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丝不苟运笔如飞的唐伯虎,钟楠却没有急着动笔,而是把手往下巴壳子上一捏,晃晃悠悠的走到人家唐伯虎的案几前,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两眼吧嗒吧嗒的眨个不停,一会瞅瞅唐伯虎,一会看看桌上的画。
拿起了笔的唐伯虎,果然跟平时的唐伯虎很不一样,感觉有异的他抬头看一眼在那卖萌的钟楠,轻轻的摇了摇头,便又俯下身去,继续起了自己的创作。
见唐伯虎没有跟自己探讨艺术的意思,钟楠悻悻的揉了揉鼻子,走回到了自己桌案前,拿起手中的小尺子,对着张灵左瞄右瞄了好一阵,直到大家都对他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这才挑了块比较中意的碳条,在宣纸上开始了架构。
说到画画的本事,钟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深深的知道,一百个自己捆在一起,也没法跟人家唐伯虎比,不过他既然敢挑战,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因为他虽然不会画国画,也不懂的什么叫宫笔,可是他却知道,有一种画的造诣,他是肯定在唐伯虎之上滴!
钟楠的倚仗,叫素描,这种起源于西方的玩意,就算是明朝的皇帝,估计也没有见过,就更别说唐伯虎这种土包子了,虽然自己的功底也不是太好,不过要说比谁画的象,唐伯虎就是再牛叉,用毛笔画出来的国画,也没法跟素描比啊!
当然了,素描虽好,却很费时间,唐伯虎画中高手,此时又是含愤而作,自然是画的飞快,不一会的功夫,一幅张灵沐浴图变已跃然纸上,他得意的把画一吹,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边诚连忙上前,伸着脖子前后一看,把大拇指一竖,
“好好好!不愧是唐伯虎啊!色彩艳丽清雅,体态优美,造型准确;笔简意赅,饶有意趣,能把男人沐浴画出这份意境来,从古至今,唯唐先生一人尔!”
唐伯虎好似很享受这一类的赞美之词,捋着胡子很是得意的拿眼角瞅了瞅边诚,
“哪里哪里,边掌柜过奖了,绘画,小道尔,小道尔!”
得意了好一会,唐伯虎才想起来还在那趴着画画的钟楠,见他这么久还没弄出幅画来,心里不禁很是鄙视,他带着一脸的不屑,保持着文人的气度,右手捋着胡须,左手背在身后,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轻飘飘的走到了钟楠的身后,连头都没低,把眼皮往下一拉,
“嘶!”
边诚见唐伯虎很有风度的走到了钟楠身后,还以为唐伯虎要指点指点钟楠,见他突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角不停的抽起了冷气,不由得有些纳闷,连忙往前一凑,
“嘶!”
唐伯虎在那喝西北风,大家到时没人在意,待到边诚也变成了这副德性,大家突然感到了一丝诡异,有几个好事的不明就里,慢慢走到二人身后,把脖子往前一伸,
“嘶!”
钟楠正在那聚精会神的画着张灵的素描,猛然听到后面“嘶!嘶!”之声不绝于耳,开始还没怎么在意,后来随着“嘶!嘶!”之声越来越多,连桌案上的纸,都有随着那一声声倒抽冷气的声音飞走的危险,这才赶紧回过头去,把食指往嘴上一放,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
众人一看钟楠的动作,登时明白了过来,为了不影响钟楠的大作,他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学着钟楠的模样,把食指往嘴上一贴,不约而同的有“嘘!”了起来。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钟楠的大作,在张灵的哀嚎声中,终于顺利的完成了。而倒霉催的张灵,貌似也熬出了头。
泡在水里一个多时辰的张灵显然冻的不轻,穿上衣服以后,他没有急着往回跑,反而找了个墙角,双手抱腿蜷缩成了一团,一个劲的打起来摆子,边诚见这娃冻的实在不轻,连忙招呼人拿了床棉被把他给裹了起来。
唐伯虎见张灵无恙,心中一宽,此时的他显然已经从惊讶中走了出来,脸上震撼的表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基情,
“钟老板!你这画,画的也太象了点吧!怎么跟印上去的一样啊?这简直,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啊?”
“这叫素描!”
钟楠很自恋的把桌案上的画拿了起来,十分潇洒的拿手一抖,冲着唐伯虎善意的一笑,
“咋样,咱俩谁画的象啊!”
“嗯!”
唐伯虎这会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不是以文会友,是在跟人家比赛,他挠了挠脑袋,回到自己的桌案前,把画拿到钟楠身边,两下一比,眉头一皱,脑袋瓜子一下子就耷拉到了地上,
“你画的象!”
“我觉得也是!”
钟楠坏坏的冲唐伯虎笑了笑,把两张画提在手里,冲大家一亮,
“你们看看,哪一张画的象啊?”
大家瞅了瞅画,心里也就有了数,不约而同的朝着钟楠画的素描一指,
“左手那张画的象!”
“有眼光!”
听了大家的呼声,钟楠腰杆一样,在心里给众人点了个赞字,冲着王艮微微一笑,
“兄弟,把画收起来,今天事情已了,咱们该走人了。”
“钟老板且慢!”
见钟楠要走,沮丧万分的唐伯虎赶紧一闪身子,窜到钟楠面前,两手一伸,拦住了去路,
“唐某欲学此法,不知钟老板肯教否?”
“奥!”
钟楠一听唐伯虎竟然要跟自己学画画,被雷的一愣,他摸着下巴拿眼角把唐伯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这娃的光辉历史,脑袋瓜子灵光一闪,一股坏水又冒了出来。
他没理会拦住去路的唐伯虎,也没答应唐伯虎的请求,而是走到唐伯虎刚刚画画的桌子前面,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略一沉吟,“唰!唰!唰!”下了首诗,待到干透了,才仔仔细细的把纸折成了方块,要了个信封,拿火漆紧紧的封住,慢慢走到了唐伯虎的身边,努力的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意味深长的说道,
“画画,小道尔!你不需在意!据我观察,你明年会考,必中解元,此信你需留好,待谢过主司后再打开来看!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