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声寅时钟声,响彻了大夏的上京城,午门轰然打开,文武百官井然有序的走进玉銮殿,按照官职依次站好,等待夏皇的到来。
玉銮殿是大夏百官上朝的地方,足有百丈长,百丈宽,十丈高,由九十五根刻画着金龙的石柱支撑着,象征着九五之尊,大殿中央放置着一尊九龙戏珠的龙辇,通体是用赤金打造,珠是深海千年巨蚌产出的珠,能延年益寿,非常尊贵。
“皇上驾到,百官朝拜!”
一道尖哑的声音从龙辇后面传来。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黑压压一片,行三跪九叩大礼,全部跪倒在地。
“众爱卿请起!”
在百官起身的时候,龙辇上已经多出一个人来,头戴九龙金冠,身着九爪金龙袍,双鬓微白,略显老态的男子,此人赫然就是当今大夏皇朝的夏皇。
“嗯,太师今日怎么会来上朝?”
夏皇居高临下看着众臣,突然看见百官后面突兀的多出一个人来,他正是为周凡授课的太子太师,不过今日他穿着一身黑色冕服,双手高举着一块芴。
“启禀陛下,臣远离庙堂,本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今日却来上朝面圣,确实已经僭越了,不守臣礼!”太子太师一下跪拜在地,这不是向皇帝跪拜而是朝着礼跪拜。
“太师此言过重了,快快请起,来人赐座!”夏皇一挥手,龙辇下的太监立马搬来一座黄木太师椅,不过太子太师却丝毫没有起身要坐的意思。
“我大夏立朝至今已有六百一十二年,以礼仪治天下,天下百姓尽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无不例外,皇室更应是天下百姓榜样才是。”太子太师没有理会搬来的太师椅,而是抬起头怒声道:“昨日,臣亲眼所见,后宫燕妃娘娘身边一位太监竟然直呼皇子之名,以燕妃娘娘之名威胁下臣,礼崩乐坏,人道不存,日以继往,社稷崩毁啊!陛下!”
说道最后,太子太师泪声俱下,直指人心。
说道这里,百官无不窃窃私语,有的在摇头,震惊,叹息。
“肃静!”
夏皇身边的大太监曹恒手中的拂尘一挥,呵斥道,顿时百官立马安静了下来。
而龙辇上的夏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身为夏皇,帝王心术早已深入其心,不会轻易动怒,依旧淡淡道:“接着说。”
“臣今日状告三人,一,燕妃,燕妃娘娘治下不严,纵容太监,欺辱皇子,不受礼仪!二,九皇子,九皇子周傲为兄不仁,肆意浪荡,欺辱兄弟手足,不悌!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本是后宫之主,却出现太监欺辱皇子之事,为人不察,不信!”
说道最后,太子太师再次跪倒在地,道:“请陛下明察秋毫!”
听到这里,站在百官最前一排的一个体型富态,身着青鱼蚕丝袍服的官员突然向前一步,躬身道:“太师出言不逊,议论天家,污辱皇后,臣请陛下治其死罪!”
此人正是当今的户部尚书刘启,也正是皇后的哥哥。
“天家之事亦是天下之事,如果天家不尊礼仪怎叫天下人尊礼!”身着儒服的吏部尚书上前说道,此人与太子太师一样,都是儒家之徒。
“太师,你所说的皇子是哪位皇子?”夏皇沉声道:“天家之事无小事,如果皇室都不尊礼仪那还怎么以礼来管理天下呢?太师尽管说来。”
“是,此事.......”太师一字一眼,没有添油加醋,将事情完全叙述出来。
“砰!”听完他的话,夏皇大怒之下,一掌拍在面前龙辇之上:“卑贱之子!那岂不是说朕就是那卑贱之人了!”
“陛下喜怒,臣等罪该万死!”见夏皇一发怒,百官当即立马跪下。
“曹恒,立刻拟下旨意.........”说完,夏皇大袖一挥,直接离开了夏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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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黑了下去,皇宫当中依旧灯火通明,在后宫西北角有一座燕妃宫。
“傲儿,你怎么了?”梨木床榻边上坐着一个穿着青绿色宫袍,云鬓高耸,头插孔雀簪的美妇人,身边跟着身着一个小丫鬟。
近前看来,床榻上躺着的人正是九皇子周傲,床边这个美妇人
正是燕妃。
“姑姑,表哥眼眸无神,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破了胆,伤了魂。”就在这时,床辇后边突然走出一个身着火红色大袍的少年,面容竟和燕妃有几分相似。
“吓破了胆!”燕妃嫔妃猛的站了起来,面色狰狞的说道:“烈儿,你现在立马把那个贱人之子捉过来,我要活活阉割了他!再让他骑木驴!让他不得好死。”
燕妃出身江湖世家,虽然身为大夏嫔妃,但一身江湖习气却依旧不改。
“姑姑且慢,那个废物皇子要杀什么时候都能杀,现在最重要还是怎么恢复傲表兄的神魂才是?”那个身着火红袍的少年走到床边,仔细的看了看周傲:“父亲此次派我前来,就是助表哥可以一举通过考核,日后可以成为郡主甚至是亲王,伤魂吓胆,没有两三年是根本无法痊愈的,而五个月后便是皇室考核了,如果表兄无法痊愈,恐怕.......”
这个少年正是江湖宗门炎烈宗的少宗主,霍烈,燕妃嫔妃正是炎烈宗宗主的妹妹。
一听这话,燕妃嫔妃面色出现一阵急色:“那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燕妃娘娘接旨!”
就在这时,宫殿外大太监曹恒尖哑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烈儿你先进去躲一躲,来人赶紧摆坛点香。”燕妃进去换了一身孔雀袍,带着燕妃宫所有的太监宫女一起在外等候。
大太监曹恒高举着圣旨,随从高撒牡丹花瓣,高声道:“燕妃接旨!”
“臣妾接旨。”燕妃领着宫殿当中所有的宫女太监一起跪拜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妃霍燕儿,妇行有亏,御下无礼,纵容燕妃宫太监王坚再三出言冒犯皇子周凡,此乃大不敬之罪,面壁三月,抄袭《礼》《仁》《忠》三经百遍,往尔今后诚信悔过,钦此!”
说完,曹恒双手捧举圣旨递给燕妃。
“燕妃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燕妃双手一接,接过圣旨然后放置在香坛上,日夜贡拜。
“娘娘,这是聚魂香,价值万两黄金,能治愈伤魂吓胆之人,陛下特意送来。”太监曹恒从随从哪里接过一个上好的紫香匣,其中放置着一根拇指粗,婴儿手臂长的檀香,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多谢公公,不知陛下是何意思?”燕妃偷偷摸摸的塞给曹恒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要说大夏王朝谁最识得夏皇的意图,只有这位大太监曹恒了。
曹恒收过夜明珠,偷偷说道:“无论十一皇子多么不堪,那也是陛下的子嗣,天家的血脉,不能过了,还有,娘娘乃是皇家贵胄,宫里还是不要藏一些外人,要是传到陛下耳朵当中.....”
说完,意味深长的朝着燕妃宫深处看了一眼,然后便带着随从走了。
“好强的太监,隔着千步竟然能一眼就重伤于我,就算是父亲恐怕也没有这太监厉害,这大夏皇室果然是深不可测啊。”床辇后面的霍烈面色苍白,额头汗水直流,被曹恒那一眼,差点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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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太监曹恒高举圣旨,口中唱喏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刘寰,为人不察,懈怠不公,导致后宫不宁,但念其勤勉柔顺,不予惩戒,望尔今后诚心悔过,钦此。”
“臣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身百鸟朝凤大红袍,身份无比尊贵的皇后此时也不得不跪下接旨。
“娘娘,陛下口谕,皇子之间的斗争,后宫不得掺杂。”宣完圣旨,太监曹恒立马跑过去,将皇后搀扶起来,宫中,他不能得罪只有三人,皇上,皇后,太后。
“来人啊,将本宫的龙延木拿过来。”皇后眼角一瞥,孙嬷嬷意领神会,将一寸长,半指宽的龙延木拿了过来,送到曹恒手中。
“娘娘,这可使不得啊,如此尊贵之物,奴才怎配使用?”曹恒立马推辞,但是眼眸当中的贪欲却显而易见。
“这是公公应得的,陛下到底是何意思?”皇后同样问了这个问题。
曹恒贪婪的收过龙延木,低声道:“娘娘,这几日听闻江湖宗派不宁,魔教之首圣教有重出江湖,大漠那边的也有些小动作,陛下心情本就不好,不希望后宫在添麻烦。”
说的要比给燕妃听的重要的多。
“什么!圣教?圣教不是三百年前就被大夏灭掉了吗?怎么会.....”皇后娘娘一听这话,立马吓了一跳。
三百年前,江湖魔教围攻上京城,其中领头的魔教便是圣教。
“娘娘禁言,此事只有朝廷五位大臣知晓,不传六耳。”
曹恒有叮嘱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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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晌午,烈日炎炎,不过周凡所在的院子正靠近御林苑,草木阴郁,倒是十分凉爽。
“十一皇子接旨。”院门外传来曹恒的声音。
周凡一愣,他那位便宜父皇怎么会想起他来,莫非是为了周傲一事?周凡也顾不得了,打开院门,立马跪拜道:“儿臣接旨。”
曹恒一看竟然只有周凡一人,又看了眼大院里面的情况,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在意礼仪,高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一皇子周凡,性格淳朴,人品贵重,尊礼仪,敬长辈,特此赏下,紫木宣纸百张,紫台砚一座,天狼笔一支,莲溪墨一葫,桃木弓一张,清风剑一柄,绸缎三匹,黄金百两,特许进去讲武堂学武。”
“儿臣领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凡也想不到,他这位便宜父皇这次竟然赏赐了他这么多的宝物,不说其他,就说那黄金百两,在江湖当中也算是一县豪商了,更别说还有其他都是价值不俗的东西。
“十一皇子,陛下口谕,文学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介书生,只有文武双全才是大才。”
曹恒说完,手一招,留下了七八个红木大箱,然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