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再回到这里,.
偌大的客厅里,什么都没有变,摆设也都一尘不染,看样子应该是经常打扫。
顾念在客厅里转了一转,沿着楼梯朝楼上走去。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感觉到之前在这幢别墅里留下的快乐。
她一步步往上走,脚步最终停在了他们曾经共用的卧室‘门’口。
卧室的‘门’是关着的,也算是个相对**的空间。顾念明明知道不该进去,可是却控制不住伸手将‘门’把手给旋开了。
推开‘门’,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橘‘色’的光在地毯上晕染开来,让整个浅白‘色’的空间,沾染是温馨又温暖的‘色’调。
顾念踏在地毯上,看着空‘荡’‘荡’的大‘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欧式风格的衣柜,轻轻拉开,里面清一‘色’都是深‘色’的衬衫和西装,看起来透着孤独的味道。
无端叫人心疼。
就在顾念想去将橱柜关上的时候,视线无意间瞥到了放在柜底的几本书。
书都是她的,是各种有关导演、编剧之类的书籍,当初她离开这里的时候走得太匆忙,没有想到把几本书遗落下来了。
顾念弯腰从柜底把几本书拿了起来,可是因为书太重,她一时间没有拿稳,最上面的那一本‘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35xs
她将手中的书放到‘床’头柜上,又低头去捡那一本。刚把书拿起来,忽然有什么东西从书页中飘落下去,慢悠悠地落在她的脚边。
顾念低头一看,是一个信封。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书里夹过这样的一封信啊。
怀着疑‘惑’,她把信从地上捡了起来,前后翻看了下,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
信封并没有封死,顾念捏着信犹豫了片刻,把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两张信纸展开。
小琛:
也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当信纸上第一行文字跳进她的眼中时,她才意识到这封信是唐绎琛的爷爷在临终前托cherry‘交’给他的。
其实,在得知这是唐如风的信后,顾念原本是不打算再看下去的。
然而,有些事情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就在她准备把信纸合上的时候,一不小心瞥到了信上有提到她的名字。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顾念当然也想知道唐如风为什么会在信里提到自己,于是原本合信纸的动作不由顿住。
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她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那股好奇与疑‘惑’,把信纸重新展开,又继续往下看。闪舞.
小琛,你不必太难过,因为人总有一死。我这个病能拖到今天,已经算是个奇迹,更何况,我也不想再当你的累赘。
其实,当看到你的身边有了‘女’朋友,爷爷心里还是很欣慰很开心的。
但是,当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叫顾念后,爷爷就猜到,你恐怕对这个‘女’孩子的动机不单纯。
你隐瞒了我,她的身份,可是你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其实是我取的。
‘上所以挛挛顾念我者,乃以平生容貌也。’
当初顾远达的妻子生产时,我拍的《李夫人传》刚好首映,那个时候,他向我报喜,我便给他的‘女’儿取了顾念这个名字。
一顾倾人城,而后,念念不忘矣。
我知道,你很想替你的父亲报仇。
我也知道,你接近顾念是别有目的。
就像当初的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我多想拿把刀去亲手宰了顾远达那个兔崽子!
他是我的徒弟,我手把手教会了他拍电影,可是谁能料到他竟然给我们家带来如此大的不幸?
在我了解你的目的后,也许我应该支持你。毕竟顾念是顾远达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小公主。如果她受到伤害,我想顾远达也会不好受吧。
小琛,你当初是不是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态接近这个‘女’孩子的呢?
…………
越往下看,顾念的手越是抖得厉害,满目的字,看在眼里,竟有种触目惊心的意味。
原来唐如风竟然是她爸的师父,原来早在她去纽约探望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所以那个看似对她和蔼的老爷爷,竟然是在默默等着他的孙子替他的儿子报仇吗?
而现在,她也终于知道了她爸和唐家之间的恩怨,终于了解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和始末。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唐家人的心机深重,原来是遗传啊!
捏着心纸的手还在颤抖着,顾念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几乎要站不稳脚。
直到双‘腿’抵到了身后‘床’,她才勉强稳住身形。
手中的信,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看第二页。她一手捏着信纸,一手扶着‘床’,慢慢地慢慢地跌坐在地毯上。
心,很‘乱’。
就在她快要被唐绎琛的温柔攻破,就在她以为也许以后的以后,她依然可以跟唐绎琛在一起时,残酷的事实又给了她残忍的一击。
顾念从来没有想过,一封已故长辈留下的信,竟然也如穿肠毒‘药’一般,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她原本以为对于唐绎琛的感觉,自己已经看得很开,可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空气很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显得压抑又沉重。
那股从心底渗出来的寒凉很快袭卷她的周身,她抑制不住地打着颤。
冷!真的好冷!
顾念就这么捏着信纸,在‘床’边的地毯上呆坐了近半个小时。
脑袋放空,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思绪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虚茫中,她仿佛看到了很多画面,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只有心口的疼痛是最清晰的,闷闷的,钝钝的,疼到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比。
直到楼下隐约传来儿子清脆的童音,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回了魂。
再低头看了眼手中已经被她捏到变形的信纸,她的‘唇’角忽然扯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原来还是假的,唐如风对她的喜欢,对她的慈爱,原来也是假的。
唐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演技派的高手,即使厌恶憎恨,也能不动声‘色’。
多么可笑的爱情,多么可笑的亲情,多么可笑的相爱,多么可笑的婚姻。
还有,多么可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