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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律这几天一直谨言慎行,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招惹了这个暴君,晚上简直被要了命。
一场激烈的厮磨下来,柏律感觉自己的腰几乎被对方拗成两段,施加在他身上凶猛的力道让他根本无法透气,只能张着嘴大口、短促地喘着。
身下的某处撕裂着,被灼人的硬挺不停冲撞。
“慢点……”他无力地推拒着压在自己身上肆虐的人,“快被你弄死了……”
然而这种求饶却没让对方变得温柔,只是动作稍微停了一下,谢隽廷用一只手捧着柏律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柏律的一条腿之前就已经被他扛在肩上,随着这个俯身的动作柏律的腰部更加被弯折,直接都微微悬空,痛得他说不出话。
谢隽廷白皙的脸颊泛着被欲热渲染的薄红,一向沉静冷淡的眼底,此刻都泛起令人颤栗的热度。
“放松,我要全部进去。”气息因方才激烈的动作而有些紊乱,说完这句话他又用力钉进几分,把柏律痛得锥心蚀骨,喉头因为身体上的难受而发出呜呜低鸣。
但对方眸底近乎偏执和狂热的**才是让柏律感到恐惧的根源。
他不知道谢隽廷又在发什么疯,自己全都掌控在对方手里,这样还不够么?
这才短短几个夜晚,就已经是柏律的噩梦,被换着法子搞,全都是不同的体位,身子被折成各种不同的花样。柏律不是有多喜欢主动,而是知道,把主导权给谢隽廷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本来今晚他也任命地去服侍,但谢隽廷没让,一进屋就把他压在床上,撕扯他的衣服,然后前戏也没有,直接就顶进来。
以前的谢少爷还算是有耐心的,毕竟没有经验,所以原意听从柏律的话一点点慢慢来,一个月之后才完全锲进他的身体。但现在,还不到一周啊。
“真的很痛,不要这样对我……”柏律虚弱地抗议,现在浑身无力,只能等对方放手根本没法挣扎。
谢隽廷低下头,跟身下的人额头相触。可柏律觉得对方凝视自己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愉悦的——把人这样肆意操弄还有不满意的呢,但总感觉背后隐藏着一丝怒意。
“你对柏礼的心思,什么时候能用在我身上。”
“你已经知道我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再问……”
身体被撞地一耸一耸,说话也断断续续没法连贯。
“那就喜欢我。”
“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
谢隽廷捏着他的下巴,“你曾经做到。”
柏律沉默一下,“因为那时候我在骗自己。”为了入戏并且达到目的,他不停告诉自己,柏律就是谢家人——是谢少爷的。可不再需要维持那种假象时,他又怎么会如此催眠自己。
可谢隽廷说:“那就继续骗。”
“你疯了吗?”
“我没疯,”他狠狠一挺身,刺进柏律身体深处,“这样你会好过很多——你可要跟我一辈子。”
“之前利用你,都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偿还都可以……我怕你,再也不敢跟你斗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只要最后能放我自由……”
他所有珍贵的东西都被已经谢隽廷拿走——连身子都不属于自己——他还有什么资本来跟他斗?
不知是因为身体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那一刻他似乎完全放弃所有,只是紧紧抱着谢隽廷背,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抓痕。
“那就用你一辈子来还。”
他捧起柏律的脸,然后停下来凝视他脸上里的绝望和沮丧,可眼底依旧波澜不惊——根本不会改变主意,彷佛连刚才一闪而逝的怜悯都只是假象罢了。
柏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在柏礼面前泄露脆弱是情不自禁,但在谢隽廷面前?
他对他,应该跟对柏宸是一样,像之前那样:冷漠、敌意、不近人情。
不想,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对谢隽廷、对谢家的心态和感情,似乎已经在慢慢发生改变——这才最让他感到害怕和惶恐。
他的骨气和傲性,在谢隽廷手上被折得一点不剩。
这八年仿佛一场笑话,只是谢隽廷不想去找姑且放他自由而已,可一旦,他想把柏律重新缚在谢家,依旧能办到。
柏律感觉头很疼,视线摇晃摇晃,最后模糊一片,他慢慢闭上眼,已经完全无力挣扎,这下身子算是彻底松了下来,任由翻来覆去地摆弄折腾。
不记得那晚做了几次,但应该不止两次,耗了很久,柏律才解脱,察觉到周遭的一切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这一晚的厮磨结束之后,房里的热度久久不散,谢隽廷就把窗户开了半边,靠回床上时给柏律把被子盖上了。
柏律浑身脱力,连手指头都没力气再动一动,一直维持最后那个姿势。
谢隽廷今晚倒没在他房间洗澡,而是坐了一会儿,然后就穿好衣服下去了。
房里寂静一片,柏律翻了个身,把被子紧了紧,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继续睡着,可他始终没能睡得很熟,身子的汗没干透,黏黏腻腻的,可他实在没力气动,就这么窝了一整夜。
第二天起来,头壳特别疼,睁开眼睛却觉得有种恍恍的漂浮感,身体又痛又热,很明显,发烧了。
他呆滞片刻,将手表抓过来一看,已经快十一点。
不行,得赶紧起来,要去哥哥那里,好不容易才跟谢隽廷求来的,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顾不上身体不舒服,柏律立刻起身,随便找了一套衣服换上,草草地洗漱完毕就急匆匆地下楼,他已经把路线记熟,不需要再等候司机,但司机的车子已经开走,只有周凌的车还在。他就跟周凌借。
周凌有点为难,“我一会儿要出去办事,车肯定不能借给你,我现在把你送过去吧,晚上再派人去接。”
柏律毫无异议地点头。
周凌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说:“律少爷,放心吧,你马上就有自己的车了,想去哪就去哪,老早就给你订了一辆,只是还没到,不过也快了。”
他看柏律脸色安然,愈加说漂亮话,“你看,我家少爷还是很在意你的吧,回国这么久一直没有买车,还是从谢棠那儿弄来一辆,但是你一回到谢家,他可就吩咐我订了车的。”
柏律还是沉默着,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并没有什么交谈的**。
周凌又兀自说了一些,但见柏律一直没有吭声,问话也跟没听到一样,就连提醒他“你脸色不太好”他都恍若未闻。
眼眶青紫,双眼无神,嘴唇还微微苍白,的确不在状态。
不用说,肯定又是被少爷折腾的,周凌也就识趣地消停,没再说什么。
柏律下了车,连往常礼节性的“谢谢”都忘了说,周凌看他脚步虚浮,就喊了声提醒他,可柏律卯着劲往前走,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昨天的针剂似乎没什么用,好像没能让柏律感到什么异常,其实并非无用,只是药效没发挥,因为要二十四小时——直到这天傍晚。
俩兄弟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温馨舒服的氛围,有讲不完的话,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吃完竟用了一小时。柏律不让哥哥干,就把收拾碗筷的活全揽了,柏礼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着弟弟的背影,温和地同他讲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肚子开始绞痛,起初是很轻微的,轻微到柏律根本懒得理会,慢慢的,疼痛感加剧了,他的动作不得不慢下来,缓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减轻的趋势。
柏礼看到弟弟这样,意识到有问题,立刻过去扶他,“怎么了?”
他紧紧抓着哥哥的手,眉心拧起,“……肚子痛。”
痛成这样,显然不是正常的,柏礼焦急问道:“不是怀了吧?”
柏律坚定地摇头,“不可能!”
但那一刻心脏却狠狠地收紧了一下。
柏礼赶紧把人扶到沙发上靠着,倒了杯热水就着自己的手喂柏律喝下去。
柏律的双手很用力,死死扶着沙发,眉头也蹙得紧,显然疼得厉害。
镇定下来之后,柏礼迅速拿起手机给周凌打电话,让他叫谢隽廷过来。
柏律一听立刻伸手阻止,“你别叫他,别……”
但那时候柏礼已经说了一半,周凌很聪明肯定能猜到剩下的。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你可别吓我……”
他转身又去房里拿来了止痛药,给柏律服下去。
柏律抓着哥哥的手,忍着疼问他,“谢隽廷要过来?”
柏礼点头,“应该是的。”
柏律叹了口气,这下更觉难受极了,“不能让他过来。”
柏礼紧紧回握住他,劝慰道,“但要他带你去医院啊小律!你别这么害怕和紧张,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柏律摇头,缓缓吐出一句,“我是怕自己怀孕……”
柏礼愣住,惊讶地看着他。
“我也不确定……应该是没有,但我怕!”他狠劲抓着哥哥的手,借以纾解自己的惶恐和焦躁,“万一是真的……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得把孩子处理掉……”
听他这么说柏礼也慌了起来,“那怎么办?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
有一阵绞痛来得特别凶猛,把柏律痛地倒抽凉气,深吸几次才略微平复,然后虚脱一般地靠在沙发上。
柏礼坐过去,帮他轻轻地揉着腹部,“一会儿等他们来,我跟你都说没事,只是吃坏肚子,或者胃疼。”
柏律轻轻摇头,“他不会信,你刚刚那么慌,他肯定会带我去医院。”
柏礼也苦起脸,悲切地追问:“他非要你生下来吗?你不是已经……”
“我哪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这样,只要他愿意,没有理由都行……”
“那我来试着劝他一下可以吗?”
柏律脸色苍白地回答:“没用。”
这种疼痛很奇怪,倒不是那种刺痛,更像是某个器官不停收缩又扩张那种,幅度很剧烈,绞痛,可能是那个器官沉寂太久,今晚的药效又太猛,导致它现在不停地痉挛,可能连上面的毛细血管都贲张起来。
柏礼拿来热水袋给弟弟敷上,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然后一直握着他的手,小心温柔地安抚着,柏律痛得厉害,就扑到哥哥怀里,脊背拱起,脑袋抵在柏礼的脖颈间。
就像哄小孩子那样,柏礼轻轻拍着他,“现在还这么疼吗?”
柏律在他怀里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比刚才好一些。”
一小时之后疼痛慢慢减轻,柏律还腻在哥哥怀里不起来,甚至安逸地闭上了眼睛。
柏礼稍微低下头,嘴巴就碰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但他看到柏律的眼睫轻阖,微微地一起一伏,很安稳,就知道现在应该是好多了。
他温声说:“小律,你让我起来一下,我要去厕所。”
柏律动了动,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哥哥。
柏礼扶着腰出来,看到柏律已经站了起来,紧紧凝着眉头盯着墙上的时钟,准是在寻思什么,他转过身,盯着哥哥说:“我在他们没来之前去买药服下,如果真怀了,又被谢隽廷知道,他绝对不让我碰这孩子。”
柏礼怔忪片刻,走过去轻轻抚顺弟弟的额发,“一定要这样吗?”
柏律重重点头。
“这附近是有几家药店,”柏礼叹了口气,“我陪你出去买吧。”
柏律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在家等我,帮我烧点热水。”
柏礼看着他,半响无言。他深知自己弟弟是个极端的人——但凡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不求回报地给出全部,但如果不喜欢,他简直连适应的机会都不给,想都不想就彻头彻尾否定。
但柏礼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给谢家说任何好话,只会起反作用,搞不好还会让弟弟让自己生隙,他苦笑着点点头,“好,我在家等你,你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