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佛是知道澹台余年在苏北干的好事的,也知道叶飞和澹台余年不是很对付。
叶飞不喜欢的人,李严佛自然也不欢迎。
所以,澹台余年三人下来之后,李严佛下意识的吩咐人直接送客。
不过就在李严佛刚要开口的时候,一边的左老摇了摇头:
“老李头生前和澹台余年无仇无怨,他自然来了,就让他送一程吧。”
叶飞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身素衣的乔小乔,乔小乔只是摇了摇头,大局观很好。
而后,一直都是安静旁观的乔小乔这次反客为主了,出门去迎接澹台余年这一家子。
这让叶飞很是意外啊,要知道乔小乔多多少少对于澹台子衿是有些隔阂,两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在一起是很难做朋友的,俗气一点的还极有可能争奇斗艳了起来。
不过乔小乔的表现且极为大方礼貌,欠着身子代表主方对于访客表示谢意,然后将人引进了屋子里头。
叶飞全程面无表情,但是眼睛却一直看向这边。
澹台子衿还是那副模样,单论颜值长相和乔小乔站在一起倒也不逊色,只是多日不见面容也消瘦很多,在乔小乔的面前总是有那么几分怯生生。
这是自卑。
从出殡到下葬到送宾客,全程澹台余年没说几句话,也没有和叶飞对上眼。
自始至终,澹台子衿甚至连正眼看叶飞一下都没有,更不要提和叶飞说上几句话了。
整个过程是安静肃穆的,但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境和复杂的情绪。
叶飞不知道澹台一家子过来干嘛,只是在不经意的一眼扫过时候,会发现澹台子衿偷偷看向落落大方的乔小乔时候眼神之后闪过一丝羡慕,已经总是挂在脸上的那点淡淡失落。
入土为安之后,澹台余年一家子匆匆离去。
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回来的路上,乔小乔和叶飞坐在一辆车上,是乔小乔先打破了话匣子:
“叶飞,你知道坍澹台余年为什么过来吗?”
“还能为啥,吊唁一下老爷子呗。”叶飞不假思索的回道。
“不!”
乔小乔摇了摇头,而后吐出的话着实令叶飞一惊:
“叶飞,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对澹台余年这么记恨了,这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叶飞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副驾驶的乔小乔,侧脸依旧是美的不可方物。
叶飞实在是吃惊,他没想到乔小乔只是跟澹台余年接触那么一会儿,总共也就客套寒暄了三言两语而已,竟然可以得出如此结论。
但是,乔小乔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过,澹台子衿这人不坏,只是遇人不淑,一颗芳心被一位好不算没良心的负心汉给偷走了。”
这话一出口,叶飞一脚刹车,直接傻眼了。
“媳妇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叶飞愣愣的问道。
“我今天是第一次见着这位苏北头号老贼头和头号千金大小姐的,虽然接触不深,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
乔小乔扭过头,眼神定定的看着叶飞。
“哪一点?”叶飞问道。
“澹台余年不是来吊唁的,他是来看我的,准确的来说是领着澹台子衿来看看咱们两的。目的也很简单,大概就是为了让某个漂亮姑娘对某位偷心人彻底死心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飞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澹台余年和李老爷子无冤无仇不假,但是谈不上什么大交情,更不至于不请自来。
他之所以会来,就领着澹台子衿过来看看叶飞,看看乔小乔,让自家那位总是对某个人念念不忘的宝贝孙女儿看看,你心头挂念的那个人活的多好的,他身边还有比你还要漂亮优秀的女人。
澹台余年此举,只是单纯想让澹台子衿对于某个人死心。
叶飞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边上乔小乔,眯着眼睛问了一句套路很深的话:
“怎么?是心疼了?还是惋惜了?”
“都没有,只是唏嘘感叹了一下而已。”叶飞心胸坦荡。
乔小乔闻言,嘴角勾动,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很是让叶飞惊艳的话:
“其实都没有关系的,也不用担心我会有不好的心情,有个苏北头号大美人对我的男人念念不忘却思君不得,这说明我的魅力不算小眼光也不算差,不是吗?”
叶飞抬头,深深的看了乔小乔一眼,咧嘴一笑:
“是!”
……
回到了李家大院之后,乔小乔便先行告辞了。
前来吊唁送葬的人也被左老一一送走,偌大的院子里头一下空空落落安安静静了起来。
客厅里头,灵堂高举,左老花了重金请了西江来凤山上的高僧,在接下来的七天里头会连做七天大法事,让一个人上路的老爷子少跌几个跟头。
李严佛抽着闷烟,两天来没说一句话。
左老一直看着灵堂上到死上墙也依旧一副不苟言笑模样的李凤朝老人,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叶飞坐在一边,脑海里头满是李老爷子临终时候说的那句话:
“老头子求你,以后多照顾照顾严佛,帮他把仇给报了,然后……然后在我的坟头放一挂长鞭炮,我……我听着响了,也就安心了……”
“严佛,左老,这个孙家到底怎么回事?”叶飞问道。
李严佛没说话,倒是左老先开了口,一声长叹:
“唉,这事除了我跟老李头没人知道,压在心里头一辈子了,孙家,那就是一群恶魔啊!”
“怎么说?”叶飞眉头紧皱。
“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严佛还没有上初中,孙家也还不是如今华海的霸主,而只是西南某个中等城市的刚刚冒头的小家族。”
“起因很简单,真的很简单。那时候李家如日中天,西江会风头正盛,老李头野心勃勃的向着大西南地方进军,触了孙家的眉头。”
“那时候孙家真的不算什么,我和老李头都没当回事,不过就是个小地方的土地主而已。但是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土地主,压着老李头一辈子没敢出西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