我正烦着,没心思和你胡闹。”李有才笑道:“你以前没少验我,光是凉水,叫我喝了不下一缸,弄得我折了一半的威风。如今我不成了,验一验你,有什么要紧?”也不管穆艳如答应不答应,伸手就摸,又叫穆艳如伸手打开。
李有才这才发现,穆艳如左脸红赤,问道:“又是那忘八龟婿打的?为什么?”穆艳如道:“我不能给他挣钱包小老婆了,挨打有什么奇怪的。”李有才道:“那婆子也是一时之气,过了年也就消气了。”穆艳如道:“她倒是能消气,我这气还消不了哪。再说,整个企业都知道了,我还能有脸再回去。”李有才道:“老亲亲,你不回去,想去哪里?”穆艳如道:“出去打工。”李有才笑道:“你走了,我要想你的时候,你一步也到不了,我还不得想死?”上前抱着,又是偎腮,又是贴脸。
二人正闹着,就听门敲的大响,李有才开门一看,外头站着胡梦蝶。胡梦蝶因回来取东西,不见了李有才,知道是会穆艳如去了,随后赶来。穆艳如见是胡梦蝶,转过身去不理她。胡梦蝶拉着李有才,是又哭又闹,穆艳如听了心烦,道:“要闹回你家闹去,不要在我眼前撤泼。”
胡梦蝶听了,跳起来道:“我们的家事,要你这狐狸精来管。你勾引我男人,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找起骂来了。”穆艳如冷笑道:“就怕你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胡梦蝶嚷道:“明白告诉你,我就是李有才明着在外头包的二房老婆。你是哪房的,告诉我,明天我们一起看大姐去。”李有才见二人声大,劝了这个,止不住那个。穆艳如见胡梦蝶说话如同骂街,起身气冲冲而去。
李有才叹道:“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吵架?”说着,又打手机劝穆艳如。穆艳如正中下怀,回道:“你就跟这个正娶的二房老婆过吧。”说罢挂了电话。第二天一早,打了个报告给李有才,将手续一并提走了。
方冠中从关锦萍处得了信,即往中州学院推荐。晚上回到小金山,关锦萍又送了贺礼上来。方冠中因和关锦萍多长时间没能亲近,不免急切,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关锦萍道:“他还能不来,在山下等着哩。”方冠中时见左右没人,即拉着关锦萍上了三楼。
那大个黄见了,知二人必行好事,悄悄上楼来听。就听关锦萍道:“他不是‘虎哥’,就是‘豹妹’,弄的象块木肉似的。我劝他别用,他还不听。”方冠中道:“水满船高,这不是光吃药就能成的。我自幼就得异人传授,近来又有所成,不信,你就拿出来看看。”关锦萍道:“头先只是大,怎么倒成了这个色了。这一看,倒叫我想起应化子的笑话了。”一时但闻关锦萍惊惊吃吃,尽是肚里皮外敲锣打鼓之声。
大个黄正听着,一转头见谢月娇从一侧下楼,见要进大厅,忙上前截住笑道:“方市长正忙着,我倒是没事。是不是一同上去看看,取取经?”谢月娇还不理他,转身就要回楼。那大个黄*正炽,后面一把抱起,奔上楼来,翻倒床上,用起强来。谢月娇不是大个黄的对手,周身衣服叫扒扯下来,眼看就要霸王硬上弓,只得拿拳捶道:“你这厮怎么这么会缠人。”俞婆早得了方冠中的令,见大个黄又讨谢月娇的便宜,走上楼来,手执铁勺,朝着大个黄后脑挥过去。大个黄应声掉下床来,双手抱着后脑,嗷嗷叫疼。
俞婆道:“公子吩咐过,他再敢乱来,就朝死里打。”大个黄忙穿上衣服,指俞婆道:“你这婆子,下手好重。”回到楼下,敷了点药,还依在门框旁吸烟。多时,才见关锦萍下楼,脸色红赤,面带尴尬。大个黄笑道:“关局长,多少到我屋里洗把脸回去,才好遮脸。”关锦萍素知大个黄用心,往脸上扑点粉,忙下山去了。
方冠中稍时也下了楼,见了大个黄,不由连叹两声。因方小凡的定婚之日临近,来往宾客甚多。方冠中就将方小凡叫来道:“来往宾客太多,俞婆不大明白事理,月娇也没什么主意,我有意请个人上来帮忙,你看可好?”方小凡道:“当然好。”方冠中因有心续娶穆艳如,故有此举。
第二天,方冠中就将穆艳如请上山来,让进书房,笑道:“中州学院那边我已经安排,手续由裴秘书去办,年后就可上班。”穆艳如忙谢了。方冠中又道:“十六号小凡定婚。他母亲去逝,我又忙,里里外外没个人操办。我想请穆经理代劳一下,当个执事,给他们两个操操心。不知穆经理意下如何?”
穆艳如本就是聪明人,暗笑道:“这分明要我以母代之,何不明言。”笑道:“只恐我年青,行事有所不周,反招来宾笑话。”方冠中道:“要是穆经理办事还招人笑话,世上哪还有不可笑之人?”执意相劝,穆艳如这才含笑应充。打此,穆艳如一早上山,天黑才归,将一切料理的井井有条。方冠中也是言听计从,待为上宾。赵雅兰见了十分高兴,方小凡心里不悦。赵雅兰私下问何故。方小凡道:“以后再说。”赵雅兰遂不再问。
余招招同时接了沈勤勤和赵雅兰的请柬,见是同日,忙打电话给赵雅兰道:“怎么都选同一天,让我两下作难,不能改改?”赵雅兰道:“沈姑娘先定的,我本想往后推,可我爸认死理,说不动他。现在好了,方伯伯又商量了一回,我爸爸也同意了,改到正月二十。”余招招备了喜礼都送了过去。晚上,同着沈勤勤一道吃了饭才回来。
潘金龙正因师父之事烦恼,见了余招招,也无情致,到院子里练了两趟拳,回到屋里又睡不觉,就叫了孙小武,骑了马往铁峰山而去。到了铁峰山,上了星月洞,见洞口已封,四处荒凉,不由叹息。正叹息间,就听一女子声音道:“事过境迁,你有何可叹?”潘金龙寻声望去,见树丛走出二个人来,前头是个女人,见其身材高大不失苗条,着一身玄色皮装,两道丹凤眼,鼻若悬管,生就一张樱桃小口,面带三分威,色带七分艳。后头跟着一个男人,一旁神色十分献媚,细一看,正是郑无经。
潘金龙不由纳闷,暗道:“抓住这厮,先暴打一顿才解我气。”喝道:“郑无经,你这逃犯,我正要拿你领赏去,你就自己寻上门来。”郑无经回骂道:“我如今是三姐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那女人笑道:“我已释他无罪。”潘金龙发狠道:“你说他无罪,我偏说他有罪。”欺身上前,一记狼扑,就要拿郑无经。
那女人将手一格,一提郑无经的领子,喝道:“你可是李雄的徒弟?”潘金龙道:“正是。你是谁?”那女人道:“朱金凤。你见了三师伯,还敢猖狂。”潘金龙一听,心里晓得,跪下就哭。朱金凤道:“你不必再哭了,将事情原委说一遍给我听。”
潘金龙就将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又言代兴波迷恋李曼儿,误走九龙川,中计被杀。郑无经一旁道:“三姐,这个李曼儿我知道,生得确实漂亮,大师伯迷他也不为过。”朱金凤道:“那就叫她去陪你大师伯去好了。”潘金龙道:“这丫头有几分本事,家底又厚,社会关系复杂,拿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朱金凤道:“如此说来,我倒要会会她了。”
潘金龙又道:“三师伯歇在何处?小侄处地方宽敞,要不嫌气,小侄倒是喜欢。”朱金凤道:“不必了,我自有歇处。”转身去了,郑无经后头也跟着去了。孙小武道:“这人是谁?”潘金龙又道:“江北区的区长助理郑无经。这小白脸,倒会讨女人的欢心。”孙小武道:“俗话说的好,小白脸,没有好心眼,以后还需防着他点。”潘金龙道:“这厮我早看着不顺,一但有机会,必除之后快。”言罢二人起程回校。
第二天一早,余招招带了年货过来,潘金龙叫来众兄弟,一一分了。到中午,褚刚又带了张道平过来,潘金龙置酒款待,席间,潘金龙问道:“汉唐大酒店生意如何?”张道平道:“因有大户,生意一直不错。牛部长被抓后,一夜间少了不少,现在比以前冷清了不少。”潘金龙笑道:“牛千叶一向逞能,他叔进了局子,怎么没见他拿刀子拼命去?”张道平笑道:“他算什么好汉,自从他叔叔进了局子,依旧热着搞网恋,浑当没事人一样。”余招招笑道:“他现在在哪儿?”张道平道:“这几天都在酒店里,除了睡觉,就没见他下过楼。”余招招笑道:“一会我会会他去。”
一时吃罢饭,余招招叫了孙小武要走,潘金龙也跟着出来道:“我打了几样兵器,也顺便去取来。”一起进了城,余招招同着孙小武直奔汉唐大酒店,潘金龙独自去了铁匠村。
余招招二人进了酒店,钱由基才喝罢酒出来,迎着笑道:“余姑娘怎么吃饭这么晚?多少随意,都记在我帐上。”余招招笑道:“那好,就谢谢钱老板了。”到了大厅,随手点了一桌三千的山珍宴,叫了一些朋友凑成一桌,喝起酒来。酒到半酣,余招招叫服务小姐道:“叫服务生牛千叶来倒酒。”服务小姐道:“牛千叶先生是客人。”孙小武将桌子一拍道:“叫你去你就去,不要罗唆。”
服务小姐无奈,忙报给白灵知道。白灵出来,见是余招招,忙过来笑道:“这不是余姑娘吗?好长时间不见了,对饭菜还满意吗?”余招招笑道:“真是巧。敢问白姐,颇思蜀否?”白灵听了面额红赤,低头就走,众人大笑。稍时,牛千叶下了楼,见了笑道:“我当是谁,敢直呼我名,原来是五小姐。”余招招又道:“牛哥,可乐乎?”牛千叶道:“甚乐。”其意洋洋。余招招复问道:“颇思蜀否?”
牛千叶听了脸色作变,怒道:“五小姐讥笑我吗?”余招招道:“你不该叫人讥笑吗?牛哥当年或大或小,也是雄霸一方,如今屈人之下,言必称兄,说必称是,上不能报叔父之仇,下不能平夺妻之恨,真枉为人也。”牛千叶听了才想动气,见孙小武一脸怒气,不敢言语,强笑道:“彼一时,此一时。俗话说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识时务才是真正的大丈夫。”余招招道:“我倒是觉得牛哥该再振臂一呼才是。”牛千叶摆手道:“心有余而力不足,旁人听见不好看。”起身离席去了。余招招道:“真是个阿斗。”吃罢,将帐一记,众人一哄而散。
潘金龙一个人到了铁匠村,见兵器打造的十分满意,结了帐,放在后备厢里往回赶。那铁匠村在江北东北角上,潘金龙车行了一程,见有一个女子前行,身影十分熟悉,细一看,不是旁人,象是童语荷。潘金龙不由大喜,横车拦住,见果然是童语荷,虽削瘦了点,却愈发显的英姿逼人。潘金龙下车急问道:“这些天你都在哪里?”童语荷道:“那晚被劫,被藏在山林中,我侥幸逃出来,才躲到了这里。”潘金龙道:“你没事就好,先随我回去。”拉了童语荷就要上车。
童语荷道:“你的话,我还有敢不听的?只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回去了就伤心。我在这里也挺好的。你要是想找我,我过去就是了。”潘金龙一想也是,就道:“我将西城民巷的钥匙给你,那里被褥俱全,至今没人住,你每逢周未九点就去等我。”童语荷接过钥匙,点头应充。潘金龙上了车,开出一段又倒回来问道:“你现在住哪?”童语荷一指不远的村子道:“村子里最后一排。”潘金龙见余招招手机里催问,这才别了童语荷去了,二人汇齐,回到武校,将酒店的事说笑一番。
潘金龙一边说笑,一边生疑,心里道:“她一说,我怎么就信了。她躲我还来不及,怎会肯去。”恰好,隔晚就是周未,潘金龙八点就到了西城民巷等着。近九点,童语荷果真就到了,这才不疑。潘金龙拉着童语荷进了屋,着实亲了一回。稍时*如炽,遂叫童语荷脱掉衣服,先进被窝。童语荷也不吱声,由着他欺辱。稍时,二人云雨已毕,起身更衣。
二人也没多少话说,一时,童语荷要去,潘金龙道:“你在这歇一晚上,天一亮再回去吧。”童语荷道:“我怕夜长梦多,再因我惹出是非来就不好了,我先回去吧。”潘金龙道:“也好。你明晚再来。”童语荷点头开门去了,潘金龙这才返身回武校。
童语荷那晚被石正放在河边礁石旁,恰巧叫箕水豹杨真抓了去。原来,杨真左后背中了流弹,伤及肺部,渐感伤势加重,一个人躲在山林中,终日捕食为生。杨真也是吃惯了熟食,对生肉久吃则腻,遂有心擒个人来烤肉给他吃。天黑时,杨真下了山,在附近游荡多天,并无适合人选。那晚,正好远远看见石正,负一人而行,就远远跟着,见石正前去觅船,走近礁石,见地上躺着位姑娘,眉目娇好,暗道:“石正所伤者,不论是敌是友,先给我烤肉吃吧。”将童语荷负在背上,往山林里去了。
杨真将童语荷背到东南大山的山涧中,进了一个石洞内,平放在地上,只等童语荷苏醒。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童语荷转醒,见自己身处石洞之内,一旁坐着个大汉,心里生怕,哆哆嗦嗦不敢言语。杨真问道:“你叫什么名子?”童语荷道:“我姓童,叫童语荷。”杨真又道:“为何与石怪结仇?”童语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谁是石怪。”杨真道:“那好,从今晚起,你烤肉我吃。生火去吧。”
童语荷借着洞内的火把看了看,见一角有两只野兔,一只山鹿,都血淋淋的,壮着胆儿,支起火来,将兔子串上。杨真道:“剥了皮才好烤肉。”见童语荷半天不敢下手,过去一把将兔皮撕下,又扔过一把刀来道:“把鹿肉也割几块烤着。”童语荷不敢不从,又割了几块鹿肉,都支在木架上烤着。稍时,肉香四溢,青烟迷眼,呛的童语荷两眼流泪。
待肉烤好,杨真也不问童语荷,抓过两块肉就吃,狼吞虎咽,不多时,将一架子肉吃的精光,将手抹抹嘴道:“我要睡了,你不许出洞门,否则,我连你烤了吃。”倒头就睡。童语荷不敢睡,一个人坐到后半夜,暗想道:“我活在世上,遭人欺凌,受人冷眼,如今落难在此,不知又会受何羞辱。与其苟且偷生,何不了结此生,以求来世。”想到此,一个人悄悄出了山洞,爬上山涧,立在断崖边,哭着长叹道:“老天呀,即生我,何故薄我如此。爹娘呀,即生我,何必苦我如此。”言罢纵身往断崖下一跳。
杨真早就跟了出来,见了伏身抓住一只脚,轻轻提了上来,扔在地上。童语荷哭道:“要死之人,你何必救我。”杨真道:“你即有苦,就当坚其志以承其苦。你即有恨,就当发奋以报此恨,以一死避之,乃无用迂腐之辈为之。”童语荷又哭道:“社会不容,仇人太强,身落大难,我该怎么办?”杨真道:“我并无伤你之心。因我受伤,行动不便,故擒你来。待我伤好,自然放你回去。”言罢下山涧又入洞睡去了。
童语荷也不敢再逃,只得回到洞里,坐到天亮,又给杨真烤了肉,到晚上才迷迷糊糊睡了。天亮起来,见杨真又背着一只山鹿回来,放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血来。童语荷道:“我看你伤的不轻,还是上医院看看去吧?”杨真摆手道:“我要是能熬过这月,必然无事。要是熬不过这月,死期就到了。”倒在稻草中闭眼急喘。童语荷又烤了肉,叫醒杨真吃过,一个人出去,采些野果,用衣襟捧回洞里。
如此过了十余天,这天,童语荷又帮着采些山药回来,杨真问道:“你为何不走?”童语荷道:“在这挺好的。”杨真道:“你是不是有必报之仇?”童语荷道:“当然。”杨真道:“我见你骨格甚好,传你些本事,方不亏你照顾我一场。”童语荷道:“我还不知道师父你贵姓?”杨真道:“没有必要知道。你坐过来。”即帮着童语荷梳理筋骨,打活关节。每天一早,传些拳脚功夫,夜深之时,童语荷刻苦练习。不过五、六天,童语荷但觉精神大长,异常高兴。
杨真又道:“你习武未成之前,不可显露于人前。”童语荷道:“知道。”这天,童语荷外出,采些山药,摘些山果,偏碰见潘金龙打此经过,心生一计,有意与潘金龙约会,却暗暗设下一计。欲知童语荷所设何计,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