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姑娘,鱼精粉的比例错了,混合成鱼精粉的材料虽然都是凡品,但对精度的要求极高,四分特殊熏制的白鲛鱼粉,一分十年期以上的青黄石斑稻的粉末,一分瞿叶树的树果干粉......你的青黄石斑稻粉放多了。”
“这白鲛鱼粉可以用其他的鱼粉来代替,但要足够鲜嫩的鱼儿,熏制材料和手法一定要保持不变,可以根据鱼的肉质适当调整熏制温度。”
......
李氏鱼粉店狭小的厨房中,浑身香汗淋漓的夜阑云芙正趴在一口直径超过两米的大缸中,认真调配着制作鱼粉所需的特制粉面。
而老太婆李氏就飘在她身后,语气肃然,不时的指出夜阑云芙在调配粉面过程中存在的各种问题。
不远处,一身黑色蕾丝长裙的喜儿美眸闪烁不定,缓缓扫过李氏苍老惨白的面容,神情有些复杂,片刻之后喜儿轻声叹了口气,莲步轻摇,走到厨房外,语气漠然道:
“李氏,这北域鬼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你这凶残的鬼婆子不惜舍去一身道行,与鬼器融为一体。”
盱眙之后,李氏苍老且诧异的声音自喜儿耳边响起。
“女帝,您不知道吗?”
喜儿妩媚多姿的面容没有毫无变化,只是淡淡说道:
“谁反了?苍南还是枯荣?”
听到这话,李氏长叹一声,苦笑不已道:
“原来女帝早就猜到了会发生什么,确实是苍南鬼王和枯荣鬼王反了,但带头的却不是这两位鬼王,而是来自中域鬼界的白魈鬼王。”
听到白魈鬼王这个名字,喜儿美目一凝,倾国倾城的面容之上露出一种寒彻骨髓的阴冷凶戾之色,只见她寒声道:
“我猜猜,我那蠢货儿子听了瞿苍廉的谗言,自以为有苍南和枯荣的支持,不自量力妄图南下,被人里应外合攻破了千秋城。”
“哼哼,他老子的本事没学到一分一毫,我的野心倒是学的七七八八,苍南和枯荣早有称帝之心,又岂能居于人下,真是蠢不可及,几十万年下来还是没有一点长进,这千秋城陷落的不冤!”
“东洹和羟姬现在怎么样?”
听到喜儿推测,李氏一瞬之间不由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就是以一人之力镇压北域鬼界整整四十七万年的千秋女帝啊!
苍南鬼王,出生南域鬼界,曾独霸南域鬼界四万余年。
枯荣鬼王,出生中域鬼界,十万年前与中域鬼界现任鬼帝“大汩鬼帝”争夺帝位失败之后逃到北域鬼界。
就是这样两位名震千古,雄心勃勃的鬼王,在女帝在位期间一直安分守己,不敢有丝毫异动。
然而从女帝失踪到褚旭鬼帝继位,不到短短二十年,横亘羟始平原二十四万年的千秋古鬼城便被攻破,北域鬼界战事四起,生灵涂炭。
想到这里李氏语气越发恭敬:
“启禀女帝,东洹鬼王和羟姬大人并未背叛女帝,二位大人结成同盟,以帝诰城,沧源为界,牢牢据守着北域鬼界的东北部。”
“只是诸旭太子他.......”
喜儿凤目上扬,不怒自威,妩媚多姿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冷酷之色,一席黑色奢华长裙,在她婀娜多姿的身躯之上竟然穿出了气吞山河,唯我独尊的皇道气韵。
“享受了四十万年的权势富贵,荣华锦衣,便该给千秋城和北域数十亿的鬼民陪葬,当年我带着三千鬼圣贤血战十日攻入祸羊宫时,他那不可一世的老子尚且有余勇挥剑自刎,以祭那数千万死在我手中的苍生百姓,今朝他沧褚旭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他便不配当大沧的子嗣,更不配做我楚千秋的儿子!”
“如若他死在了白魁鬼王手中,收复千秋城之后,我便用白魁、苍南、枯荣三只老鬼的鬼首为他祭奠,”
“如若他没死在白魁鬼王手中,而是选择了苟且偷生,那我楚千秋进入千秋城之日,就是他沧褚旭魂飞魄散之时!”
“我生出来的种,我亲手送他上路!”
......
“李兄弟,你们南金阳这地方为毛晚上鬼气森森的,实在有些瘆人。”
行走在昏暗的青石古道之上,牛春春嘴里叼着一根烟,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对着身边提着工具箱的年轻人问道。
吃完鱼粉之后,喜儿和夜阑云芙留在李氏鱼粉店跟着李氏学着做鱼粉,牛春春则不顾喜儿劝阻,独自离开了李氏鱼粉店,在上门安装玻璃门的年轻小伙子李勋的顺道带领之下,去看这南金阳最为出名的古迹生死碑。
生死碑,乃是泛修真联盟在人神大战之后重建金阳城时,专门为金阳城死去的七万余人竖立的碑铭。
此碑坐落于南金阳上脚下的万骨坑,碑身由六万多具尸体熔炼而成,碑上祭文由第一序列封号强者断流刀亲手提写。
据传闻此碑之上蕴藏着断流刀的刀道感悟,只要领悟其中意蕴,就掌握断流刀的刀道秘法。
从金阳城重建到今天四百七十余年,一共只有两人领悟了断流刀留在生死碑之上的刀道秘法。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年都有不少醉心刀道的修行者来此领悟生死碑之上断流刀的刀道秘法。
手提玻璃安装箱,面目清秀的年轻人闻言,神色迷醉的吐出一口淡金色的烟气,满脸享受道:
“牛兄,你这烟简直是极品啊,我抽了这么多年烟,还是第一次抽到味道如此香醇馥郁的烟草,啧啧,这路带的值啊!”
“牛兄有所不知,我们金阳城的鬼物数量一点都不比人类少,因为有虚阳鬼市的存在,一到晚上这街道上走的人里,十个中有八个都是鬼物!”
“牛兄游览过生死碑之后,还可以去虚阳鬼市看看,论繁华程度,虚阳鬼市一点都不比羟始平原上那些大城市差。”
“原来如此!”
一口气将手中淡蓝色的烟卷抽完,仍在地上踩了踩,牛春春若有所思的看了年轻人一眼,眼眸深处闪过丝丝冷意,旋即亲切的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大笑一声道:
“李兄,你干这行当多少年了,我刚刚看你的手法似乎显得不是那么娴熟。”
李朗先是愣了愣,随后干笑一声道:
“李兄果然慧眼,我确实干这行不久,十四五岁时我一心想着成为一名修行者,只可惜天赋实在有限,蹉跎十余年,前前后后试了不下三百次,仍然是处处碰壁,没有一个门派愿意收我。”
“三年前我心灰意冷,回到金阳城跟随我叔父干起了玻璃建材这个行当。”
“不过牛兄放心,我安装的玻璃门质量绝对没问题,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知道。”
牛春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李兄着相了,其实修不修真都一个样,都少不了一死......算了不说这些了,李兄我们快些走,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生死碑到底为何叫生死碑,如何算生,又如何论死!”
李朗郎爽一笑,嘴角上扬道:
“没问题,生死碑定然不会让牛兄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