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伺机非礼?(1 / 1)

她的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坚定不移的决然,安以柔听得一愣,神情变了几变,“晴儿!你在胡说什么?”

言子陌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纳兰晴转头看她,眼中的光芒耀眼无双,“娘,我要他!言子陌!”

“你……”

安以柔神色变幻,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满目秋阳滟烈,两侧飞花迷眼,竟不及她眼底炽热耀眼的光芒。

拂月阁中,纳兰轻衣如往日一般坐在窗前抚琴,琴音渺渺,悠远空灵,诉尽世间爱恨情仇相思苦。

而她一袭白衣,空濛不染半点凡尘焰火,静美的容颜,安静如画,不见悲喜,只是眉间,凝着一抹淡淡轻愁。

相较于她,采薇则显得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不时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一曲终了,纳兰轻衣侧目看她,“采薇,你不累么?”

采薇立刻踱着步子走了过来,“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情弹琴呢?今天东方神医说……连他都说……”

看着采薇一脸苦瓜色,纳兰轻衣,嘴角轻扬,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傻丫头,这个结果不是早在意料之中么?”

“小姐!”采薇瞬间红了眼眶,“你总是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子!”

纳兰轻衣的目光穿过她,看向门外泛黄的秋夜,“生命,无所谓长短。蜉蝣朝生暮死,终其一生不知黑夜与白天,可它未必不快乐。极乐鸟,拥有无尽的生命,漫长而遥远,千万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可你能说,它就一定开心么?”

对于她的话,采薇似懂非懂,可是,心底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酸涩,难受的很。

“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会长命百岁的!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纳兰轻衣的目光飘向遥远的天际,穿透万丈浮云,望进苍穹深处,低低的嗓音恍若叹息般,细不可闻,“我并不想长命百岁……我只想他……一世安好……”

采薇皱了皱眉,“小姐,你说什……”

然,她话未说完,窗子微微一动,一道光影闪过,下一瞬,房中凭空多了一道身影。

锦衣玉扇,仪态风流,不是云千若又能是谁?

见到她,采薇吓了一跳,神情有着一瞬间的呆滞,然后,眼睛一瞪嘴一张,“啊——你——”

云千若衣袖轻抬,一记指风飞出,采薇的尖叫声瞬间消失,只是,她还张着嘴一副正在尖叫的模样。

云千若看着她,眼角抽了抽,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喜欢一惊一乍!上次就是她那声高亢的尖叫引来了风美人,害她沦为阶下囚……

纳兰轻衣自然是被采薇那一声喊惊回了神,看到云千若时微微一愣,却不似采薇那般大惊失色,“东方神医,你……”

云千若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方才情急之下一不小心就翻了窗,我可不是登徒子!轻衣小姐千万别误会!”

纳兰轻衣许是没有想到她说话如此直接,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对着云千若福了福身,“东方公子言重了。轻衣并未误会。”

此刻,采薇终于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三两步跑到云千若面前,伸手指着自己的嘴,双手不停地比划着。

云千若挑眉轻笑,“让你说话不是不可以,但,声音要关小点。”

采薇想了想,立刻点头,云千若指尖轻弹,然后,采薇终于恢复了自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问:“东方神医,您怎么会来?而且……”

还从窗户翻进来……

云千若摇了摇扇子,“我来,当然是……”

眸光一转,看向采薇,“你先去把门关上。”

“啊?”闻言,采薇神情一呆,随即有些吃惊,“这、这不太好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是光天化日,可这关上了门……

纳兰轻衣眸中划过一丝浅浅的困惑,转头看了云千若一眼,竟吩咐采薇去关门。采薇着实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小、小姐?你……”

“东方公子去而复返,定是有不便与外人道的事,去关门吧!”

不仅是采薇诧异,就连云千若都有些意外。

话说,这些个古代淑女不是最讲究清规戒律什么的吗?怎么可能会让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随便进入闺房!?

而且,这位轻衣小姐,据她感觉还是淑女中的淑女,应该是知书达理,最讲究这些礼法的。却没想到……

心中好奇,云千若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轻衣小姐就如此相信在下?不怕我是登徒浪子,待会伺机非礼于你?”

采薇本来已经要去关门了,听到云千若这话,瞬间吓了回来,冲到云千若面前,将纳兰轻衣护在身后,“东方神医!你不准调戏我家小姐!”

纳兰轻衣伸手推了推采薇,“去关门。”

“小姐!”采薇急的跳脚,“他刚刚要伺机非礼!你怎么能……”

看着眼前一脸急色的小丫头,纳兰轻衣空灵的双眸中划过一抹浅浅的无奈,偏头看了一眼云千若,“她是个女孩子,要如何非礼我?”

“啊?!”采薇瞬间瞪大了双眼,嘴巴张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你你你你说……他、他是女子!?”

云千若摇着扇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手指僵硬差点把扇子都丢出去了。

呆滞,震惊,不可置信!

云千若狠狠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带着些许惊疑看向纳兰轻衣,“你……知道我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会吧?她对自己的易容和伪装都很自信的呀!而且,她女扮男装都这么久了,在神医阁每天见到的人不计其数,还从未被人识破过!眼前,这位病美人才第二次见面,居然就一语道破她的身份!”

这未免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看着她的反应,纳兰轻衣唇角轻扯,一抹淡淡的笑,“在你给我把脉的时候。”

云千若:“……”

居然这么早就暴露了?!

第一次见面就被看穿了!?

好像……有一种深受打击的感觉……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纳兰轻衣笑了笑,声音宁静空灵,“你的手指纤细,柔软,不似男子。”

云千若:“……就这!?”

看了一眼她僵硬抽搐的嘴角,纳兰轻衣伸手指了指她的耳朵,“方才,你低头诊脉,青丝滑落露出了耳洞。”

云千若:“……”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群风美人飞过了头顶,一张张美绝人寰却面无表情的脸,传递着无声的鄙视……

好吧!

她竟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小问题!

事实上,这个细如尘埃的问题也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注意过!

如今……却第一时间暴露了她的身份!

云千若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些抽搐,然而,采薇比她还抽搐,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将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千百遍,最后一脸惊叹,“没想到!东方神医居然是个东方女神益!太不可思议了!”

云千若忍不住翻白眼,然后,美眸半眯,一记阴凉的眼风飘去,“如果你敢把本公子的秘密说出去,我就非礼你家小姐!”

纳兰轻衣:“……”

采薇石化了一瞬,满脸抽搐的看着云千若,“你你你……你也是女子你怎么……怎么非礼我家小姐!?”

云千若莫测高深一笑,“本公子自有高招!”

采薇一脸惊悚的看了她半天,然后,大惊失色,将纳兰轻衣拉开一步,惊疑不定的看着云千若,“你……原来你居然喜欢女子!!难怪你要女扮男装!”

“咳咳——”

云千若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一阵咳嗽。

黑线如瀑,冷汗如雨,三魂七魄都在风中抽搐了下。

她喜欢女人?!

不!她明明是个很正常的淑女!绝对喜欢美男!

纳兰轻衣回过神,颇有些无奈的将采薇推开,“别胡说!她不会的!”

采薇却不放心,一脸的苦口婆心,“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况且,你才刚刚认识她,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

纳兰轻衣却是浅浅一笑,看向云千若,“感觉。”

这世上有些人,不需要认识很久,却莫名的信任。

而有些人,即便朝夕相处,也似乎隔了万水千山,咫尺陌路。

云千若一怔,随即笑得倜傥风流,春风十里,“纳兰小姐这是对本公子一见如故,一见倾心?”

闻言,采薇满眼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在纳兰轻衣耳边小声道:“小姐,她真的没有问题吗?为什么采薇觉得她就是喜欢女人……”

看着采薇紧张兮兮,一副防着女变态的表情看着自己,云千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折扇轻摇,走近她两步,一记电力十足的眼神飞去,风流倜傥的道:“本公子忽然觉得在非礼你家小姐之前,先调戏调戏你也是不错的!看这小脸蛋生的多水灵……”

“啊--”采薇立刻尖叫一声,跳开两步,大惊失色的看着云千若,“你、你、你居然……居然……”

云千若眨了眨眼睛,煞有介事的说道:“对啊!本公子最喜欢像你这样笨头笨脑的小丫头!”

“你……你……”采薇惊吓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谁笨头笨脑了?我明明很聪明伶俐的!”

云千若挑了挑眉,笑容如沐春风般惑人,“聪明伶俐啊?那想必调戏起来更加有趣!”

“什么?!”采薇立刻瞪大了双眼,在惊吓中石化,然后冲到纳兰轻衣面前,“小姐……”

纳兰轻衣有些哭笑不得,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抚,“她和你开玩笑呢!”

采薇眨眨眼,将信将疑,这真的是玩笑么?有人这样开玩笑的么?

“好了,去泡一壶茶来。”

对上纳兰轻衣空灵清澈的双眸,采薇波澜起伏的心绪渐渐平息,偷偷地看了云千若一眼,云千若立刻赏给她一记倜傥风流的笑,吓得采薇一哆嗦,赶紧去泡茶。

云千若得意挑眉,切!竟敢污蔑她的性取向!不好好吓唬吓唬怎么行?她可是个正常的淑女!

纳兰轻衣看着她,唇边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走过去将她引到桌边坐下,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若,或者,云千若,都可以。”

闻言,纳兰轻衣一怔,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你是大元帅云天的女儿?”

云千若立刻轻咳一声,正襟危坐,“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女将军风范?”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纳兰轻衣没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声,“嗯!有!”

采薇泡茶回来,看到纳兰轻衣在笑,瞬间惊悚的瞪大了双眼,并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云千若一记清凉的眼神飞去,语气阴测测的开口,“刚才你家小姐已经把你许配给……”

云千若说的很慢,微微一顿,采薇却大惊失色,“什么!?我家小姐把我许配给你?!这怎么可能!小姐,这不是真的吧!?”

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纳兰轻衣:“……”

云千若折扇轻摇,眨了眨眼睛,“本公子刚才好像没这么说……”

采薇立刻回头看她,一脸的惊疑不定,脑中努力回想着方才云千若的话,然后,双眼一瞪,从额头红到了下巴。

云千若看着她的反应,好整以待的开口,“还是说,在你心里,其实很想把自己许配给……我?”

“啊!”采薇立刻哀嚎一声,捂着脸跑开。

纳兰轻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执起白玉杯倒了一杯茶递到云千若面前,“若儿。”

云千若一怔,抬头看她,纳兰轻衣唇边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轻衣美人……”

对上云千若明若飞花的笑,纳兰轻衣轻笑着摇了摇头,“若儿,你是男装扮久了么?”

云千若转了转眼珠,笑意愈发明媚风流,“轻衣美人,你是不是被本公子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给迷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纳兰轻衣竟冲着她点了点头,轻笑,“嗯。迷到了。”

原来,这世间不仅有一见倾心,更有一见如故。

有些人,即便是第一次见面,却仿佛,认识了很久很久,只不过,被时光的洪流冲散,穿越了渺渺天地,于千万年后再一次相遇罢了。

她这一生,人间寥落,知己者甚少,唯对他一见倾心,对她,一见如故。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呃……”听到纳兰轻衣的回答,云千若有些懵,脸上那英俊潇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偏头看了纳兰轻衣好一会儿,唏嘘不已的开口,“轻衣美人,你不会想对本公子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纳兰轻衣一怔,唇边的笑容淡淡消失,有些失神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看着眼前空灵婉约,整个人都似笼罩在一层浅浅哀伤的迷雾中的女子,云千若收起玩笑,认真的,轻声问道:“你和容初……”

她翻窗进来,本就是为了这事。之前当着那些人的面,自然不能相问。

听到容初的名字,纳兰轻衣身体一颤,心,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下,倏地抬头看向云千若,“你知道他?”

“嗯。”云千若轻轻点头,“来时,在于归茶楼偶遇,当时正有一群人上门闹事。”

纳兰轻衣呼吸一顿,忍不住开口,“他……有没有受伤?”

昨夜,她收到他的来信,却只有寥寥数语,他只说自己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可是,对于茶楼之事却没有过多提及。她心知,即便他受伤,为了不让她担心,也是不会说的。

看着纳兰轻衣担忧不安的神情,云千若心中一叹,微笑,“你放心!他武功很好,那些虾兵蟹将伤不了他!更何况,还有本公子拔刀相助呢!所以,你的容初,他很好!”

身上,的确是没伤,可是,心里的伤呢?

哎--情之一字,苦煞千古多少人!

听着云千若最后那句话,纳兰轻衣俏脸微红,却握着云千若的手,真诚一笑,“若儿,谢谢你。”

想起从采薇那里听到的关于纳兰俊被打受伤一事,纳兰轻衣神色微变,眼底划过一抹真切的忧虑,“若儿,人是你打的么?那你现在在这里会不会……”

看着她紧张的神情,云千若眨眨眼,“轻衣美人,虽然你担心我,本公子很感动!可是,你真的不用担心!”

然,纳兰轻衣还是有些担心,“若儿,你不知,纳兰俊深得二叔二婶的宠爱,如今被打成重伤,此事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你人又在庄上……不行!你赶快离开!”

说着,纳兰轻衣竟起身过来拉云千若,似乎想要将她赶出门……

云千若眼角抽搐了下,脑门上滚落一滴冷汗,不过,心里却很受用!

“哎呀!轻衣美人,我还没喝茶呢!”

云千若死死地抓着椅子扶手,坚决不被拖走!

“采薇,去将柜子里那盒茶叶拿来。”

蹲在角落里的采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过来,“小姐,你这是……”

云千若眼角抽搐的更厉害了,“轻衣美人,你这是要将本公子与茶叶一起打包送走!?”

这都能想得出来……

纳兰轻衣无视云千若抽搐僵硬的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茶叶带回去喝,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

云千若冷汗如雨,一手抓着椅背,一手抓着纳兰轻衣的手,“我没打人!”

纳兰轻衣一怔,“什么?”

云千若毫不犹豫的开口,信誓旦旦,“人不是我打的!我是无辜的!”

纳兰轻衣看了她一眼,娥眉轻拧,然后,继续将她朝外拖去。

云千若:“……”

居然不相信她?!

太打击人了!

云千若嘴角轻抽,伸出两根手指,“真的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反正,打人的是表哥,她也就是随便补了十几脚而已……

纳兰轻衣的目光落在她竖起的手指上,若有所思,“真的?”

“当然!我从不说谎的!”云千若眼珠子一转,“轻衣美人,你想见你家心上人么?”

纳兰轻衣还未开口,采薇已经忍不住插嘴,“那当然想啊!可惜,小姐出不去,容公子又进不来……”

进不来?

云千若不由得蹙眉,容初的武功那日她也见识过,虽说这曼陀山庄守备森严,可他若真想进,不至于进不来吧?

还是,另有隐情?

不想见轻衣?可是……

“东方女神医,你有办法让小姐和容公子见面吗?”

采薇开口,打断云千若的思绪,眼角一抽,“什么女神医?叫我东方公子!”

采薇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可最终什么也没说,“东方公子,你有办法吗?”

“那当然!”云千若挑了挑眉,转向纳兰轻衣,“轻衣美人,你想见他么?”

纳兰轻衣长睫轻颤,似在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可以么?”

“嗯!”云千若点头,“明天,我自有办法让你见他。”

采薇再次没忍住,“可是,小姐根本出不了山庄大门,你有什么办法?”

“想知道?”云千若摇了摇扇子,神情慵懒。

“嗯嗯!”采薇立刻点头,眼神期待。

“自己猜!”

采薇:“……”

默默地瞪了云千若一眼,采薇再次蹲回墙角,画圈圈。

云千若只当没看到,一边喝茶,一边问:“轻衣,你很喜欢他?”

纳兰轻衣一怔,脸色微微泛红,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一个是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一个是身份不明,隐于山野之中的茶楼老板,而轻衣的父母又不在了,所谓叔婶,考虑她的终身大事肯定都是门当户对,利益为重吧?

就连父母,都有些是只看重利益的,更何况是叔婶?

容初的身份,必然入不了他们的眼。

所以,他们便要拆散这对有情人,将轻衣关在家中,还有那个死胖子,好像听狐狸说是江陵首富的儿子?而且,还是纳兰俊的表哥!

这……肯定是死胖子看上轻衣的美貌,仗着家中有钱有势,且又与曼陀山庄有些裙带关系,所以,便横刀夺爱!

太无耻了!

想着想着,云千若忍不住开口,“轻衣,你和那个死胖子是怎么回事?”

闻言,纳兰轻衣一怔,没反应过来,“死胖子?”

“就是好贱!你和他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提起婚事,纳兰轻衣神色一暗,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荒凉,久远,哀伤。

“我和他……是二婶定下的……”

提到郝建,墙角里蹲着的采薇忍不住跳过来,一脸的义愤填膺,“那个肥猪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垂涎我们小姐的美色已久,仗着自己是夫人的外甥,便走了后门,让夫人同意了小姐与他的婚事!”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云千若恍然大悟,这自己的亲外甥垂涎着人家姑娘的美色,作为姨母的,当然要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只是……

“轻衣,纳兰老庄主也同意了这门婚事?”

听表哥说,他们自小是跟着纳兰奕长大的,毕竟是一手带大的亲孙女,作为爷爷,应该不至于像婶娘那般假仁假义吧?

纳兰轻衣幽幽的叹息一声,眉间轻锁的哀愁,悠远缠绵,深的化不开。

“爷爷找人算过,说郝建的生辰八字与我命里相配,可使我逢凶化吉,福泽安逸。”

云千若听得一阵蹙眉,这些东西她从不相信。可是,作为古人,又是年迈的老人,一定是深信不疑吧?

“而我的身体一直不好,爷爷遍寻天下名医都未得解,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二岁,这么些年过去了,一直就这样病着……想来,爷爷也是没办法了,姑且一试吧!”

寥寥数语,字句轻缓,那空灵的嗓音像是从遥远的天外传来,带着一丝空濛的气息,浅淡,悠远。

可是,却如一记重石落在云千若心底,让她莫名涌起万千复杂的情绪。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却从小活在将死于二十二岁的阴影中。这是一道魔咒,一场噩梦,会一点点吞噬人心底的光明与希望。

轻衣……

默念着心底的名字,只觉无尽怜惜与心疼。

她的爷爷,应该是爱她的,不然,不会遍寻天下名医,老头之前不就是受她爷爷所托,让自己给她送药方么?

只不过,他的做法……

“毕竟是终身大事,关乎一生,怎么可以姑且一试?”

这也太荒谬了!

纳兰轻衣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轻声道:“若儿,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这么些年都没有找到可以医治她的方法,仅剩的两年……又会有多少希望呢?

她倒是无所谓,生死早已看淡,只是爷爷……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二十岁怎么了?还有两年!两年那么漫长,足以发生太多的事!说不定就有奇迹出现!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局会怎样。所以,我们都不该放弃!”

闻言,纳兰轻衣缓缓抬头看向云千若,原本,有些飘忽空濛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明,一点点恢复神采。

“若儿,你说的对,我不该放弃的。”

如果当初拼死反抗,或许,爷爷也不会这么果断定下这门婚事。

是她自己放弃了……

她害怕。害怕两年后自己死去,那时,若她与子期已经成婚,丢下他一个人,是不是太残忍?

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真到那一天,她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所以,在当初他们提出这门婚事,让她离开子期时,她其实,也想离开他的,纵然不舍,却不想让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中。

是她太早向命运屈服了。

若儿,说的很对,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该放弃。

说不定,也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可是如今……”

婚事已经定下,再要反悔,似乎更难,

云千若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轻声却坚定的说道:“那头猪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他!”

一旁,采薇有些激动,“解决?是灭口的意思吗?”

云千若转了转眼珠,若有所思,“嗯!这个主意不错!一了百了,干脆利落!”

采薇立刻摇头,神情更加激动,“万万不可!不能杀!不能杀!”

见状,云千若倒有些困惑了,“为什么不能杀?你难道还想让他活着娶了你家小姐?”

“当然不是!”采薇急的手舞足蹈,“你不知道,江陵自古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年轻男女订了婚,那就等于是铁板钉钉了!若是有一方不幸在婚前死去,那这个婚约就是永久作数的!若那个肥猪意外身亡了,那小姐就只能嫁过去终老一生了!”

听了采薇的话,云千若瞬间了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昨日在茶楼,狐狸要杀那只死胖子,却被容初拦下。当时她还很郁闷,居然有人要救自己的情敌!

感情,原来是为了轻衣美人啊!

“如此说来,我还不能把他捅了灭口!”

“你当然不能把他捅了灭口!不然我家小姐怎么办啊!”

云千若鄙视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与容初双宿双飞,双双把家还了!”

纳兰轻衣面色微红,看了云千若一眼,娥眉轻锁,“若儿,爷爷将婚期定在下月初一,很多事情都已经在准备中了,想要取消婚约,谈何容易……”

云千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豪情,“那有什么?别担心!一切有我!山人自有妙计!”

纳兰轻衣看着她,空灵清澈的双眸中漫过丝丝缕缕的波澜,最终,唇角轻扯一抹浅浅的笑,“若儿,谢谢。”

这就是朋友,一句话,可以让你沉寂的心溅起涟漪,真切的感动与淡淡的暖意。

这种感觉,弥足珍贵。

采薇歪着脑袋,看了云千若一会,忍不住好奇,“东方公子,你有什么办法?除了把他杀了,难道,还能让他自己解除婚约?”

老庄主如今不在庄上,如果是小姐的原因,夫人肯定不会取消婚约,除非是那头猪自己悔婚。

只是,那头猪垂涎小姐已久,志在必得,怎么可能会主动悔婚?

云千若打开折扇,优哉游哉的扇了几下,“这么高深的问题像你这么呆笨的脑袋是绝对想不明白的!所以,还是蹲你的墙角吧!”

采薇满眼期待的等了半天,却等来这么一句话,顿时,整个人都抽搐了!

云千若神采飞扬一挑眉,拉着纳兰轻衣重新坐下,“轻衣美人,快给我说说你和你家容初的故事!”

纳兰轻衣脸色一红,嗔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说的?”

云千若兴致满满,一本正经的开口,“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当然得了解一下个中情况才好帮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她说的煞有介事,纳兰轻衣却忍不住摇了摇头,静美的容颜漫过一丝浅浅无奈,“是你自己想听吧?”

“呃……”云千若眨了眨眼睛,干笑两声,神情有些无辜,“这都被你发现了……话说,真的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看着她僵硬而夸张的表情,纳兰轻衣却是抿唇轻笑,“很明显。”

“呃……”

真是太不给面子了!应该说不明显嘛!

伸手拍了拍僵硬的脸,云千若一把抓住纳兰轻衣的衣袖,“轻衣美人,快说快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认识的?”

纳兰轻衣经不住她的‘撒泼无赖’,轻笑着摇了摇头,“好,我说便是。”

闻言,云千若挑了挑眉,笑得很是嘚瑟,“知道就好!敢不说,非礼你!”

纳兰轻衣:“……”

清风万里,白云悠悠,女子清浅空灵的嗓音静静地回响在房中,诉说一段爱恨痴缠的风月。

是夜,月朗星稀,苍穹如墨。

长空带着银狐成员流觞出现在云千若门前。

“小姐,属下到了。”

才敲一声,门便打开,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内,吓了长空两人一跳,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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