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并且站的角度不同,我只能大致看见那个女人留着两条粗大的脏兮兮的麻花辫儿耷拉在肩膀上,身上貌似还穿了一件我小的时候穿过的那种家家户户自己缝制的大棉袄、棉裤。【无弹窗.】
东北的天儿冷,做的棉袄、棉裤也十分厚实,穿在身上使整个身子显得极为臃肿。
除此之外那个女人给人的感觉也极不协调,不知道是因为光线问题还是怎么,站在我这个角度看她的下半身保持直立,可上半身却以一种近乎扭曲的状态往边上弯了下来。
就好像,好像从腰间直接断裂了一样!
而越看那个人的穿着我也觉得古怪,这种衣服破破烂烂,棉裤上还满是裂口,里面早已经变成黑褐色的棉花顺着裂口全部翻了出来,如同被刀撕裂的伤口一样,脏兮兮的。
现在这个社会生活条件都好,就算再穷也不可能穿这么破旧的衣服啊!
“喂,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的,站出来!”倏然,我就见老五咽了口唾沫,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他紧了紧手里的猎枪,冲着那女人叫了一声。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骂峰子还没过去呢,你他妈这么一叫唤不把人惊到才怪!
可紧接着的一幕却让我不禁一愣,因为我看见,那个女人根本没有一点儿反应,甚至连一丁点动作都没有,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根本就就没听见老五的声音。
老五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不小,只要不是聋子,肯定会听得见。
之后看那个背对我们的女人的站立姿势,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像还抱着一个小孩儿,身子一晃一晃的,像是在哄小孩儿睡觉一般,特别专注。饶是灯光越来越近可她都没回头,好像根本没发现身后有人一样。
而更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她这么晃来晃去总感觉像是在唱着童谣,可整个土坑道里除了我们三人细微的呼吸声之外并没有任何声音。
那个女人就像……像是空气一样,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她……好像不是个活人!
想到这里我脸色就是一僵,下意识的给边上的老五打了个眼色,见他也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面色惨白无比,显然也搞不清楚什么状况。而这个时候峰子已经消失在通道里,悄悄朝着那个女人靠近。
一下子我和老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端着枪口对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时刻准备开枪!
可就在老五刚走到那个女人背后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右臂一阵刺痛,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同一刹那我突然就听到峰子倒了些口凉气,转过头,声音颤抖的低冲我们喝了一声:“跪下!”
瞬间,一张双目圆睁,充满恐惧的脸映入我的眼中。
“啥?”
我猛地一愣,紧接着就见峰子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场景,踉跄后退了几步竟又折了回来,还没等我和老五反应过来就见一只大手猛地按住了我和老五的脑袋,拼命往下压。耳边还传来峰子近乎颤抖的声音:“跪下,千万不要抬头!”
峰子的力气极大,一双大手犹如千斤一般,登时就把我和老五压得一个趔趄,膝盖瞬间就跪到了地上,然后我看见峰子也急忙跪在地上,连同按着我和老五的脑袋,十分恭敬地磕了仨响头,声音犹如洪钟,震得地面都有些微微颤动,疼得要命。
这一刹那,我根本不清楚峰子这是在干啥,下意识的抬了下脑袋,映入眼帘的是峰子一张毫无血色的惨白的脸,身体不停地颤抖,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滴下。
这幅表情根本不像我认识的峰子!
究竟什么东西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峰子吓成这奶奶样?而紧接着我也感到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虽然通道里面很冷,我们也穿着羽绒服,可我却感觉周围的气温突然间冷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而就在下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峰子为什么会感到害怕!
因为我听到一个声音从那个角落里传了出来。
“嘿嘿,嘿嘿……”
声音尖细且长,隐约还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哀伤,诡异十足,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这……这不就是我在盗洞外面听到的那个声音吗?
难不成那个女人就是……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到一阵微风从我头上掠过,风中掺杂了一股说不清楚的奇怪味道,伴随而来的是那阵诡异的‘嘿嘿’声,听上去令人汗毛倒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随着微风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声音的来源在我们头顶停留了得有五六秒钟之后,才从头顶掠过,最终逐渐消失在我们背后。
虽然仅仅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不过在我们眼中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每一秒都是煎熬,令人根本呼吸不上来。
那个时候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我们的状态,那分明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战栗感,现在想起来腿肚子还直发软!
等到声音消失好久之后,峰子这才把胳膊从我和老五头上拿掉,三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像瞬间丧失了所有力气一样。
那一刹那,在场的三个人无不感觉到重获新生般的自由感觉,一抬眼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瞳孔不由放大。
本来在我们眼前那个梯形空间内站着的那个女人,此刻早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夹层内的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瞬间,我又想到了那个声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几个疑问瞬间从我脑袋里冒了出来。
难道说,刚才从我们头顶掠过的,就是她?
难道说,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鬼!
难道说,那个鬼影从一开始就在跟着我们,一路跟着我们到了这里?
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尽的恐惧之外,早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半天之后,峰子才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掏出一瓶白酒递给我和老五。
我二话不说,接过瓶子猛地灌了一口,辛辣的烈酒如一团火球一般灼烧着胃部,让我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浑身总算散出一股热气。
我们仨坐在地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机械性的端着酒瓶喝着酒,气氛显得无比沉重。
好半天之后,峰子终于长叹了口气,揉着额头靠在是坑壁上:“你们知道刚才看到的那是什么吗?”
“鬼……鬼?”老五眼睛一瞪,嘴唇颤抖了半天才把那个字完整的说出来。
可峰子却摇了摇头,继续长出了口气:“不是,那不能称之为鬼,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在几年前,我还当兵的时候,也曾经遇见过一次,那次给我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推荐基友的书:最后的大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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