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北方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中,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流露出一丝异常,就连空气中都透露着一丝压抑。
“阿嚏!”也许是不习惯深秋的寒气,许闫智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揉自己的鼻子道:“这里的天气真是邪门儿。”
南宫良道:“你自己天天用火晶石取暖,你有多久没见过秋天了?”
许闫智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道:“我也记不清了。”
南宫良道:“神棍真是大方,火晶石说送就送了。要是火鸟知道恐怕会气得吐血吧。”
许闫智打了个哈哈:“那只鸟在南边的大山里,它怎么可能知道?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不服就拔它几根鸟毛当灯使。”
南宫良道:“神棍真是惨,认了你们几个当兄弟。以前就是你们闯祸他给你们擦屁股,现在也是。”
许闫智撇撇嘴:“要他几个石头而已,至于那么严重吗?”
南宫良道:“火晶石神州现在就三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眼红着。神棍把最大的一块第一个送给你们,你知道他当时顶着多大的压力吗?”
许闫智道:“那没办法,要么就给,不给就把他们全部揍过一遍以后再给,哪那么多废话!”
南宫良看着他道:“天启山上那位说这话我信,你说这话我真不信。”
许闫智嘿嘿笑道:“那我拉上老爹和若洋一起不就行了。”
南宫良无语道:“神州没有毁在你手里真是万幸啊。”
“对了!”许闫智突然道,“你带着翔云剑去帝都,魔族没有想办法弄死你吗?。”
南宫良道:“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个人埋伏在路上,干掉十八个,还有几个逃跑了。”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强了?”许闫智斜着眼看着南宫良道:“你长时间赶路,本就处于劣势。魔族以逸待劳等着你上钩,还能让你干掉这么多人?就算是十八头猪杀了吃肉也没有这么简单吧。”
许闫智转头看着南宫良道:“说说吧,老爹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南宫良梗着脖子道:“那都是我的功劳,和他有什么关系?”
许闫智道:“你在长途劳累的情况下对付四五个魔族精英,并且把他们全部干掉,以你现在的修为不死也是重伤。现在你不仅安全到达帝都,还生龙活虎地来找我。要不是老爹给好东西了,那就是魔族派来的就是一群猪。”
面对这个不讲理的家伙,南宫良也毫无办法,只得无奈道:“你这家伙还是这样嘴上不饶人。”
许闫智哈哈一笑。
南宫良悄悄说道:“一大瓶极品天灵液,你说可以不?”
“嘶!”许闫智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老爹平时抠搜的,怎么能给你这种好东西?”
南宫良摊摊手,一幅不知情的样子。
许闫智整个人立马着了火,平时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他不能容忍有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出现,咬牙切齿道:“以前若洋死乞白赖要嫁给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方。不行,改天我一定要去他那去敲他一笔!”
南宫良也是抱着看戏的心态道:“我还听说,小成每天在家把天灵液当水喝来着。”
许闫智对李道成还是非常喜爱的,放缓了语气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爹怎么能这么偏心?我一定要把我的损失一笔一笔的要回来。”
说道李道成,许闫智心中也闪过一丝温暖。刚才还是一副斤斤计较的市井商人的样子立马就变成了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辈。
许闫智道:“话说过来,就小成的天赋来说,天灵液给他一点也不亏。”
南宫良点点头道:“不错,小成天生玄根深重,不仅聪颖而且还勤奋努力,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苗子。”
许闫智心中有一丝惋惜,道:“不过他的身体没有办法承受太多,不然天启山里的老家伙都会找上门来收小成为徒。”
南宫良道:“没错,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南宫良言及于此,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如果现在还有人值得他敬佩的话,也就只剩下那个孤身守候在天启山中那个永远充满了爱和向往的苍老的身影。
南宫良声音很轻,声音的高低并不能决定它传播的远近,只要还有人相信,他的声音便能传到很远。
“真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他们走在一条山间的小路上,山间的小路上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的,至少没有这么多人。
那是一个商队,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轿子,周围站着十来个身形极其精壮的男人。所有人眼睛直视着前方,步履稳健地向前走,都好像约好一样,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咳嗽声都没有,就连喘息声都控制到所有人都一样。这是一个集体,这个集体有着铁一般的纪律,让人看而生畏。
突然风轻轻吹过,吹动了轿子中的门帘,让他们看清了在轿子中的容颜。尽管只是匆匆一眼,却牵动了他们松弛的心。
南宫良和许闫智对视一看,都看出了彼此眼中奇异的光芒,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和这十几人擦肩而过。
他们继续走了一会儿,南宫良和许闫智停下,看了看身后的方向。这时,南宫良和许闫智身上发出强大磅礴的气势,引起阵阵微风。像是真正的自己从一个隐形的监狱中释放出来,变得极度的危险。
南宫良轻轻开口,声音虚幻缥缈,仿佛来自冰冷的地狱一般,道:“这是条小路。”
许闫智声音同样很轻,杀意凛然道:“不错,小路是装不下这么多人的。”
南宫良道:“既然装不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要走小路?”
许闫智道:“肯定有走小路的原因,而且还是见不得人的原因。”
南宫良道:“这些人步履沉稳,脚下无痕,气息悠长,不是一般人。”
许闫智道:“既然不是一般人为什么不挑好路走?”
南宫良道:“那么就是这个走小路的原因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
许闫智道:“不错。”
南宫良道:“他们的气息并不是神州的人。”
许闫智点点头,道:“既然不是神州人,我就更好奇了”
南宫良道:“看他们走的这么快,好像有很麻烦的事。”
许闫智道:“他们是很怕麻烦。”
南宫良道:“他们既不是神州人,又怕麻烦。”
许闫智道:“既然是这样,他们可能要失望了。”
南宫良道:“为什么?”
许闫智道:“很不巧我就喜欢找别人麻烦。”
南宫良道:“更不巧,我比你更喜欢找别人麻烦。”
许闫智道:“既然都喜欢,为什么不去?”
南宫良道:“现在就去!”
话刚落音,许闫智和南宫良的身影竟然开始模糊起来,渐渐地消失在原地。
片刻,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平静,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坐在轿子中的是一个女人,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她的左手撑着自己的腰,右手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肚子,脸上全是满足。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孕育出新的生命才是她们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这是她们一生中最为神圣光荣的时刻,这也是她们最为投入最为专注的时刻。
她是魔族人,是血红组织中最为顶尖的杀手之一。她的手上沾染过很多人的血,她用刀,用毒,乃至于用自己的身体,达到杀人的目的。
那个时候的她,生活得黑暗却很简单。
在她执行最新的一个任务时,出了意外,她爱上了本是对手的男人。第一次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奉献出自己的身体,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来自他人浓浓的爱意,第一次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宝贝。
情感改变了她的生活方式,但是不能洗刷她过去一切。
于是,他们来了。
夕阳如血,染红了大地。
神州即将进入黑夜,这一次又有谁能够熬过这漫漫长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