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杨汉亭一边和凌景山喝着酒,一边观察着他,觉得他自有一股威严在,吓得有些不敢动筷子,拱手相让,微笑道:“老人家慢慢用,我去找一个人,就不奉陪了。”然后一笑而去。
他一路走来,寻找着墨蝉的踪影,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迎风坐在石头上,样子有些失落,不是墨蝉是谁?
“蝉儿,一个人在这里伤心什么?莫非为了凌雨之那个臭小子吗?”
墨蝉迎着风一动也不动,好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是推了杨汉亭一下,杨汉亭一笑,淡淡自语道:“我这些年白对你好了,你也只是虚情假意,哼。”
他蹲下来,陪着她,墨蝉看见他,一脸委屈,伸手抱紧了他,眼泪簌簌的落。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墨师妹回来了,许久不见!”墨蝉回头看见凌境云,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倒是杨汉亭觉得他扫了兴,回头冷冷的看着他。
墨蝉迎上前来,喊了一声“凌师兄”,凌境云穿着掌门服,颇有几分庄严肃穆,不像从前当弟子时一样青涩,更为稳重成熟了,他笑看着墨蝉,开口说道:“今天是凌师弟和林嫣儿师妹大婚,你回来的倒是时候,许久不见,陪我去喝两杯。”
墨蝉推却说:“不了,今日赶了许多路,乏了,想早早安歇。”
凌境云又说:“方才你是否在哭,所为何事?”
杨汉亭走过来,冷冷的说:“是你们的凌雨之大婚,惹得她不高兴了。”
凌境云于是语滞,只是一笑,说:“杨兄弟说笑了,凌师弟若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师妹的,我岂有放过他的道理。”他态度谦和,另杨汉亭无话可说。
杨汉亭正对凌境云赞赏不已,看见身后凌雨之正朝这里走来,翻了一下白眼,没好气说:“你们的郎官来了,我该走了,免得有些人不开心。”
墨蝉骂道:“走什么,还不乖乖的……新郎官,怎么不陪新娘子,跑到这里来?”
凌雨之走近来,天上飘着蒙蒙细雨,他的脸在黑暗的月光下显得几分成熟,他说:“嫣儿睡了,我出来走走,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问的突然,三人一时答不上来,墨蝉急忙解围,嫣然一笑,说:“说我呢,凌师兄问我为什么今天会来。”
淡淡的月光下,墨蝉妩媚迷人,另凌雨之又想起魔域驻扎营的那晚。
杨汉亭虽然就在旁边,却不知道他们有这么一事,若是知道,不知他会疯狂。
凌雨之突然拉起墨蝉的手,离开了这里,杨汉亭和凌境云都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只有杨汉亭感觉不妙,却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只在那里气恨,心道:“臭小子,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把你大卸八块。”
…………………
墨蝉惊奇不已,只问干什么。
凌雨之脱下新郎服,丢在地上。
凌雨之指着天上,大声喊,说:“师傅才去世多久,蜀山就办喜事,成何体统。”
墨蝉无语,安慰道:“这话别让林师姐听道了,否则她会伤心的,蜀山经历大劫,能办喜事洗去晦气也是应该的。”
凌雨之暴戾之极,一拳打在树干上,眼中尽是伤心欲绝的神色,近来,太多事压的他喘不过气,也是应该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时,杨汉亭和凌境云二人一同来到,杨汉亭淡淡道:“蝉儿,跟我回去。”
其他的都不用多说,可以知道杨汉亭此刻怒到了什么程度,只是没有发作起来,他拉过墨蝉的手,墨蝉乖乖跟他走了。
凌境云临走时只说了一句:“凌师弟,你成何体统。”
凌雨之独自回到方才的地方,夜山寂寂,细雨轻飘,这场景,仿佛让凌雨之更加难过,感觉心里有发泄不完的戾气。
身后巡夜的几名弟子发现了他,一时都不敢靠近,只良久的问道:“师弟,这么晚了不去休息,在这里干什么,何况还下着雨,小心淋坏了。”
凌境云一路回到掌门禅房,静静的坐了下来,他想起今晚见到的一幕,仙域入口躲着一个人。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个人和凌雨之竟有几分相像,他当时在树林里打拳,看起来有点像青山门的套路。
凌境云稳稳的坐着,却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凌境云心想:“自来蜀山诸弟子都是无父无母的,莫非,凌师弟是有来历的,而且,这么大的蜀山,掌门竟只收他一人在门内,可见,事情确有蹊跷…………青山门?”
他不禁感慨。
第二天,凌境云独自去了一趟仙域入口,“探望”凌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