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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这国,我们保,这地,我们守!你们,滚!(1 / 1)

幸而在此之前,落荆棘和青秋顺手牵羊拿走了防毒面具,加之如山般冰柱的遮掩,西南和东北两角的四人还不至于被波及。

“都出去吧。”

笨重如山的一群人走出地窖,视线顿时一片空旷,可阴寒刺骨的冷意却更冷了。

木村似乎想背手走路,防护服却让他走起来像只蠢笨的大熊。他拍了拍第二副棺材:“你平常就是这样,一饿就开始不安分。着什么急呢,该给你吃的,什么时候少过给你?”

话音落,第二副棺材停止了哗嗞哗嗞的动静,不知是顺从了他的话,还是被久飘不散的液体安抚下来。

这语气,听着宠溺,却含着冷酷的深意。紧接着,他又往其他的棺木上转了一圈,突然转过头,壁灯上的阴影髣髴把他的脸割裂,如摔得四分五裂得镜片:“你们该知道的,我的耐心一向并不好。”

强行压制,‘咚’声消弭。

玫瑰从恰好空出一个洞的冰柱里看出去,又听到木村说:“原来躲起来偷看是你的爱好?”

玫瑰:“……”

木村走到第三副棺材前,言语间尽是腻得恶心的暧昧:“昨天淋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恍惚看见一道白影,本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如今细细想来,也极有可能是……”

玫瑰:“……”

话说一半最大的作用力在于——能挑拨离间。

而能把厚颜无耻发挥到如此境界的人,除了他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落荆棘默然未语,可牵住玫瑰的大掌却紧了紧,传递出来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阵暖融融的。有些话不必多说,只一个动作便能表达所有。

木村还在那里叽里呱啦,跟念经似的:“还舍不得出来?脚蹲麻了?要我亲自来背你?也好也好,到底是个娇气的女孩子。以后可不要乱跑了,落荆棘都丢下你不管了,你又何必还在为他的事伤心呢?”

眼看他往东北角走去,几颗凛冽的骰子偷袭木村,被他躲过去之后朝西南方连开数枪,每一枪都想要了长生的命。

落荆棘和青秋手里也有枪,没想到木村这厮还穿了防弹衣,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难怪走起路来如此笨重。

长生大腿中了弹,鲜血汩汩直流。应该是伤到了骨头,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玫瑰二话没说把她背起来,匆匆藏到冰柱后。“少夫人,您不要管我,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

玫瑰小心翼翼揭开她的伤口,腹部侧骨有趾头般大小的伤口,深不见底,血跟水花似的使劲流淌,玫瑰撕下布条先为她止血,被长生挣扎着揿住她的手,“少夫人……”

玫瑰说:“我不害人,可我绝不允许身边的人被害。”

拿开她的手,布条轻轻缠在枪伤上。

子弹破冰的枪响震耳欲聋,方才穿了防护衣的下属听见动静冲进来,被落荆棘和青秋一左一右双面夹击,尸体堆积在门口,却不见了木村的身影。

落荆棘眸光一暗,第二副棺材陡然震荡,跟地震了似的,只听见咚!咚!咚!棺盖猛掀落地,一个黢黑如焦炭的男人从棺材里坐起,一动,髣髴移动的冰山,把一定的地窖的寒意降得极低。

眼睛是呆滞的,可一看到眼前两个人就跟寻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咧嘴笑,他的兴奋在他人看来却是一种要把人连皮带骨吃下去的残忍。

木村神色傲慢站在棺材后,手叉腰,髣髴置身修罗场,他是最高指挥官,正在目睹一场血腥又惨烈的屠杀。阴鸷的笑容挂在嘴角,他是唯一的胜利者:“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缘分必然是深不可测。如果不好好招待你,倒显得我这个主人……”

砰!

木村瞳孔紧缩,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口多出来的一颗子弹,弹头深嵌进防弹衣里。持枪之人手势未收,风把她的及耳墨发吹得凌乱,可目光清锐,傲骨正气,巾帼不让须眉。

这是有多恨,才能让这颗子弹有这么大的攻击力?

在玫瑰出现后,黑脸男人闻到长生染在玫瑰手中的血腥味,转而调转方向,扭动的头骨咔嚓作响,跟凶兽似的猛朝玫瑰扑去。

他不怕子弹,也不畏惧攻击。对手强大,他更强。暂时寻不到他的致命点,不能盲目出手,尤其忌讳与他正面较量。

这是落荆棘对傀儡的保守观察。

可这一切的警觉观察都抵不过玫瑰遇到危险的刹那,全都抛诸脑后,烟消云散。

先是开枪射击,子弹没了之后脚下生风,凌空跃起一脚踹他的脑门。傀儡攥住他的脚甩了几圈,身体撞在冰柱上七晕八素,一身伤,也一身的血。

眼看傀儡没有半点要放过落荆棘的意思,玫瑰拿起落荆棘给她防身的匕首,刀锋银白锐利,倒映玫瑰小半张精致刚毅的鹅蛋脸,主动进攻。

青秋也加入进来,三人对付一个傀儡,几百个回合下来,这厮就跟密不透风的墙壁似的,并没有什么可以攻破的致命弱点。

他一拍手,精疲力竭的三人被甩了出去,仰天的嘶叫震动整个地窖,冰块凌乱一地,湿哒哒的冰水融化了,一阵潮湿。

“你没事吧。”

“受伤了吗?”

异口同声的两人竭力挪到对方身边,勉力一笑,彼此搀扶着站起来。

玫瑰说:“夫君,你看这傀儡……像不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落荆棘一点就透:“嗯,脾气的确挺大的。”

玫瑰抿唇轻笑:“跟我比呢?”

落荆棘不假思索:“他是脾气大,你只是想粘人。”

“我哪有啊!”

边说话边往他怀里挪,跟个眷恋怀抱的小奶猫似的,还说不粘?

“说够了没有?”

木村捂着那颗子弹,一想到适才胸口被震得心绪紊乱呼吸急促时,怒火一涌上心头,后槽牙咬得死紧,“真当我不存在是吗?”

目光阴冷冷扫了眼玫瑰,理智全无,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也不再顾及上头的‘逼供招出下一步计划’的吩咐,命令傀儡:“杀了他们!”

玫瑰心知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指尖挠了挠落荆棘的掌心,随后走出来一步:“你还真喜欢暴力压制一切。”

木村说:“反正在你心里,我不就是这么个嗜杀成性的人吗?”这话初听还真有些赌气的成分。

玫瑰又走了一步,傀儡没有动手,鼻子里还喘着浓重的粗气,似乎在表达积蓄已久的不满。玫瑰观察到他脖子上挂了一块百岁锁,很小,不易被察觉。

木村久没得到回答,一脚踹飞棺材板:“我跟你说话呢,宋玫瑰!春秋战国打得硝烟四起,最后还不是没一个好下场?你们的大秦,最后还不是过不了第二代?还有那个什么明朝,最后不也覆灭了?可我们不一样!”

玫瑰摊摊手:“愿闻其详。”

“我们懂得与时俱进,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想始终屈居人下再朝拜任何人。要想被看得起,我们必须做出一番成绩!”

有东西摩擦地面的的响声,玫瑰居然在神色惬意的玩冰块,边玩还边哼着《两只老虎》的童谣。

木村:“……”

玫瑰踩着冰水:“怎么不说了?你继续啊,我正听洗耳恭听贵国的优秀事迹呢。”

木村暴怒:“你在耍我?故意拖延时间让同伙来救你们?别做梦了,今天谁要是敢靠近落公馆一步,谁就得死!”

“你要这么说,我就忍不住要辩上一辩。”

玫瑰拍了拍手掌,掌心一片通红。下一秒,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温热的暖意正逐步驱散冰块侵扰的冷寒。放毒面罩遮住他的俊美清容,可如玉如松般的长躯永远向她敞开怀抱,保留着一片令人安心的港湾。

玫瑰对他笑,话却是对木村说,音色又冷又沉:“第一,落公馆姓落,这个称呼从以前到现在永远不会改变。第二,我们历代先祖用九死一生打下的江山和国土,不是用来拱手让人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当然,我们并不想做得这么绝,可若是有人苦苦相逼非要我们的命,那我们也只好奉陪了。”

木村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一股不知名的怒意在胸口翻滚,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宋玫瑰你过来!有些事你是改变不了,可有些事情只要你肯点头,还是能从深不见底的深渊里看到希望。”

玫瑰说:“我要是不过去会怎样?若是照你这话的意思,我该是活不了咯?既如此,那我也让你明白我的立场:这国,我们保,这地,我们守!你们,滚!”君王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气音清脆,震得整个地窖的墙壁回音阵阵。连滴下来的水珠都成了不值一提的背景。

木村连说了三个字,眼神中透露出对冥顽不灵的玫瑰的怨气,背过身指使傀儡:“去,一个不留!”

傀儡本就是被各种毒药养出来的,如同一条赤练蛇,出手狠辣,两个黑不溜秋的爪子随便一抓,就能让人丧失体力神志不清。

“少爷小心!”

青秋推开落荆棘,手臂被傀儡一抓,长痕从肩骨一路刮到手背,肉从里翻出来,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傀儡。

张口就要咬断他的骨头。

一双修长的腿如剪刀般钳住傀儡的脖子,加重力道旋转数圈,一地水花溅起,傀儡被落荆棘压得死死的,四肢动弹不得。玫瑰从他的脖子翻找出那枚百岁锁,傀儡的情绪比之前更加强烈,险些挣脱落荆棘的控制。

玫瑰晃了晃百岁锁:“想拿回来?”

傀儡虽然不能说话,可急切的目光一直紧随百岁锁的方向,蠕动着嘴发出难听的‘唔唔唔’声。

上钩了。

世上最能让人软下心肠的,莫过于‘家人’二字。

木村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一幕,原地爆炸:“你这个蠢笨的东西,白白浪费我的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犹豫不决踌躇不前,我就把你的儿子弄成靶子挂在墙上,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一听到这儿,傀儡的眼睛变得狰狞又血红。

落荆棘扛着陷入昏迷的青秋,玫瑰扶着血色泛白的长生,被傀儡逼得一步步往后退。脚踩到尸体,玫瑰微微一愣,光源从脚底逐渐蔓延到脊背上。

银色的百岁锁抛至空中,四周阴暗幽冷,傀儡却能准确无误的接住,放在嘴里亲了又亲。没有再追他们。

木村看着他们逃出地窖,暴怒大吼,对着傀儡又是踹又是打,还命令他继续追,被面孔扭曲的傀儡狠狠摔到了地上。

从地窖死里逃生,玫瑰听到一阵声嘶力竭的凄吼。脚步顿了两下又紧跟在落荆棘身后。

“宋玫瑰!”

冬荷领着莫愁等人搬来了救兵,喘着气跑到他们身边,生怕晚了一分半秒,“你们一个个的,什么事都瞒着我。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拿不拿我当战友了?”

这么多人,就她一个人在絮絮叨叨。

受了伤的长生和青秋被抬走,玫瑰和落荆棘凝视片刻,转身看向身后的西洋楼,默然良久。

冬荷还在说:“......喂,我跟你们说话呢,给个人理我啊......唉,算了,说多了等下又被人嫌烦。不过我接下来这句话很重要,你们不想听也得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走。”

见他们一动也不动,也歪着脑袋看这栋算不上华丽也不落身份的仿西建筑:“看它做什么?上面是有金银珠宝还是吃不尽的美食?”

莫愁匆匆跑回来:“少爷,已经把地窖堵住了。接下来该这么做?”

落荆棘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拿走手里的炸弹,毫不犹豫进了西洋楼:“谁也不许跟上来。”

玫瑰看着背影染满孤寂的落荆棘,轻叹了口气,对莫愁说:“去吧,把炸药埋了。”

莫愁不可置信:“要......要炸了这里?可这里是少爷的家啊,怎么能......”

莫愁的‘怎么能’还没说完,就被玫瑰打断,说:“来不及跟你解释,多把炸弹埋在地窖附近,至于这里......交给我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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