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兹事体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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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庄主要的职责是掌管土地,稳定地方经济,却没有执法权。品书网按理说,田管事应该将此事报到地方官员处理,而他却派人进宫秘告,云月儿觉得此事怕是不简单……

“你细细说来。”

“是。父亲当初发现宋家种种罪状后,便命小的兄弟三人对宋府多加留意并收集证据。本想着,如果事情属实便报给县衙,请县令大人处理。可是,细查之下,却发现宋家居然在一处庄子蓄养了大批武士,?而宋家的货物里面还掺杂了兵器,偷运出去。”

云月儿眸光骤然一冷,瞪着眼睛道:“兵器?!”

兵器大多以铁打造,想要以此赚钱,要大批量配给,需大量铁矿为后备支持,那宋家的铁矿从何而来?

历朝历代为了确保政权稳定,保证财政收入,均下令盐铁官营,盐业和开矿必须由朝廷主导,尤其是铁矿,因为铁可以铸造钱币,打造兵器,属于管制物品,不可能交由私人经营。

想到这,云月儿眼顿时燃起熊熊怒火。这宋家是要谋反吗?不仅走私私盐,竟然胆敢违反禁令私开铁矿,如此大逆不道,真是狼子野心!

陆风的心也没有表面表现得那么平静,私自开铁矿可是形同谋逆的大罪,这宋家有什么依仗可以对抗朝廷?难道只是为了赚钱吗?

“你手可有证据?”云月儿压下怒气,又问道。

田老三从怀掏出一个小本子,双手恭敬递前。云月儿接过来细细翻看。

“小的将他们每日运送私盐的时间和地点都记在本子,运送兵器也是查私盐时偶然得知,奴才并没有查到更多的详情,手也无证据,但事关重大,小的怕耽误大事,只好报,请陛下责罚。”为了不打草惊蛇,奴才都是悄悄查证。

云月儿也猜到了,这种形同谋反,抄家灭族的大罪,怎么会轻易让人查到证据呢!田氏父子虽说有些拳脚功夫,也只普通人强一些,如何能同精心培养的武士想,能查到这些实属不易了。

“天安律法明规定,禁止任何人私放印子钱。宋家如此大张旗鼓地在这里放印子钱,当地县衙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吗?”云月儿又问。

“宋家和县令关系亲密,官府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长了吃了亏的百姓也自认倒霉了。”田老三回道。

“朕自会查明此事。”云月儿称赞道;“你们做得很好!你们父子三人对朕衷心,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待事情了结后朕会论功行赏。你先回去吧,呆太久了恐怕对方的人得起疑心。回去后,你们只像平时一样是了,别让人看出倪端来。”

田老三应了一声,退出了书房。

“陛下,臣请命前去调查宋家一事。”

云月儿沉吟片刻,果断地说道;“你在朝太醒目,突然离开对方一定会警觉。”

“你跑一趟城外禁军营,派云隐去调查宋家一事,告诉他如果情况属实,调精兵过去将铁矿接管,宋府查封,宋家人收监,如有反抗者杀无赦!”顿了顿,又道;“当地的官员也一并查查,必要时可便宜行事!”

陆风心知,此事兹事体大,丝毫也马虎不得,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云月儿眸光微沉地看着手的本子,敢在她眼皮子低下出幺蛾子,真把她当瞎的了吧!每个县内设置的皇庄难不成只是为了种地吗?

早朝时,云月儿将白闵修借地练兵的事告知百官。

他们都吃了一惊,但是立即反应过来,白尊主这是明晃晃地帮天安撑腰呢!如此一来,南燕皇帝忌惮着白族,定然会同意天安的赔偿条款了。

之前还有人担心皇派遣使臣去往南燕的行为太过意气用事了,这会儿不由想起当初刚收到加急军报时,陛下说过她自有主张,让他们各自做好差事即可!众人当时心里还觉得怪,现在再想来,才算恍然大悟,陛下怕是私下里跟白尊主早商议好了对策,他们真是瞎操心了!

云月儿可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揣测的,眼瞅着快到年关了,过了年要春季科考了,各地学子举子会陆续进京。这是天安立国后第一次科举考试,是重之重。云月儿早已下过旨;学子皆可在当地参加县试,通过后可直接进京参加科考。

以往国家科举制度,是每三年一次科举考试,学子需先参加乡试,考取童生资格。然后参加县试,考取秀才。秀才然后参加州府的考试,也叫会试,考取举人资格。举人参加殿试,考取进士。童生考秀才,第一名称“解元”。秀才考举人,第一名称“会元”。举人考进士,第一名称“状元”。

一层层下来设限太多,实在是埋没了不少有才华的学子。眼下朝人才不够,选拔人才成了迫在眉睫之事。

科考试后便是武科考试。

科常设科目的明经、进士、明法、明字、明算等。

武考科目有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

能能武者也可以同时两项考试。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天安下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而此时,南燕国金碧辉煌又庄严的金銮大殿,氛围却凝重得让人有些窒息。

武百官余光瞄见皇帝冷峻且杀意显露的脸色,莫不是凝神噤声,深怕呼吸大了点儿,会触怒皇帝的霉头。

“这是天安使臣递来的函,你们看看吧!”南燕帝挥了挥手,身边的大太监极有眼色地把书送到太子手。

太子龙玉天翻阅后,眉头立即皱紧,冷声道;“十万牛羊,十万马匹,十万锦帛,十万石粮食,一百万两白银,这天安未免狮子大开口,竟想讨要这么多赔偿?区区一个小国哪里来的胆子,不怕我南燕铁骑踏平他山河吗?”

“天安刚经历大地动,趁机索取物资和银两也在情理之,但他们提的要求未免有失分寸,叫人无法容忍。”定国公说道。

龙玉乾抿了抿唇,思索了一下,开口道;“父皇,此事是我南燕理亏,世人唾骂韩家,已牵涉到南燕和父皇的颜面,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失了民心,得不偿失。更甚者,天安的太皇乃是云族的二长老,二长老与白族老夫人姐弟情分深厚。为了国之安定,儿臣认为应当以和为贵。”

龙玉天偏头去看龙玉乾,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天安女皇与三弟是交情不浅,三弟许是担心她受委屈。”

?因了这一句话,众人目光霎时都看向龙玉乾。

龙玉乾不说话,想着太子提及此事是何用意?

龙玉天见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又补充了一句,“那位天安女皇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如果当初没有离开蓝府,没准和三弟还能结为良缘,成为一段佳话呢!”

这些日子以来,龙玉天对于天安国内的情况,也做了一个详细的了解。想起当年那个让人厌恶至斯,容貌丑陋,性子怯懦的少女,如今摇身一变不仅有倾城之貌,还做了一国之君。

教人如何不感叹,世事难以预料!

“哦?”南燕皇帝显得十分讶异,用审视的眸光看着龙玉乾。“还有这事?”

龙玉乾面色不变,直认不讳道;“儿臣的确与天安女皇志趣相投,只是儿臣认识她的时候,她可不是什么美人儿,而是人尽皆知的丑女。原来在太子皇兄心,臣弟只能配个懦弱的丑女。”

龙玉天面色微微一变,摆摆手,“三弟这是哪里话,为兄指的自然是现在的天安女皇。”

“现下的天安女皇臣低可是没见过的。只不过,这天安女皇可不是当初蓝府后院不受宠的小姑娘,太子皇兄还是慎言为妙,莫要因为一时口快挑起两国矛盾才是。”龙玉乾提醒道。

龙玉天忽然一笑;“玩笑话而已!三弟不必当真。”

龙玉乾也是浅浅一笑,笑意微凉。缓缓开口,“其实若是细论起来,还是太子皇兄与天安女皇关系更进一步,毕竟太子皇兄的侍妾蓝氏是天安女皇名义的姐姐,即便没有血缘,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他指的当然是蓝诺的大女儿蓝雪儿,曾被皇帝指给龙玉天做太子侧妃,后因名誉有失被贬为侍妾,再发现她有了身孕后,太子又将她升为良娣。

皇帝恍然道;“朕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蓝诺的庶长女有南燕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的美誉,而嫡女却长的极丑,性子懦弱。原来不过是伪装,这蓝诺居然眼拙至此!”随后,又疑惑不解,“你太子皇兄有这层关系识得天安女皇不怪,你是如何认识的?”

“儿臣也是托了太子皇兄的光,去蓝府寻太子皇兄时,碰巧看了一出好戏。”

“看了何戏?”龙玉乾的话倒是让皇帝眸起了一丝兴味,怒意也不知何时褪去。

龙玉乾像是在回想当初见到云月儿的情形道;“那蓝府的二姨娘纵奴冤枉她的侍女百合偷盗不成,反被她揭露二姨娘苛刻她们主仆三人多年的月银和伙食,主仆三人平日里只靠绣些绣品艰难度日。因儿臣在场,蓝诺为了颜面罚二姨娘闭门思过,将多年克扣的月银还给了三小姐。儿臣觉得那三小姐性情洒脱,与一般女子不同,便起了结交之心,给了几分照拂。”

“既然有你照拂,蓝诺对这个女儿应该会多几分关注才是,又怎么会断绝父女关系呢?”皇帝寻根问底。

见皇帝饶有兴致,龙玉乾只好接着说道;“正是因为儿臣去了几趟蓝府,才让蓝府人起了旁的心思。蓝诺寿辰时,他的二女儿和四姨娘合谋在儿臣的茶水里下了魅药,事败之后为了脱罪,便嫁祸给三小姐,蓝诺为保住二女儿打算牺牲三小姐。”

众人皆觉得福王所言非虚,在场的不少官员当日都去了蓝府贺寿,自然也见证了当时的情景。

“区区一个姨娘庶女尽然胆大包天算计皇子,如此大逆不道打死也不为过。”皇帝冷斥一句后,话音一转,又问;“老三又怎么知道三小姐是真的无辜?”

“儿臣没有招,也是三小姐提前告知了此事。”龙玉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回话。

叹了口气,又道;“她性子烈,岂会背负这黑锅。因三小姐不肯承担此事,蓝诺恼羞成怒出手打杀她,三小姐见此也寒了心,便要求与蓝诺断绝父女关系,并扬言他日蓝府是荣耀,是败落都与她无关。”顿了顿,嘴角露出微嘲的神色,漠然道;“儿臣承诺,只要蓝诺签了断绝书,便不追究蓝府的罪责。”

这么便宜的事,蓝诺岂有不应之理。

皇帝一想也释然了,用一个养女换自己的亲生女儿,换谁都会做出同样选择,可惜,蓝诺怎么也没料到,他的养女如今成了一国之君,恐怕这会儿肠子都要悔青了。

“而后,三小姐带着乳母嬷嬷和侍女百合离开了南燕,陆风与百合情投意合,儿臣念在主仆一场,将他送与三小姐。她们离开南燕后与儿臣再没有联系了,至于,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身世,又如何与二长老父女相认,儿臣不得而知了。”

话落,龙玉乾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这是他身唯一佩戴的东西,当初送给了月儿,她临走时把它留下了,此举便是彻底与他断绝了情分。脑突然想起蓝府那个破败的小院,桂花树下,锦衣玉带男子、潇洒张扬之姿的女子,品茗笑谈,那样一副画面实在太过美好。这样难得的美景,怕是再也不会有了。在他选择了皇位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她。

想到这里,龙玉乾的心情有些灰暗,他垂下了眼帘,片刻后,脸又是一惯的笑容。

“不成想里面还有这么多内情。”南燕皇帝唏嘘地道。

龙玉天看着龙玉乾,眉梢挑高,语气说不出的意味幽深;“三弟与天安女皇既有这份情谊,不如由三弟出马与天安使臣洽谈,天安女皇念着以往的情分总会给三弟几分薄面的。更何况,陆风与三弟有主仆情谊,总会帮着说几句。”

南燕皇帝看着龙玉乾,老眼深邃,面容不怒自威,那样看着他,似乎在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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