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昂是陆靖文私生子哥哥的儿子, 因为父母双亡而被送到了陆家, 送到了陆靖文的父亲陆老爷子身边。
因为,陆与昂父亲的关系, 陆靖文天然不喜欢这个侄子。
但陆靖文却看得出,乔韫欢是很喜欢这个陆家突然来临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小哥哥的,虽然乔韫欢喜欢捉弄陆与昂, 但在陆靖文看来那种程度的捉弄却更像是小女孩想要吸引有些喜欢的人的注意,故意惹他一般.....
只是乔韫欢的办法没用对路,陆与昂当时刚刚父母双亡又哪里有心思搭理她, 只怕是讨厌她还来不及吧。
陆靖文看着乔韫欢成天追逐着自己那个私生子哥哥的儿子到处跑,心下不是滋味极了,平生头一遭的产生醋意却是因为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女孩。
“欢欢, 喜欢与昂哥哥吗?”陆靖文把乔韫欢抱到身边, 柔声问她,心下却藏着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的心绪。
乔韫欢在他面前果然毫不隐瞒:“喜欢的,欢欢喜欢与昂哥哥。”
陆家只有她一个小孩子, 对于陆与昂这个同龄人,她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
“既然喜欢, 那欢欢为什么还要欺负与昂哥哥呢?”乔韫欢童言稚语的一句话,却莫名刺痛了陆靖文心,他面上不动声色, 心下却不受控制的想我们已是彼此的唯一了, 我除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你又为什么还要去喜欢别人呢?
说好的, 拉过勾的,还是你主动的说我们才是彼此最喜欢的人,不是吗?
陆靖文复杂心绪,乔韫欢毫无所觉,只是撅着嘴仍沉浸在对陆与昂到来的欢喜当中:“欢欢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欺负闷葫芦一样,一声不吭的陆与昂,惹他注意。
只是想欺负就欺负了。
“那叔叔和与昂哥哥欢欢更喜欢谁呢?”陆靖文不知自己为何吃味,又不知自己为何要为难一个孩子,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邀宠一般的问起了乔韫欢。
他需要一个答案来确立自己在乔韫欢心目当中的地位。
这一回,乔韫欢总算是不再犹豫了......
“当然是叔叔了。”乔韫欢想也不想的,就睁着一双澄澈无辜地大眼睛看着陆靖文,掷地有声地肯定:“欢欢最最最喜欢的人就是叔叔了。”
她话音落下,当即吧唧一下在陆靖文脸上留下了一个带着些许口水的吻。
陆靖文心下的阴霾当即因为乔韫欢肯定的答复一扫而空,却浑然不知自己因为乔韫欢和陆与昂关系的纠葛,吃味,心如刀割就要不断开始,不断上演了。
他爱着乔韫欢,属于一种畸恋不知从何时开始。
他只知道,乔韫欢就像是悉心栽培,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一株娇花,他一直将她呵护得很好,任谁也不想他来采摘,唯有自己才被默许着有资格呵护宝贝,亲近着这奇葩的周围。
但最后,他也确实得到了自己悉心培育的这株娇花。
......
婚礼前夕,陆靖文回想了许多自己和乔韫欢之间的种种,许是想得太多的缘故,婚礼酒宴之上他喝多了后便是做了个噩梦,就跟真的一样的噩梦。
在梦境里乔韫欢没有和陆与昂分手,也没有和他在一起,而是嫁给了陆与昂。
在乔韫欢婚后,他因为心痛,想要遗忘,除非乔韫欢过来找他,否则他就会不去探听丝毫,甚至刻意回避着陆与昂乔韫欢相关的消息,全然不知他最宝贝着的那朵花,最心爱的小公主早被人践踏得不成样子。
陆与昂出轨了,和乔韫欢的私生女姐姐搞在了一起,他的小公主默默忍受着一切,他却浑然不知。
他拼命的工作着,麻木得宛如工作机器,行尸走肉。
在那一天,他突感心中绞痛,宛如心脏病发作,才服下一枚速效救心丸,却是传来了他此生最不愿接受的噩耗。
“陆董,小姐.....小姐她出事了。”
他浑浑噩噩地不知每一步都是怎么走的奔至了他一次也未曾踏足过的乔韫欢和陆靖文家中,一抬眼就是看到了屋子里站着一个和他同样浑浑噩噩的男人。
是他那个从也不待见的侄子.....陆与昂。
不,他要见的不是这个人,欢欢呢?
欢欢呢?
他的小公主呢?
“不,我不会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陆与昂就像疯了一样,脸色惨白,浑浑噩噩地呢喃着。
陆靖文一把推搡开了他,就嗅到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
警察已经是将现场包围了,陆靖文隔着老远便是看到了地上那摊巨大的血泊,他跌跌撞撞奔上了前。
就见血泊当中正倒着他的小公主,血是从乔韫欢的后脑勺漫出来的。
乔韫欢倒在地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眼睛紧闭着,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美丽,长发被她自己的鲜血浸染着,脸上仔细看还能看出些许已是死透了的青白色彩。
“救护车呢?救护车呢?救人啊,你们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看着自己此生最撕心裂肺的一幕,陆靖文几乎发狂,歇斯底里的就要冲破警戒线去抱起乔韫欢已经凉了很久的尸体。
在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既然所有人都不愿意救他的小公主那就他来救......
抱着乔韫欢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他痛不可遏。
“陆董,你要节哀啊。乔小姐她已经不在了.....”
“陆董......”
身后不住传来着要他节哀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孩是他一手带大,他虽然年轻却形同女孩的父亲。
陆靖文放下乔韫欢的尸体,当即便是冲向了陆与昂就是生生掐住了他的脖子:“欢欢为什么会出事?我把她交给你,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吗?她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我不是故意的,叔叔,我没想杀他......”陆与昂也很慌乱,他只是推了乔韫欢一下,没有想到乔韫欢会跌下楼去,更没有想到乔韫欢会死。
陆靖文掐他脖子的力气极大,几乎生生将陆与昂掐得脸色青紫,就要窒息而死。
但却被周遭的人,生生拉了开来......
直到被拉开的那一刻,他都还在眼神狠戾地瞪视着陆与昂,嘴里不断地诘问着:“她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这也是陆靖文想要质问自己的。
乔韫欢死了,他又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陆与昂因为缺氧直接被救开的那一刹那直接跌到在地。
陆靖文却在他的小福星死后,直接经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在被人拉开的那一刻,便是心脏病复发。
直到昏过去的那一刻,他心中仍在想——
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莫过于是太尊重乔韫欢,太想要让她幸福,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想让乔韫欢看到自己对她的畸恋,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而因为乔韫欢喜欢陆与昂,就同意她嫁给陆与昂了。
他应该说出来的,他应该知道......世上除了他已没有人会那样爱,那样珍惜乔韫欢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任性一点自私一点,哪怕乔韫欢讨厌,他也要不择手段,不顾一切让乔韫欢留在自己的身边,做自己的妻子。
她本就该是自己妻子的。
也唯有自己才能让她真正衣食无忧,将她当做一个小公主宠爱一生。
他错了。
他不该相信别人,也不该舍不得。
就算乔韫欢恨他,也比乔韫欢永远消失不见来得好。
“欢欢,欢欢——”陆靖文从梦中惊醒之际,犹在叫着乔韫欢的名字。
他猛得一个激灵,身侧却传来了无数好友的调侃之声:“哎呦喂,咱们陆董可真是够深情的,就连喝多了,也只叫新娘子的名字,不会叫错成其他女人的名字。”
“不不不,应该说陆董就连喝多了求生欲都还很强.....”另一个好友打趣:“这马上就要到洞房了,喝多了叫了别的女人的名字,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陆靖文脚下一歪,不知是梦是幻,就紧张地问道:“欢欢在哪里?”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乔韫欢在哪,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几乎让他以为现在才是在做梦。
“洞房啊?还能在哪?”好友觉得有点好笑:“看来我们陆董真是喝大!”
陆靖文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被那个太过真实的梦给吓得,就连走路都是虚浮跌撞的:“我要见她,马上就要见!”
“放心,放心,这就送你去见。”好友完全把他当做醉鬼来应付了。
几个人架着陆靖文推开了洞房的门,当即叫道:“嫂子。”
“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乔韫欢还有点奇怪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好友当即打趣:“我们不快不行啊,陆董可是想你想得厉害呢!”
陆靖文站直身体,看向坐在床上,身着婚纱肤光胜雪,眉目如画,青丝如云,明眸皓齿,美得不可方物的鲜活新娘,心中顿时定下了一口气。
他定定看着乔韫欢,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在,真好。”
“我一直就在这里,哪里也没有去啊。”乔韫欢看着他,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
这里就是她的归宿,她又还能到哪里去呢?
两人对视,一眼万年。
(正文完) 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