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感觉到剑光夺目闪耀,宛如一片光幕,刺得人们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紧接着又看到一道青色的光芒从地面急射向光芒最耀眼的地方,随之一切光芒都消失了。
当人们的眼睛能看清东西的时候,却发现赵博涛用剑撑着半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捂着肩头,而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手,他的肩头竟赫然插着一支笔!
阴无阳背负着双手,站在赵博涛面前,他的神色平静无奇。
在众人还未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赵博涛突然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地把肩头的那支笔拔了下来,递给阴无阳,缓缓道:“我输了!”
阴无阳伸手接过那支笔,凝视着笔尖上的血珠,一字字道:“不,你没有输。”
“可我的那招‘长虹贯日’确实是被你破了!”赵博涛叹了口气,把剑插入了剑鞘。
阴无阳把目光又移到赵博涛流血的肩头,淡淡道:“但如果我不用这支笔,恐怕还是破解不了的!”
赵博涛道:“武林中谁人不知道崆峒派的‘奇兵’从来都是出奇制胜的法宝,我虽然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输了!”赵博涛说完,便转过身往擂台下走去。
阴无阳看着赵博涛离去的背影,突然反手将那支铁铸的笔插入了自己的胸口,台下众人一片哗然,等赵博涛发觉不对劲转过身时,阴无阳已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赵博涛大惊失色,呆立着就好像一尊石雕,而擂台下突然有三道身影飞掠上台,分别是少林寺执法堂的长老凡音大师和武当七子之首的无垢道长以及丐帮帮主钟鼎天。
三人上台之后,无垢道长出手疾点了阴无阳胸前的几处要穴,防止失血过多。凡音大师将那支笔给他拔了出来,又从怀中掏出少林秘制的金创药倒在创口上,而钟鼎天则撕下整条袖子为他包扎。
凡音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阴掌门,你这又是何苦呢?”
阴无阳喘着粗气,叹道:“凡音大师,你不懂!我虽然赢了,可却不是靠我的双拳取胜的,而是像下三滥的小贼一样用这支笔射伤了他的肩膀,如此做法,我又岂能赢得安心?”
钟鼎天道:“阴掌门,这‘判官夺命笔’如果也算是下三滥的话,难道这武林中所有使判官笔的岂非都算作下三滥?”
“这不一样!”阴无阳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道:“我崆峒派虽以奇兵闻名,但我却是靠着双拳才博得个‘崆峒神拳’的称号。我所练奇兵虽是这支‘判官夺命笔’,在与人交手中却从未使过,今日的比试在我看来其实是华山派与我崆峒派的较量,我若不能以双拳取胜,岂有颜面去见崆峒派的列祖列宗呢?”
“阴掌门,你还是把胜负看得太重了!”无垢道长甩了一下拂尘,道,“输又如何,赢又怎样,还不都是过眼云烟?”
阴无阳惨然一笑,道:“你若当上了掌门,你就会知道这个身份有多重的担子了。”
三人沉默不语,这时,杜白也上了擂台,走过去问道:“阴掌门的伤势严重吗?”
凡音大师回答道:“还好阴掌门没有伤及内脏,救得也算及时,调养数日便无大碍了!”
杜白叹了口气,道:“阴掌门,我们比武的目的是为了选武林盟主,不是门派之间的较量,昨日大会已经发生一件不愉快的事了,今日你为何又生事端,您让我该如何主持这场武林大会?”杜白的语气中已满是不悦。
阴无阳垂首沉默半晌,缓缓抬起头,在无垢道长和钟鼎天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面带愧色地对杜白说道:“杜先生,老朽意气用事,实是不该,还望见谅!”
“阴掌门,您言重了!”杜白道,“您是前辈,我本不该那样说话,只是武林大会事关整个武林的生死存亡,所以才不得已冒犯,望您海涵!”
阴无阳摇了摇头,道:“你做的是对的,我作为一派掌门,未能以大局为重,实是不可饶恕,我也无颜继续参加武林大会了,明日我便回崆峒山!”
杜白面露惊色,道:“阴掌门,这……”
杜白正不知该如何劝阻之时,无垢道长开口道:“杜先生,阴掌门已受了伤,需要调养些时日,继续比武恐怕也不妥!”
杜白点了点头,道:“道长说的也是!不过,阴掌门您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整个大会结束之前回崆峒山去,这是武林一等一的大事,您又怎能不在场呢?而且路途遥远,对您的伤势也不好,不如就先在敝庄养伤!”
“好,那我就留下来吧!”阴无阳又有什么理由再推辞呢?
于是,阴无阳在无垢道长和钟鼎天的搀扶下回到了座位,又让自己的弟子扶着自己下了山。赵博涛因为肩膀受了伤,也下了山,只是他为了避免尴尬,是在阴无阳之后才下的山。
“这阴掌门的性情倒是挺刚烈的!“西门浪子说道,”没想到竟然因为未能以双拳取胜而要自尽!”
“执迷不悟罢了!”司空剑贯叹了口气,道,“他把名声看得太重了,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我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咱俩对同一件事的看法总是大不相同呢?”
司空剑贯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地说道:“谁知道呢?要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一模一样,那不就太无聊了吗?”
西门浪子笑了笑,道:“你说的好像总是有点道理!”
“哈哈,那当然了!”司空剑贯一副飘飘然的样子,“我这么聪明,说话自然是有大道理的!”
“对了,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呀?”西门浪子又问起了这件事。
司空剑贯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说:“现在还不能和你说,不过我得先去找我的大舅子了!”
“你的大舅子?”西门浪子先是满脸疑惑,随即又展颜道,“你是说欧阳无?”
“除了他还有谁?我得先去找他聊聊天!”说着,司空剑贯已站起了身,向欧阳无的座位走去。
尽管已经接连发生了两件不愉快的事情,可武林大会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就像是一艘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航行的帆船,绝不会因为风浪而停止前进!
此刻,杜白已在擂台上重申武林大会的规则,同时又安抚众人的心情,让大家不要因为第一场比试最后发生的事而对大会失去信心。然后,他又请抽到二号的两位英雄上台。
上台的是一男一女,分别是代表慕容家族的慕容哲和峨眉派的三青四秀中的陈宁秀。
慕容哲作为慕容无唯一的儿子,所习的自然是祖传的“卧龙刀法”了。他手中的那柄刀虽不是家传的刀背有五个铁环的“卧龙刀,却也能看得出是经名匠之手,用精钢所铸的一等一的好刀!而且为了能施展开刀法,慕容哲在上台前还特地脱掉外面的长衫,里面是一身干练的练功服,将他强壮的身躯很好地展现了出来。
陈宁秀是“三青四秀”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却是练武最勤快的一个,同时也是长得最水灵秀气的一个。在他上台的时候,已有不少男子看得痴了,有的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慕容哲面上带着笑容,和和气气地说道:“陈姑娘,想不到今日竟是你我比试,咱们一定要点到为止呀!”
“慕容兄客气了,小妹武艺虽不精,却也早就想领教一下威震武林的‘慕容刀法’,还请慕容兄多多指教!”
慕容哲点了下头,彬彬有礼地说道:“既是如此,那陈姑娘请赐教吧!”
陈宁秀左手捏着剑诀,右手高高举着剑,率先摆开了架势,慕容哲也将刀锋指向前方。
陈宁秀展动身形,出剑刺击,剑尖也随身法而飞快地摆动着。这招正是峨眉剑法中有名的“分花拂柳”,往往给对手造成很大的威胁,使对手不易发出进攻。
慕容哲也果然没有出刀迎击,而是先后退闪避,待陈宁秀换招之际,见隙挥刀而出,迅猛无比的一刀让陈宁秀不得不立刻用剑前挡,同时身子忙向一旁闪去。
“好快,好猛的一刀!”陈宁秀不由得心里暗暗赞叹。只见慕容哲面带微笑,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横刀当胸,反倒等陈宁秀出招了。
陈宁秀心中立生疑窦,迟疑了片刻,却还是一个转身,将剑刺出,并利用腕部的力量使剑身随着步法而上下弹动,使对方不好找空子进行攻击。
慕容哲用刀抵挡了一阵,突然双脚定住,身子向后一折,手中的刀随着身子画了一个圈子,并砍向陈宁秀的腰际。陈宁秀大惊之下,忙回剑格挡,她本已料到这一刀必定沉猛无比,提起内力来抵挡这一剑,却还是被慕容哲这一游龙猛虎般的一刀震得虎口发麻,连着倒退了几步,剑也险些脱了手。
慕容哲见状,忙收刀上前扶住了陈宁秀,关切地问道:“陈姑娘,你没事吧?”
陈宁秀定了定神,莞尔道:“承蒙慕容兄手下留情,小妹感激不尽!慕容兄刀法刚猛过人,灵活有致,小妹受教了!”
慕容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