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胜贤庄住了两日,我与张良相谈甚欢。张良的眼界甚是高,满腹经纶,对于天下格局走势侃侃而谈。而我只不过是借着二十一世纪的和平主义与一些和平制度,加上我知道秦朝的一些大事与它的走势。
扶苏派了长蔺来接我,张良送我至咸阳城口。
回阿房宫后,扶苏一阵感慨“子房都未曾这些送我,看来我的夫人果然魅力四射”
“怎么,好,还是不好啊”揪着扶苏的领子,两日不见,夜里也难以入眠,身上他的味道渐渐的淡了。直到此时,我才真的懂得了爱一个人的感觉。把头窝在扶苏脖子里“扶苏,我想你了”
扶苏搂着我的腰,摸摸我的头“嗯,我也想你了。”
“小姐,快起来”百叶难得大喊大叫的,忽的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道,我猛的坐起来。
“怎么了?公子呢?”一边让百叶快点更衣,一边问道。
“始皇自天微亮就让人各家各户的搜书,堆在城口烧,现在整个咸阳都飞满了纸灰。有些文人到官府抗议,被全部抓到牢里了。公子自从宫里回来后,就一个人坐在书房,不让我们打扰你。是长蔺私下让我来请您去看看。”百叶一口气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嗯,把门窗都关好,别让纸灰飞了进来。我去书房看看”我吩咐着百叶,匆匆往书房走去。
再一次我感觉这天下第一宫的大,我走了很久,满天飞舞的纸灰扑在我身上。我用手捻了捻,这些都是古人名家或现在的一些名士的心血啊,如此一烧便真的是灰飞烟灭了。扶苏定是在朝堂上与李斯争了,还不被赢政看好,更甚至被批了一顿。他心里定是难受极了。
想着,脚下更快了。长蔺跟在我身边打着伞,试图不让纸灰扑在我身上,只可惜只是徒劳。
“扶苏”推开门,扶苏正坐在窗边,任由纸灰落在他脸上身上。
他争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有保住这些书。他是一个书痴,他定是心痛极了。我走上前,想要关上窗。
“别关”扶苏的声音沙哑低沉,压抑着许多痛苦。
转过身,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他伸手抱着我的腰,紧紧的用力的抱着。
“没事,我在”我只能抚着他的头发,我只能这么说。
“我不懂,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他是个一统山河的大英雄,如今他却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暴君。”扶苏的声音很闷,我知道,他是压抑太多了,他终于承受不了,终于真正的去面对赢政,他的父亲,是一个暴君的事实。以前我说过,张良也暗示过,可是他却从不说什么,就算他心里清楚,他仍是不愿意说出来。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只能让他自己慢慢平静下来,这些事,只有他自己想清楚了,自己敢去面对了,才有用。
站了很久很久,我的脚都麻了。我轻轻推开扶苏,曲膝与他平视。想用用手抹去他的脸上的灰,却越抹越脏。我只得轻声道“你累了,洗个脸,我陪你睡会,好不好”
扶苏闭上眼,久久之后,他点了点头。
书房内室有张床,我叫人拿水,没有让谁进来,关了窗。挽起袖子给他擦了脸,替他脱下外衣。他全程只是愣着,偶尔看看我,确定我还在。
我让他躺下,自己脱下外衣也躺在他身边,扶苏把头窝在我的怀里,我拍着他的背。很久很久后,扶苏终于缓缓睡了。
等我醒来,已经天黑了。扶苏却不见踪影。我连忙鞋也没穿就跑出来。我生怕他一时想不通去找赢政。但却发现他坐在书桌上不知道写着什么。听到我出来的动静,扶苏看了我一眼,皱了一下眉,道“快过来”
我知道他定是心疼我没穿鞋了。
坐在扶苏怀里,扶苏把下巴压在我头顶,只听见他闷闷的说“让你担心了”
我真的怕了,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无助伤心的样子。我抓着他的领子,心里不断的庆幸,幸好过去了,他想明白了。
秦始皇不断让人挨家挨户的搜,不断的烧,咸阳五天不见天日。而这五天,扶苏没有踏出书房一步,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陪着他。他一定是有计划了,他在计划,他在思量。他还没想好,所以他还不敢和我或者任何人说。等到他准备好的那一天,他会告诉我的。我静静的陪着他,耐心的等着。
期间,张良与我来往了几封信。张良也很是心痛,他也很感谢我当初给他的那些书。我在信中隐隐暗示秦始皇会变本加厉,要他通告一些文士暂时低调行事。
唯一庆幸的是,那些抗议的文士只是被打了板子就放出来,并没有伤及性命。
黎毅也来过一次,以若儿思念姐姐的名义,他也从心里希望扶苏通过这件事能想清楚,下定决心。是,我们都希望扶苏有争权的决心,只有这样百姓才有希望,扶苏才有更大的机会活下去。
终于,五天之后,书烧完了,纸灰也散尽了。五天不见天日,日夜不分的咸阳,终于在黎明迎来第一道曙光。
扶苏也在第六天踏出书房,他的眼神比以前有神。
可见,他,下定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