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花青荷匆匆赶来,虽然上了个浓妆,但看的出来有些憔悴,这几日虽然她依旧是笑语迎客,但内心焦急可想而知,怕是几日都没有睡好了。
推开门,当花青荷看见坐在桌边的靳少宸和月无双时,只觉得眼前一亮,若非竭力控制,脸色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了。
会儿的手艺都是花青荷一点一点教的,那些手法她再熟悉不过,靳少宸和月无双的脸虽然和以前不同,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公,公子……”花青荷藏在袖子中的手两手交握才勉强止住颤抖:“公子您找我。”
“这位一定是花老板吧。”靳少宸微笑起身:“在下姓蓝,青州人士,早听闻凉州城杨柳心是京城第一楼,因此特来拜访。”
就算换了一幅长相,靳少宸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公子哥,不用说坐在他身边一脸冷漠的秀气男子就是月无双了。花青荷心里忐忑,面上却笑道:“蓝公子真是太过奖了,实在叫三娘受宠若惊。”
“今日我们刚到凉州城,便直接过来了,只是来的早了些,打扰花老板休息了。”靳少宸道:“我这个表弟……他没来过这地方,倒是要请花老板好好招待。”
月无双唇角勾起点笑意,也不知为什么竟然心情还不错。只是这一笑一幅冷漠的表情便柔和起来,显得更加秀气了。
“自然自然。”花青荷转身吩咐道:“来人,去请画心姑娘过来,伺候两位公子。”
画心可是花青荷身边最贴心的姑娘,寻常是不出来接客的,小厮意外了一下,还是飞跑着去了。
这完全是一幅青楼里招待贵公子的场面,画心还没来,姑娘起身梳妆那没半个时辰是出不来的,因此花青荷便先招呼招呼免得冷场,当下便让小厮先泡茶倒酒,之后外面守着,关上了包厢的门
门一关上,花青荷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
“王爷,您怎么现在回来了?”花青荷压低声音道:“凉州城里现在太危险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靳少宸道:“本王是在随倪家军回程的路上听到消息的,具体情况你可打探清楚了。父皇一向将朝局把握的滴水不漏,怎会突然生变。”
“打听了。”花青荷道:“据说是梁帝在朝堂上突然昏迷,然后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说了些将朝廷托付了靳少冕的话,然后又昏迷过去。御医也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束手无策,只说怕是熬不了几日了。”
“这怎么可能。”靳少宸道:“父皇身体一向健壮,怎么可能毫无预兆便重病至此。还有托付靳少冕,这更是天大的笑话。”
“大家都是如此以为,朝中也不乏质疑之声。”花青荷道:“但就在几日时间,提出疑问的大臣却陆续染了重病暴死,就连掌握着皇城军的卫统领也突然消失,一下子人心惶惶,敢说话的人自然也就没了。”
“真没想到靳少冕竟然有如此手段。”靳少宸听着心焦,一拳打在桌上。
“这事情听着耳熟,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来。”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月无双突然道。
靳少宸忙道:“谁?”
“你还记得你母后被刺杀的那件事情么?”月无双道:“最后抓到的人是靳少炎的母亲华妃。”
“自然记得。”靳少宸怎么不记得,因为那事情月无双还跟着靳少扬出了一趟远门,让靳少宸心里怨念了很长时间。
月无双道:“那日夜里,我得到消息有人要对沈皇后下手,于是带着李老七潜入皇宫,正看见华妃往沈皇后宫里放毒虫。李老七对异术研究颇深,当时就对我说,华妃会邪术,而且功力颇深,若是当时他没在场,让华妃将那毒虫放进了长春宫,它就会趁夜钻进人的身体里,然后她就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控制那个人。”
靳少宸紧皱眉头:“你的意思,父皇被华妃控制了?”
“据我所知,华妃虽然行刺失败,但只是被打入冷宫看管,并未赐死。”月无双道:“那她一定对梁帝怀恨在心,若说和靳少冕合作对付梁帝,这也说的过去。”
“可靳少冕也不是她的儿子啊。”花青荷不由的道:“皇宫中一向讲究的是母凭子贵,这华妃这么冒险费心力的去帮靳少冕,有什么意思?难道不怕靳少冕上位之后,过河拆桥么?”
“这就不好说了,他们之间自然有商议。”月无双道:“可能华妃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可能干脆一起控制了靳少冕,或者两人间有什么交换条件,其实这都不要紧,你知道我杀了赵新玲么?”
这话题转的如此之快,一时间叫靳少宸转不过弯来。花青荷更不知道此言何意。
“这事儿你没问过我,我也就没说。”月无双道:“其实论理,我是不该杀赵新玲的,这有公报私仇的嫌疑,而且会直接和你母后顶上,但我确实没办法。”
觉得月无双看赵新玲不顺眼,想要杀她,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靳少宸这一路都没问她的原因,如今她既然愿意说,自然恭听。
月无双道:“李老七跟我说,这类可以控制人心神的邪术大多从苗寨或者西域传来,虽然门派众多各不相同,但大抵都有一个共同点。无论你有多深的修为,多毒的手法,只要施术人死了,邪术不攻自破。”
“你说赵新玲控制了月无涯,所以才必须要杀她?”靳少宸瞬间明白:“父皇突然昏迷定是被邪术控制,我们只要杀了这个施法的人,父皇自然就能醒来。”
靳少宸自然想做皇帝,但不至于急切到丧心病狂,所以并不介意梁帝醒来再做个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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