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瑞霖眸光微沉,低敛一下眼眸暗忖,苍儿强运粮这件事难道和司昊然有关系?苍儿一回家就调转枪口往家里头?真是这样吗?当下他抬眸,平静道:“昊然怎就知苍儿惹了事儿呢?”
“我不知道啊,这不问您吗?”司昊然摊开双手撇撇嘴不以为意道。
小狡猾。
项瑞霖暗自冷笑,身子靠了沙发,道:“昨夜里湾码头三号仓库里的一万斤大米被苍儿强运走了,五辆卡车,几十号大兵,把仓库里的米运得一粒不剩。苍儿说不是他做的,可这人证物证都在,依理说也只有他有能力调动这么些人力资源运米,事实面前,他却一再抵赖否认。他做出这样逆悖之事,你说我该不该责问?”
“哦?原来是这样啊。”司昊然双手抱臂,右手长指在左手肘处轻弹一下,眼眸流转扫看一眼静静站立的项擎苍,勾唇笑道:“是该责问。项伯伯,如果是他所做,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对这个比较好奇。”
项瑞霖心底一滞,眸光沉凝,一动不动看司昊然,后者笑意深深,带了一分兴味一分嘻谑。
他没有急着开口,拿了茶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已凉的茶水涩意极重,就如他此刻心头的感觉。
司昊然不经意的一句话,却透着极重的意味,似是又似不是,言下之意,就算是我司昊然指使你家大儿子做的此事又如何?
他棒着茶杯,看那一张一张舒展的茶叶,抿唇冷笑,抬头向自己的大儿子,道:“苍儿,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
项擎苍静阖的凤眸轻轻抬起,清渊心底泛起深深讽意。
老滑头。
司昊然这一句话是有把事情揽了的意思,而项瑞霖听出了话中话不敢得罪司昊然,就把问题抛到自己这里来了。
司昊然这一招不动声色,却又雷霆万钧,算是摆明告诉项瑞霖我是要吃定你了。
这样一来,自己和项瑞霖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客厅中众人似乎也感到这空气中的滞留着的寒气,揣摩也好猜测也罢,都默默地看着不敢出声。
挂在墙上的时钟“铛铛铛”响了九下,沉沉的声音在这片宁静中回荡,众人感到像是敲在心头上似的重,经久不散。
项擎苍手负了身后轻轻捏成拳,紧紧地握了,淡静地开口,“父亲,我请求让我查清楚这件事。这个要求我认为并不过份,我是项家长子,我有权力做我该做的事。”
这一刻他不能再说不是他做的话了,只有亲自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才能改变这个被动的局面。
如果他还一再说不是他做的话,他就明面的把司昊然给得罪了。如果认了是他所做,那他还是把司昊然得罪了,因为项瑞霖已把司昊然列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而且认了的话,这盘棋他的颓势显露无疑。
他要先化颓势为对恃,再一步步谋胜。
“好。”项瑞霖大手重重一拍沙发抚手,道:“你是项家长子,我就同意让你查。昊然,你觉得如何?”说完眼眸看向司昊然。
司昊然眼睫一闪,翘着的腿放下,站起身鞋靴重重一顿,漫不经心道:“查吧,明天就开始查。我那儿还有公文要看呢,就不在这儿喝茶了。”
说完转身,眼眸向项擎苍一挑,“对了,少爷兵,你上次不是说你那儿有从国外带回来的好咖啡吗?你就不打算孝敬孝敬你的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