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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把你的枪,从她身上移开!(1 / 1)

“杀我?你现在就像只麻雀,我随手一捏,就死得透透的。”

“来啊,有本事杀了我!”

玫瑰浑身都疼:“吵,好吵……”

看着她在受苦,落荆棘心如刀割。

“怎么样,落先生,你该知道我要什么,我可没有太多耐心等你!”

“匣盒在我的房间。”

“果然是聪明人。”

东来命令跟在身后的两个打手,摸了摸额头,“给她松绑。”

金萧晨费力挣扎,丝毫没理会绳子捆绑留下的淤痕迹:“不可以,不能让他得手!”

一拳挥下来,肿了金萧晨半张脸,却堵不住他的嘴:“我告诉你,就算你拿到它,这条船上的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

“一群乌合之众,早被我解决了。不然你真以为我为什么要火烧茶室?”

其一,自然是为了引蛇出洞,把那些想跟他抢夺匣盒的人杀个干净。其二嘛,落荆棘几个人警觉性非常高,下药这些招数很容易被查出来,只有用非常手段,才能制服他们。

就算这个计谋失败,只要抓到了宋玫瑰这个人质,还怕他们不会乖乖听话?

一石,又二鸟!

玫瑰被放下来,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直接倒在地上,被两个打手拽起来绑到落荆棘对面的大柱上。

“说吧,在哪个位置?”

边说话,边把枪擦得锃光瓦亮。

“落荆棘,不要告诉他!”

又是一拳。

落荆棘的脸沉下来,与生俱来的气场不怒自威。

东来立马给那个打手两个大耳刮子:“谁让你动手的?敢惹怒我崇拜的落先生,也不必留了。丢下船,任他自生自灭。”

打手见求饶不成,起了杀心。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死在了东来的枪下。另外两个打手见状,都纷纷捏紧了拳头。

“怎么?不要命也不要钱了是吧?”

一句话,把两人治得死死的。

“继续吧,落先生。”

落荆棘冷着脸盯了他许久,才不紧不慢丢出‘浴室’两个字。

疑神疑鬼的东来立马觉得不对劲:“你不跟我讲条件?”

落荆棘:“放人。”

“休想!”

金萧晨在一旁冷笑:“既然不可能,为何还问荆哥这种愚蠢的问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以为耍了我们,就天下无敌了。”

这句话可把东来气得七窍生烟,可他掩饰得很好。颇有技术转了几圈手中的枪,慢条斯理接近玫瑰,笑容里都是冰刀子。

黑乎乎的枪口在抵在玫瑰的额头上,面孔笑得几近扭曲:“具体位置。”

落荆棘冷冰冰的眼神,髣髴已将东来碎尸万段:“把你的枪,从她身上移开!”

“如果我不呢?”

非要当个叛逆者,与落荆棘叫嚣。可他并不知道,人中翘楚之所以称为人中翘楚,必然有其独一无二的厉害之处。

落荆棘的眼神,洞若观火:“无他,一人必不能成其气候。”

东来:“……”

心有所虚,咽了咽口水,追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是蠢!”

金萧晨难得坐回铺满草的脏地板上,“这都听不出来,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咯。”

握枪的手忽而如刀扎,玫瑰毫不留情下嘴,撕掉了东来手上的一块皮,还反胃吐:“好难吃……”

金萧晨顿时捧腹大笑,要不是双手被束,肯定要给玫瑰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

东来捂着血淋淋的手,阴鸷的表情几近凶残:“你!该!死!”

一阵金灿灿的光泽笼在玫瑰身上,像保护罩一样护着她。射出的子弹不仅瞬间化为齑粉,如弓弦般透明的弧线直接把黑枪给折腾成一个冷冰冰的圆球。

两个打手吓傻了。

东来也震得跌坐在地上,失了所有言语。

金萧晨嘴里不停地嘟囔:“我的乖乖耶,嫂子你……你是天仙下凡吗?戏文里的故事难不成都要变成真的了……”

只有落荆棘,始终面无表情。

玫瑰感觉身体像被点了火,血液在内里滚滚流动,脖子周遭的青筋暴突,瞳孔大张,髣髴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啊——”

人都晕了过去。

掉落在地上的灯,青焰毫无形态的闪动,火光越来越微弱,即将灭掉前又突然亮起来。

落荆棘第一个醒来,脑袋混杂得如同一团浆糊,髣髴有人拿着棒子在他的脑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搅拌。

短暂的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从昏迷中醒来,只是脑袋也跟落荆棘一样,迷迷糊糊,好似丢掉了什么东西。

“我靠,居然泼我水,还是盐水!”

金萧晨扯着半湿的衣襟口,像吃了苍蝇般浑身不舒服。

东来看到地上的黑球团,心烦意乱,捡起打手的枪指他:“你给我闭嘴!”

金萧晨撇嘴耸肩,散漫不羁的表情,显然是对东来的要求不屑一顾:“婆婆妈妈的,倒是给个痛快啊。”

在东来冲动前,落荆棘出了声:“东南角。”

3000号房,浴室的东南角。

疑心病颇重的东来对落荆棘的话半信半疑,命人去3055号房,把囚禁起来的陈浅沫主仆拎出来:“你们总算派得上用场了。”

嘴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踹开3000号房,东来让她们二人打头阵。看她们走得如此顺畅自如,东来这才亦步亦趋。搜了整个房间,一地狼藉。最后只剩下浴室。

东来一把揪住陈浅沫:“给我挨个探!”

——

被困在仓里的三人静默半晌,有两双眼睛在黑暗中悄然对视。借着微弱的月光,捆绑在身上的绳子掉落在地。

“玫儿?还难受吗?”

松绑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护着她。

外头有响动,金萧晨守在仓门口,拳头捏得又紧又实。

“是我。”

船长的脸出现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之中,“外面的人已解决。”

三人对视一眼,船长负责打头阵,金萧晨断后,落荆棘背着脸色苍白的玫瑰,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意外的默契十足。

前日,船长找上了落荆棘:“宋夫人的事情我已知晓,着实令人心痛和惋惜。”

落荆棘跳过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船长躬身作揖,言辞恳切道:“请宋先生救一救船上一百多条无辜的人命。”

这句话并不是猜测。

自克里斯死后,这艘船就开始不太平。不是这里丢了什么东西,就是有人被扔进了湖里……闹得大家人心惶惶。

再这样下去,这艘船迟早会变成一艘凶船,不会再有人乘坐。而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乘风破浪,航海前行。

痛定思痛,船长开始调查。着手点就是东来。他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大,船停泊靠岸时,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了进来,被发现后还一直在偷吃。

一时心软便收留了这个脏兮兮的小孩。做事倒也勤快,话有些多,天南地北的聊,可总是感觉无法走进他的心里。

人的心一旦设下看不见的屏障,且牢不可破,那就证明他所遭受的创伤,短时间内是无法愈合的。

果不其然,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克里斯死后,东来利用各种巧合接近一对姓宋的夫妻。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夫人出事了。一夜高烧,整个人的心智居然只有四五岁。他找到东来,追问玫瑰的事情,还劝他早日收手,没想到他二话没说,直接把自己给关了。

幸而落荆棘抽丝剥茧,一路寻过来找到了他。

三人一路疾走,暂时躲在船长的房间。落荆棘瘸着腿,上头被子弹刺穿的地方早已流出汩汩浓血。

“我来帮你。”

“不必。”

落荆棘把金萧晨支开,“你去甲板上,留下些痕迹让他们,有迹可循!”

又对船长说:“如果我没猜错,这艘船已经偏离回青岛的线路。”

“没问题,交给我!”

回答干脆利落。

只剩下他和昏迷的玫瑰。

确认玫瑰无碍后,握了握她的手指,掌心有股冰凉的寒意。移开,是他的求婚戒指。青葱纤指瓷白如玉,把戒指的美映衬得无与伦比。

绑好伤腿,刀子在蜡烛的焰火中‘切’了好几次,刀身逐渐烫了起来。拿了块帕子塞在口里,眼神里尽是英勇无畏。

血窟窿口猩红,血液也沿着往下流。落荆棘手起,刀却未落。只因身后突然环过来的小娇躯:“这颗子弹,原本该落在我身上的。”

语气里盛满浓如深海的心疼。

压在心口上的泰山骤然消散,长臂绕过去,不由分说紧紧抱住她,浑身颤抖:“没有什么该不该,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之。”

他的小姑娘,终于清醒了。

“傻不傻?”

玫瑰揉着眼睛,眼眶里除了水雾还是水雾。

拿下布条,落荆棘最见不得她哭,便逗她:“还真是水做的。”

“我才没哭呢。”

手却沾了满手的水珠,越揉还越多。干脆背过身,胡乱抹脸:“你快取你的子弹。”

时间耽误不得,落荆棘攥紧刀,布条却换成了一纤细的手臂:“你要是疼就咬我的手。”

闭上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落荆棘握住她的手腕,唇角斜上扬了个弧度:“既然夫人如此慷慨,那我便不再推托了。”

“那你快点,不然腿就要废了。”

玫瑰催促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别过头找纱布和绷带,想他拔出子弹一定没力气包扎,只能靠她来了。

又想起自己痴傻的这些日子,他不仅没有嫌弃她,还像照顾孩子般继续纵容她的小脾气。下手没个轻重,他依旧一声没吭。

世上男人无数,可宠她的人只有一个。

“不是要替我包扎吗?”

胡思乱想中插入了沙哑的沉音。

玫瑰后知后觉,他悄无声息就把子弹取出,一声没吭,连她的手都没咬。又想起他的提醒,便稳住慌乱的心,颤着手有条不紊的给他包扎,还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有进步。”

下唇又干又涩,已不似方才的苍白。

玫瑰找来可以喝的水,给他润了润喉,见他有所好转,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才傲然抬眸:“也不看看我的师父是谁。”

落荆棘的身体微微往后仰,双手抱拳:“小生斗胆请问,夫人的师父是哪位高人?”

问个问题,还把自己夸进去了。

玫瑰掐他半边脸,指尖能感受到他筹谋划策时的轮廓弧度:“落老板,你的脸皮比铠甲还厚呢!”

“还是习惯你唤我夫君。”

“……”

你这习惯还真好。

好一会儿都没见船长或金萧晨回来,东来那边也没见有什么消息,玫瑰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偷偷溜出去看看?”

“你对火药颇有研究?”

玫瑰摇摇头,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擅长追踪观察之术?”

“并没有……”

“那就安心陪我。”

“哦……”

可她的嗅觉很灵敏呀。

垂下脸,思忖着他这些时日的做法,就问:“你是怎么看出东来的不对劲的?”

“直觉。”

当一个人越想欲盖弥彰,就越会原形毕露。

疑点一,那日,东来故意找克里斯的麻烦,随后寻求他们的保护。明明更加有话语权的人都在那个茶室里,他谁都不找,偏找了他们这对陌生人。如果不是恰巧,那就是算准了时机。

玫瑰聪明如斯:“疑点二是不是就能证明他是‘蜜獾’?”

“是,也不是。”

第二个疑点,在成为他们的仆人后,他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就在玫瑰说要放风筝的时候,他突然就拿出了不少漂亮又好看的风筝。当有人过来买风筝时,他四下看了眼,对那人说:“我可以送你,可你必须按照我说的来。”

五颜六色的风筝翱翔于空,看似毫无规律,可细看,也有迹可寻。凤头,龙尾,中朱雀。以此类推,顺序未曾变过。这不像是在放风筝,更像是……在‘放信号弹’。

他询问过船长,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偏远。而渤海虽然海域辽阔,珍稀品种不少,却也阴晴不定。陆地上的人纵使能看到风筝,也因为距离太远和风向的变化,辨别不清风筝细致的轮廓模样。

不给岸上人看,那就是留给海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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