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醋意令严胥昆郁闷不已,唯有这种带有蔑视的口舌之快,可以缓解他的怒火。
可没成想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令汪雨燕本来就破碎不堪的心灵,更加伤痕累累。
汪雨燕堵气的将身子向姜子峰靠了靠,小手紧攥着他的胳膊,还未等姜子峰开口,她就抢先说道:“是啊,我跟子峰来这里吃饭,严总裁不是也在约会么?”说完美丽的大眼睛扫视了一下严胥昆身边的时髦‘女’郎。
严熠皱了皱漂亮的剑眉,薄‘唇’紧抿,汪雨燕垂下双眸,不再与他对视,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午后阳光的映衬下,卷卷的形成一道漂亮的‘阴’影,但表情却是冷淡而漠然的。
刚才汪雨燕的目光倒是提醒了他,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她背着他与别的男人约会,而且竟敢大义凛然的在他面前跟别人亲热,既然她如此不顾他的心情,他又何必顾忌她的。
“向两位介绍下,这是程依雯。”严熠拉过身边那个漂亮的‘女’人,向汪雨燕和姜子峰介绍着。随后又转向那个‘女’人介绍了他们。
小‘女’人柔媚的开了口:“你们好,叫我依依就行了。”接着她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汪雨燕接着说:“姜先生,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啊!”
“呃……”
姜子峰有些错愕,刚想解释什么,汪雨燕却抢先说道:“哪里,程小姐更漂亮!”
说完冷冷的看了严胥昆,她知道在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严胥昆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她,赤/‘裸’/‘裸’的盯着她,她能感觉到他隐忍的怒气,仿佛火山暴发就在顷刻之间。
“严胥昆,你们继续用餐,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姜子峰的话说得瞒轻松,可他却不知道这一个我们,将严胥昆的隐忍拉至极限,他甚至恨不得杀人。
汪雨燕在旁边将严胥昆的情绪尽收眼底,快意再次感染了自己。
她继续挽着姜子峰的手,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转身离去,在转身的刹那,还没忘记给严胥昆留下一抹淡然的微笑。
严胥昆看着二人离去,‘胸’中像喷火的灼热,他恨不得冲上去,扯开他们,将汪雨燕拉到自己的怀里。
然后掷地有声的告诉姜子峰,不要再对汪雨燕抱什么幻想,这个‘女’人是他的,是他严胥昆的,谁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抢走,不能。
她只能属于他,永远属于他。
但想起刚才汪雨燕的所作所为,加上他那不容侵犯的男‘性’自尊,他没有移动脚步。
但是心却早已跟着汪雨燕飞了出去,任凭身边的程依雯叫了他几声,他都全然不知,像坠入了云里雾里一般,没有了‘精’神。
两人坐在车里,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汪雨燕随手打开了车窗,凉凉的风吹了进来,柔顺的长发飘散开来,有几丝轻轻的扫上了姜子峰的肩。
姜子峰的心瞬间泛起一丝柔软,他爱怜了看了看汪雨燕,开口说道:“汪雨燕,你还好吧?”
其实姜子峰也是心思缜密的人,他感觉到汪雨燕今天的反常,尤其在严胥昆面前,更是异常的令他大跌眼镜。
看他们的神态让他有片刻的浮想联翩,但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虽然还有些疑虑,但终究还是打消了那些臆念,戏笑自己神经敏感。
“子峰,我没事。”
汪雨燕感‘激’的朝他笑笑。接着突然想起了姜子峰今天约她似乎是要谈什么事,又开口问道:“子峰,你不是说有话跟我谈?”
姜子峰听了她的话,一阵紧张,紧握方向盘的手也略微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平静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很久没见了,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姜子峰本来是要表白的,可今天汪雨燕的情绪,他领会的很明白,实在不适合提起。
既然等了这么久,他不在乎再等几天,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性’急,吓到汪雨燕。
“那怎么好意思,应该我来请你,你总是这么关心我和苏珊。”汪雨燕悠悠的说着,语气中透着深深的谢意。
“呵呵,汪雨燕,我们是朋友吗?”姜子峰的声音温和而醇厚,听着都令人心暖。
“当然。”
“既然如此,就不要跟我见外,好吗?如果你愿意,可以回请我,我随时恭侯大驾。”
姜子峰的风度和人品实在是没话说,与他相处不会有紧拘感,跟他聊天更是如沐‘春’风般轻松,他会处处为对方着想,绝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压抑感。这是汪雨燕最欣赏他的地方。
“呵呵。”汪雨燕终于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得很惬意,没有任何伪装。
回到公寓后,汪雨燕将自己关进了房间,她窝到‘床’上,卸下所有的伪装,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下来。
一股暖湿的‘潮’气席卷了眼眶,眼前一片氤氲,越来越多的委屈和心酸涌上心头,眼眶里的泪也越聚越多,终于如‘潮’水般倾泄而下,滑下脸颊,滴落衣衫,湿了被角。
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但是更多的泪水却汹涌的斑驳而下,令她不断的‘抽’泣着,声音破碎而嘶哑。
直到哭的疲惫不堪,直到没有了丁点的力气,她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心里是前所未有孤独和失望,怎么都想不到,相处仅仅一周的男朋友竟会如此对待她。
她懊恼的不行,恨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轻易就被他的甜言蜜语所盅‘惑’。
又恨自己的傻,傻到竟然相信他对她许下的誓言,他拥有富可敌国的大集团,又是严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不知道有多少名‘门’淑‘女’等着他去挑选,像她这种没有背景的‘女’孩子如何与她们相比?
他对她不过是玩玩而已罢了,怎么会在乎她这样的一个小记者呢?想到这些,汪雨燕那种被欺骗和侮辱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尽管如此,知道他是那样坏,知道他伤害了自己,可还是心痛,无比的心痛。
想到他曾经对她的好,对她深情的目光,宠溺的表情,她不禁‘迷’茫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虚情假意吗?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吗?
无比的酸楚和矛盾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着她,这种复杂的情绪伴着扑扑簌簌晶莹的泪滴,令她难以承受。
不知不觉中,阖上了双眸,也许是隐忍了太久,心累到极点,她终于撑不住了,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中国·A市
窗外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给远处的景物‘蒙’上一层薄纱。好久不曾下过雨了,玫瑰站在窗口,愣愣地看着地上溅起的水‘花’,一朵一朵,绚烂地绽放,又一朵一朵,迅速地枯萎。
她的手指有点冰,却不觉得冷,伸出一根轻轻地划着玻璃,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又用掌心抹掉。
胡莎曼推‘门’进来,见她一副单薄的样子靠在窗前,赶忙制止:“那里凉,小心一会儿胃疼。”
玫瑰回过头,看见胡莎曼已经脱掉了白大褂,穿着一件和‘裤’子完全不搭的运动服,想起他的衣服还在自己家里,连忙道歉:“对不起,那件衣服,可能要过几天才能还给你。”
“不要紧。现在,可以走了吗?”
玫瑰点点头,把手揣在口袋里,默默地跟在胡莎曼的身后。到了医院‘门’口,一股寒意直袭而来,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然后站住了脚步。
挣扎了半天,找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说服了自己给江景源打了一个电话。
江景源很少逛商场,他所有的衣服,都是从意大利空运而来。他只需要从邮箱里发过去一张照片,再报出具体的尺寸,便会有专‘门’的设计师为他设计出独一无二的服装。当然,也因为如此,他的每件衣服都价格不翡。
他漫不经心地跟在文静的身后,他发现,‘女’人跟‘女’人的共通点往往在逛商场的时候才能体现的出来。她们对此永远都是乐此不疲,而且往往是头脑一热买下一件衣服,然后到了下一个专柜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衣服并不适合她。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的心不在焉,至少,他对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念念不忘,然后默默地记下了牌子。
一段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三个字,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喂?”
“江景源,你在哪儿?”
“怎么?”
“我……”
“景源,快点,你看这件衣服好看不好看?你说,我穿上会不会显得太嫩了些?”文静举着衣服,向江景源招手示意。
江景源往她的方向望了望,然后转过脸,沉声问道:“喂?说话。”
“没事了。”
三个字说完,电话里只剩下一阵嘟嘟的忙音。江景源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骤然暗下来的屏幕,想要反拨回去,拇指却及时顿住,思虑了一下,又将手机收进了口袋。
玫瑰放下电话,脸‘色’有些难看。听见了文静的声音,她才知道他在陪文静逛商场。她清楚他鲜少来这样的地方,更别提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所以,在得知他身处何地的时候,心中会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她苦笑着把手机放好,抬眼一看,胡莎曼早已撑起一把淡蓝‘色’透明的雨伞,等在‘门’口。
玫瑰缩进了雨伞里,与胡莎曼靠的更近,这才惊觉,自己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雨水砸了下来,顺着伞周向下滑,在雨伞周围形成一道道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