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紧盯着老胡的声音和脸色都变得越发阴沉,说到最后他抓着我的衣领近乎怒吼道:
“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可老子现在心情不比你好到哪儿去,那可都是我的同伴,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全文字阅读.】
我也想去救他们,可是我现在是这支队伍的队长,我知道我不能,我不能拿这是队伍任何的命再去涉险。
别用这种眼神儿看我,这是事实,我也可以实打实的告诉你,曾经我不止一次遇见过你现在所见到的这种情况,也不止一次看到过有人像你一样不管不顾去救别人的人,可到头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死,只有死,除了送死什么你都做不了,到头来只能是平添尸体罢了,根本无济于事,无济于事你懂吗!”
我被他的怒吼声吓得愣了一下,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回话:“那他妈的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弃掉他们。他们现在可能还没有死呢,你忍心就这么放弃?!”
我气得咬牙切齿,我虽然不是玻璃心,但好端端看着同伴就在我眼前送死而不做点儿什么,我做不到!然而听到这话老胡整个人突然变得颓然起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在这种极其微妙的情况下,就算是再铁的关系也会出现裂缝,要涉及到人命的那一刹那,任何坚不可摧的团体都会变得分崩离析,瞬间瓦解。
眼下,能够活下来的人首先要考虑怎么才让自己能够活下去,名哲保身懂吗?
况且命只有一条,若没了那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去他妈的,我知道这种说法很操蛋,也很难让人接受,不过你必须让自己去适应它,去接受它,因为……
真正的盗墓,就是这么血腥,这么的令人厌恶!一切团体的坚不可摧都来自于所有人都能活下来的前提下!”
说完这些,老胡长舒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在地上,久久不语。
甬道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尴尬和诡异起来,我的脑中依旧还盘旋着刚才老胡所说的那些话,我知道我该说些什么,甚至反驳一句,可我仔细想了半天却实在憋不出任何一句可以反驳老胡的话。
没错,真正的盗墓,就是这么恶心!
虽然不至于背后捅刀子,不过却也相差无几!
站在一边儿的盛博一直以来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从兜里掏出三根烟叼在嘴里,在一阵火光之中将其中两根分别塞在我和老胡手里,随后猛吸了一口手里的烟之后拍了下我的肩膀:
“师叔,不过你也别担心,在这个行当里,只要是那些有久入墓穴而不死的人手里都有几样绝活儿,没有绝活儿的人早就在下墓几次之后也就挂了,那儿还能蹦跶这么久?
咳,峰子他们也都是老江湖了,命硬着呢,好几次阎王爷都不收,也不差这一回,放心吧。”
说着又猛吸了口烟,还想说什么可看不说话,看了我几眼之后最终还是闭上嘴巴,一个人靠在墙边静静地抽着烟。
一时间,幽暗的甬道中,只有三处微弱的火光一闪一闪,相互交错,那是三根逐渐燃烧着的烟头。
我们三个人各怀心事的靠在墙边抽着烟,没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其实老胡他们说的话虽然显得鲜血淋漓,令人难以承受,不过却都是实打实的真话,这我也懂。
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五,他涉足这次盗墓活动完全就是个意外,若不是我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落下这么重的伤。
这真要是出点儿啥意外,甭说是怎么向他家里人交代,就连我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去。
一想到这里,我就又感到胸中十分苦闷,浑身上下传来一阵阵无力感,仿佛都还热呢渡海十年归压了座大山一样,压得我实在喘不过气,只能机械性的一根一根的抽着烟,将胸中的烦闷顺着烟雾呼出体外,这才感觉稍微有些缓解。
也不知道抽了几根之后,我一抬眼就看见老胡和盛博二人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也不说,等到我将手中的烟屁股踩灭之后盛博又下意识的递过来一支烟,问我还要不要。
我摇了摇头,长舒了口气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老胡说得对,我们和老板并不是身处同一条甬道,那边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只能是胡乱猜测。
可能现在老板他们已经脱离险境,找到了盗洞,将老五送出去了也说不住。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丁点儿希望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强,而这微不足道的希望正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也是强迫自己尽快脱离困境的关键!
“继续走!”
之后的几分钟里,我们三人在多说过一句废话,顺着这条看不见尽头的甬道一股脑的往最深处走去,可越往里走就感觉甬道变得越发不对劲儿。
这都走了快有半小时了,手电光照射到的范围之外依旧是漆黑一片,还是没有看到甬道的尽头。
就好像这条甬道,在无止境的延伸一样,根本就没有出路!
走到最后,饶是老胡都有些烦躁起来,几个人的脚步逐渐加快。
突然间,我就意识到这条甬道好像哪里有些不对。猛地反应过来,用手电去照我脚下的地面。
只一下子,我就瞪大了眼睛,大叫起来:
“你们快点地上这些烟头,这条路好像……好像是我们刚才走过的那条!老胡,老胡?”
可等我叫了几声,身后也无人回应。
我猛地一皱眉,心头瞬间一凉,仔细去听身后的动静,甭说呼吸,就连半点儿脚步声都没听见。
我咽了口唾沫,又叫了几声,可身后却依旧没人回应。
一下子我就有些慌了,十分僵硬的扭动脑袋往后看去,顿时,我就感到头皮一乍,一阵凉气直接从脑袋凉到了脚底板!
刚才还跟在我身后的两个人,在这眨眼之间竟然就不见了!
我清楚地记得,几秒钟之前我还和他们说过话,可为什么现在身后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人呢,跑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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