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禹喝着自家后辈递来的红枣茶,心里有点纳闷,第五怎么这么乖,难道是成熟期来得太晚情商现在才开始育?
享受着后辈的关爱,乐正禹很满意,对着楚封瓷点头“冠军就是你了,打包着东西和我回……”
第五涉远目光灼灼。?壹??看书???·1?K要AN?S看H?U?·C?C
乐正禹淡然自若的转口“和我回公司领奖品,5星际币,税后的。”
楚封瓷摇头,将茶壶放下,刚想开口,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这之前,我要确认一些事情。”第五涉远一本正经的凝视着楚封瓷,专注的目光几乎要刺透他脸上的白色绷带。
楚封瓷抿紧了唇,有点疑惑,但非常礼貌的表示请问。
乐正禹瞬间回想起那一个阴暗的夜晚,佣兵团要招收最后一名新人时,第五也是这样正式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然后将那名新人揍了个爽。
大片的血迹冲刷了地板,新人倒在了血泊中,6慈唐脸色苍白的扶起了他……嗯,那天6慈唐负责打扫地板来着。
这瘦胳膊瘦腿的,可经不起第五一顿揍,乐正禹顿时觉得头疼。第五涉远对于佣兵团的责任感和归属感高到令人指的地步,他的“考验”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喂,够了吧,我还想活着回去见队长。”乐前辈严肃制止了斗殴行为。
“你需要用奶粉奶瓶纸尿布口水巾和摇篮吗?”
“……不需要。”
“你要玩玩具吗?”
“……不玩的。”
“最后一个问题,晚上需要我给你讲童话故事吗?”
楚封瓷有点苦恼,这个问题出现的场景前提有点怪怪的,但真要这么预设的话——
童话故事同样是这个时代文明体系的一部分,了解一些对于他有好处。一看书?·1KANSHU·CC
于是楚封瓷很谨慎的回答“需要。”
“啊。”第五涉远慢悠悠的说“我问完了。”
满足的问出了心里惦记的养小孩问题,第五涉远现这个小孩实在是太不麻烦了。只要讲童话故事的话,即使没有队长,他也可以胜任。
乐正禹“……”
第五你不觉得这个流程过于和平了吗,上次被你打断手脚的新人心有不甘啊。
红枣茶的热气渐渐散去,暗红色的枣子躺在壶底,因为热水的滋润更加饱满鲜艳。
楚封瓷摩挲着壶柄,细长的手指敲打着壶壁,一下一下,十分悠闲。
他开始提出自己的条件了。斟酌了一下语言“作为比赛获胜的奖励,我希望报酬是这一套茶具。”
乐正禹笑起来,十分斯文儒雅,像极了衣冠禽兽“这可由不得你……我是说,我们公司有规定,务必把奖品亲自送到得主手上。”
“我建议你们学会中饱私囊这个词的用法。”楚封瓷接口,表情之大义,语气之诚恳。
“不不不。”乐正禹走近两步,捏住了楚封瓷的手腕,稍举起来。强迫那只苍白的手暴露在阳光之下——给人印象是修长而白皙的。指甲是非常淡的粉红色,手指形状完美的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乐正禹唇边的笑容淡了些“这可不是一双普通的手。”他低声,似乎有些揶揄“你舍得就这么回去么?”
“……”
楚封瓷沉默的觉得这个人真是……可惜没有核桃茶泡。
手腕被捏的稳稳的,楚封瓷伸直五根手指,轻轻晃了晃“五根数好,不多不少,哪里不正常?”
乐正禹失笑“你这是不肯跟我们走了。”
“一开始就不曾。”楚封瓷老神在在。
……嘭。???要??看书??·1?K?ANSHU·CC
第五涉远十分淡然的一手点在楚封瓷眉心处,手上淡红色的气焰若隐若现,火光舔舐着手指。
楚封瓷觉得眉心稍痛,那感觉十分轻微,下一瞬就感觉不到了。反而困意如潮,扑面而来。脑子一片混沌,十分安然舒适,就这么睡过去了。
第五涉远上前两步,顺势接住软倒的楚封瓷,姿态自然的仿佛做过千百次。把人往怀里一揽,便向来时的路返回。
乐正禹“……”
他嘴角一抽,问道“你还真是挺果断的。”
第五涉远投去一个不解的目光,手指一动,半透明的光幕浮现,上面写着第五涉远简洁明了的计划书。
“抢”字被重点画圈,加红加粗。
这熟悉的画风,熟悉的味道。
乐正禹恨恨说“你叫什么第五涉远!你叫第五大胆好了,我跟你讲真的,回去我就和队长说给你改名的事……”
第五涉远回头看他一眼,眼底写满了“前辈你好唠叨啊快点去喝红枣茶”,然后抱着楚封瓷走人,把一地烂摊子交给了乐正禹。
乐正禹看着各种器具摆了一地,也懒得管了,追上第五涉远,手就搭上了人家肩膀。“你不会就打算带这一个吧?”
第五涉远步子一缓,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平静的问了一句“还要几个?”
“当然是越多越好。”乐正禹看着那个孩子熟睡的面庞,颇有些没心没肺“让他们竞争么,我们佣兵团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那还要带他去兵团么?”第五涉远皱眉,有些顾虑。
“自然。”
“如果他没被选上,出来后暴露了关于兵团的信息?”
“杀掉就好了。”
乐正禹声音有些低沉,面上还是非常温和的笑容,无奈的像纵容孩子的大家长,那话语中所蕴含的杀机,一分也沾染不到他身上。
“我明白了。”
乐正禹下意识去看第五涉远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第五其实是非常喜欢这个孩子的。可是此时他脸上,没有纠结,没有不甘——甚至一点点惋惜也没有。
啊啊啊啊啊这个傻狍子——
乐正禹的内心是有点崩溃的。
队长一周一次的思想品德教育课都是听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这样冷酷无情无理取闹让队长怎么放心的把兵团交到你手上?
不过算了那是队长要烦恼的。
乐正禹深深觉得,作为这个低情商的队友,自己的内心有点苍老。
来到小型星舰停靠处,乐正禹戳开自己伪装成眼镜的虚操器,半死不活的哼哼“好了好了快进去,这次换我来开——”
“等等。”乐正禹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第五你确定他适应小型星舰的驾驶舱吗?”看向第五怀里睡着(?)的那个孩子,乐正禹悲痛的提出了这个重大失误。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能适应安全舒适的客舰航班,而这次他们开出来的小型星舰偏向于敏捷战斗型,性能非常高——事实上,性能越高就概括了另一个悲伤的真相,它的舒适度非常低。
战斗力和舒适度不能兼容几乎是常识了,对于他们这种虚操师来说,这种环境可谓是家常便饭了,可是对于普通人……
剧烈的晕眩,小空间内高移动的压强,刹那间数据交换流转所带来的辐射,都可能让人体内出现极大的排斥反应。
严重点直接危及性命,不严重的也要……
乐正禹回想起了自己青葱的少年时光,那时候他还是个乖乖念书的大家少爷,对于虚操师这种粗鲁的职业不屑一顾。第一次登上这种小型星舰驾驶舱,是被人绑架上去的。
绑匪一边念叨着“好麻烦啊这个弱鸡少爷会不会死掉”一边用嫌弃的目光看着他。
结果上了星舰,绑匪吐得昏天黑地,扶着他的肩膀身子都直不起来。而安然无恙·乐正禹·大少爷沉默的看着自己一裤子的污秽,留下了深深的,深深的,心理阴影。
黑历史被从深埋的记忆中翻出来,乐正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顿时离第一次·楚封瓷·新人远了点,表情几乎是崩溃的“我不管他要是死了就算了他要是吐我一裤子怎么办第五涉远你带着你怀里那个大型污秽制造物离我远一点!”
不知情的第五涉远一脸茫然“前辈你真是感性的和少女一样,驾驶舱总共就这么大你让我离远到哪里去。”
“呵呵。”乐正禹表情十分理性,简直理性的过头了。他将眼镜取下来,面前迅凝结无数操纵按钮,不像第五涉远一样那么规整,反倒非常杂乱,仔细看上去却别有一种韵律。
无数复杂的指令凝结,细碎的锁链连接着小型星舰。
光芒映照在第五涉远的脸上,他的眼睛中清晰的倒影着另一个世界,星舰的元素不断消解和重熔,仿佛一个新生的世界破灭又重生。
这就是虚拟操纵师的能力,翻天覆地,新生和毁灭。
乐正禹的表情一派从容,手上的度却越快了,那艘星舰渐渐分解,变成了两座小型星舰,一个母舰一个子舰。
完成的那一刹那,乐正禹收了虚操器,戴在眼睛上,啪挞啪挞就跑到左边那台本体旁边,坐上去了。
顺便还叫嚣着“去坐旁边那架离我远一点谢谢!”
第五涉远“……”
“前辈我保证队长教我们元素复制术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嗯他是为了保障我们的生命安全,现在我已经觉得我脆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第五涉远抱着楚封瓷上了右边那艘子舰,还是忍不住吐槽“前辈你的技术过关吧我也觉得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打开通讯器,里面传来了前辈懒洋洋一声嘲讽“你个从来没带过新人的傻狍子等着吧,待会就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