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颜就这样住进了红叶山庄!
霍琛旭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然后开始复健,身边总跟着那个医生,对他饮食起居做规划,墨阳隔三差五来一趟,每次都呆很久,大多是谈工作,宇芳随关霁去了北京,听说他父亲病了,老爷子是乘私人飞机离开的,在扬城引起骚动…,
沫沫再次出现是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哪天是霍琛旭的生日,她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提着亲手做的蛋糕,面容精美淡雅,如哪日午后的阳光,温柔暖和地撒进来…,
雪颜在花园剪一树正茂的牡丹,花是从洛阳买的,据说是今年牡丹花会的头筹,“香玉”,白色的花大朵大朵地开着,漂亮的不真实,运来时还带着湿气,这两天开始蔫了,花朵都垂头丧气的,霍琛旭开始还会看几眼,现在瞅都不瞅了,早上让管家找人挖出来扔了,说是浪费他的花圃。雪颜舍不得,光说花了多少钱不算,牡丹能开花要精心培养好几年,更别说“香玉”,霍琛旭看她喜欢的紧,说再买几树回来,她也不同意,只是天天守在花旁边想办法…,
几人聊了一会儿,说是聊,她也就是坐在一旁端茶倒水,霍琛旭沫沫还有那个医生谈笑风生,他们说话她插不进去,也懒得啰嗦。
沫沫说想去红树林走走,霍琛旭询问医生“萧峰”意见,萧峰点了下头,说天气不错可以出去走走,雪颜看他就穿了件针织衫,心想现在才五月份,他刚大病初愈,就说我去拿件衣服你披着,等她拿下来,只看见他们远远的身影,心头一酸,把衣服扔沙发上…,
沫沫言谈举止端庄大方,雪颜打心眼里自卑,吃饭时一直垂着头,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切蛋糕时沫沫让霍琛旭许愿,他说没什么愿望。沫沫撇嘴撒娇,说要实在没心愿就许个她母子平安的愿望,霍琛旭依了,雪颜觉得心口堵的慌,拍下筷子回了房间…,
霍琛旭给她送来一块蛋糕,命令她吃,雪颜痛心地说“你把我当什么?”,霍琛旭看了她半天,说你觉得你是什么?雪颜笑了下,接过蛋糕来吃,奶油甜的让人发腻,就像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温温地折磨的她快疯,
住进来近一个月,霍琛旭对她不好不坏,天天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对她嘘寒问暖,笑脸相迎,雪颜之前问过,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趁虚而入?他不咸不淡地说:“如果你想这样哪就这样吧。”,雪颜问:“你爱我吗?哪怕是一点?”他说哪你呢?雪颜说“爱”,他笑,笑的耐人寻味。
从哪以后她就不问了,每天想方设法讨好,他复健,她就端水递毛巾,他修剪花草,她就提水浇花,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贱了,但他还是没瞧进眼里…,
一直到晚上,沫沫没有要走的意思,九点多时管家“丁姐”进来找她借衣服,说沫沫没带睡衣,想借她的穿,雪颜酸酸地说:“衣服都是霍琛旭买的,怎么着也轮不到跟我借,”,难过归难过,还是到衣帽间找了件真丝睡袍…,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沫沫穿上哪件银灰色真丝睡袍养眼的紧,皮肤细滑,面容娇美,她一个女人都想过去捏一把,突然明白,为什么霍琛旭记挂了她这么多年,她值!
沫沫洗澡完来找她,说想跟她聊会儿,叫她去房间,其实她也憋一天气了,她必须告诉这个女人,现在她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沫沫带她来到走朗尽头的房间,
走朗尽头的房间是霍琛旭不让她进的,门一直锁着,之前她就靠近了点,被霍琛旭阴着脸揪回来,用杀人的目光逼视她说:“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好奇心害死猫,她试过几次,但都没成功,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为什么霍琛旭禁止她来这个房间…,
偌大的房间摆满画架,油画挂了满墙面,每一副画都是一个面孔,一个朝气蓬勃女孩,长发白裙,姿态各异,无一例外,都笑的那样好看,
沫沫走到挂满画的墙面前笑,“这副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哪时我才十六岁,这一副是第一次来红叶林,这是我生日的时候…,这是我们交往两周年…,”
她说的时候满脸回味的模样,时而幸福,时而感叹,雪颜木纳地听,她絮絮叨叨了很久,才到床边坐下,瞅雪颜半天,摸着小腹说:“孕妇就是嗜睡,都困了呢”,雪颜也笑,笑的苦涩,“不早了,休息吧”,说完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一夜未眠,愧疚感将她淹没,归根究底,她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十年前毁了沫沫,十年后还是一样,她控制不了自己,像个病入膏肓的人,霍琛旭是唯一解药…,
第二天早饭时,霍琛旭说要留沫沫住几天,一副询问的语气,雪颜仰起脸笑,“好啊:毕竟你是孩子的爹,就算一直住这里也没关系”。他阴晴不定地瞅她一眼,离开餐桌,
接下来的几天,她像个偷窥者,躲在角落,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心口刀搅一样疼,她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心里越难受就越平静,平静的和颜悦色,淡定自如,夜深人静时她就像个神经病,整夜守在霍琛旭门口~,
这种状态维持了近一个星期,陶斌一通电话让她清醒,陶斌说:“她家出事了,联系不上宇芳,只能打电话给她”,她在电话问什么事,陶斌遮遮掩掩,雪颜平静地说:“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不必再瞒我”,
陶斌才说:宇翔在监狱惹事,差点闹出人命,一番协调下来加判五年,陈萍接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人疯疯癫癫的了…,
雪颜平静地挂上电话去洗了个澡,刻意忽略掉一地的头发,她现在怕洗头,每次都掉很多头发,黑漆漆的一大把,看着触目惊心,
下楼看到霍琛旭正跟沫沫下西洋棋,
男人睿智沉稳,女人笑颜如花,好一副温馨画面。
她倒了杯水吃维生素,然后去厨房找吃的,
好像是沫沫赢了,在找他要礼物,她出走餐厅,便看到霍琛旭似笑非笑地看沫沫,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说吧,想要什么?”,沫沫一脸天真,跟以前一样,马上六一儿童节了,你准备礼物给我。
雪颜鄙夷一笑,走出屋子,
今天的日头有些毒,晒了一会儿就头昏脑涨的,哪树“香玉”还是死了,花朵泛黄,叶子发黑,但还是有好闻的味道散出。雪颜揪了朵蔫花放手里,闻着淡淡清雅的味道出神…,掐了下花杆,里头还是绿的,拿剪刀剪几根枝丫,小心翼翼压土里,期望它来年生根发芽,
霍琛旭跟沫沫出来,看样子要出门,
“要不要一起出去?”
霍琛旭问她,目光淡漠疏离,形式化的口吻。雪颜瞅着他好看的模样一言不发,
他缓缓走过来,淡蓝色针织衫,米色休闲裤,头发墨黑,脸庞英俊,他比之前削瘦了些,身形越发显得修长挺拔,刀削斧刻的轮廓越发深遂,浑身散发着无法模仿的高贵气息,
快至身边时,雪颜从恍惚中醒来,“你的身体不适合出门”。他止步嗤笑,笑了一会儿转身走开,她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几秒后,见他跟沫沫前后跨上车,车开走了,雪颜在原地苦笑,笑的一脸痛楚,
原来他从来不在乎,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从来都不在乎!
…………
雪颜给宇芳打了一天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心乱如麻一天,
八点多他们才进来,雪颜赶紧迎上去,让他有点诧异,
“电话,把关霁电话告诉我?”。
霍琛旭眸色一黯,拿出电话给她,已经拨通,嘟响后传来声音,她没来及提起,就被宇芳的话打断,“关霁父亲心脏病复发,正在医院搭桥”,她硬生生挂上电话,转身上楼,
夜凉如水,楼下欢声笑语,碟里放着美声,萧峰带来一只阿拉斯加,在楼下上蹿下跳,逗的沫沫跟管家乐不停,听上去好不热闹,
她杵在阳台出神,心想,也许,该回去看看了!
转身看到霍琛旭在身后,面色一如既往清冷,
“有事儿?”
他递来个盒子说:“买礼物时顺带帮你买了个,看看喜欢吗?”,
是一条项链,黑色的宝石吊坠,像一朵玫瑰,又不像,黑宝石颜色黑的耀眼,
“谢谢”,
雪颜瞅了眼,盖上盒子放下,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认识这么久,第一次,
其实她打心眼里高兴,即使是顺带送她,最起码他想到她了,不想让自己太卑微,只能装出无所谓,这是她练习很多年的本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这两天要去趟北京,沫沫身子越重了,一个人住我不放心,我准备让她暂住这里”,
雪颜冷笑,“别指望我会照顾她,我也是病人。”他眸色一黯,沉声说:“我只是警告你,别想在我的地盘翻出什么浪,不然…,”,
他语气薄凉的紧,即使话没说完,雪颜也能感受到寒意,心头一沉,愤恨瞅他,“有本事就随身带着,我不保证能安分守己”…,
…………
霍琛旭第二天去了北京,萧峰跟他同行,沫沫使尽浑身解数,他到底是带上了,
走时跟她道别,问她想要什么礼物,说回来时给她带。雪颜说你直接给我钱吧,比较实在。
霍琛旭瞅了她半天,临走时扔给她一万块钱,头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