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苏家坡河边,锦里站在那里,我突兀的看着她。
原来在苏家坡,以及这么一些个地儿,是有这么个理儿,要是死于意外的未成年孩子,依着祖宗的说法,就是不能入那祖坟的。非但如此,要是死因不明的老人家,入葬时候便不能在祠堂中停留。
锦里的奶奶就如此,听说一个雨夜的夜里跌落在苏家坡祠堂门前的坑里,淹死了!
锦里那时候还小,第二天去的时候看到奶奶淹死在坑里,那件事给她的心理阴影挺大的,所以她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实际上她是一个特别缺乏安全感的人。
苏家坡的人说:到底是自杀吧?还是意外跌落下来了?又或者是隔壁老奶奶那老伴做的鬼?因为有人说奶奶那个时间都到隔壁奶奶家去坐的。按时间算正是回来准备睡了。
大雨冲刷了那一切,事情到现在已没有定论!
苏家坡的人觉得奶奶死在祠堂门口,冲犯了神灵,再者奶奶死因不明。所以临死了也不能入祠堂。
要说这一些,可以作为锦里今晚去盗来苏喆的骨灰原因的吧?我自己都觉得牵强。
但实际上也就只有这些了。
这天晚上,妈妈见我没回来,便径直去锦里家找苏妈妈说道。说是说道,但其实更是骂架!
于是一场滞留以久的腥风血雨就这样开始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折腾了半宿,衣服也扯了,头发也抓了…末了,这么晚了还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便着急了。
两人开始分道扬镳去寻找自己的女儿,当然不免要发动左右邻居的功能。
“这骨灰撒在这条河流中,也算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锦里一边撒一边在一旁呢喃。
“这可是苏喆的意愿?”
“恩,他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机缘巧合被拉进这大山里。又遇上个天天辱骂殴打的他的养母。以前他就同我说,以后长大了就要离开这里,可是长大好像离我们总是那么的遥远,等了那么久。”说到这里,锦里叹了口气。
“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个结果。”
“小时候他说,真羡慕流水,可以奔腾不息,永无止境。如果有下一世投胎转世,他一定要做那奔腾不息的流水又或是来去匆匆的微风。”说着,锦里一边嬉戏着河水,一边任微风吹拂着脸庞。
锦里愈发的悲伤起来。
“现在好了,他终于得偿所愿了。我们该为他开心才是。”我看着锦里即将落下的泪水,我抱了抱她。
“嗯,我妈说,人死了,会在阳间逗留七天,说不定我做的这一切,他现在都看着呢。”锦里在我耳边呢喃着,用手擦了擦眼泪。
“在哪儿,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人影?”莫大爷在河流上岸喊道。我赶忙跟锦里说,“是不是有人在叫我们?”
锦里还没有答话,几个手电筒的光就都照了过来。
“还真是她们,。两个人在一块呢。”
“孩子啊,有什么事过不去的,你同叔叔讲不是,别想不开啊。”
他们一窝蜂的都下来了,我看了看锦里。“看什么,快跑啊。”锦里说。
说着我们赤脚又跑了起来,一下子就钻进了绿油油的稻田里,跑了一会儿,锦里说,“歇会儿吧,她们不会追过来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锦里,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锦里看着我笑了起来,“是啊,我们为什么要跑呢?”
“我怎么知道呢,看到人第一感觉就是逃为上计。”
“锦里,我怎么感觉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我也跟着笑起来了。
“扯淡,我们能做啥亏心事。”
“嗯哼,你心情好多啦嘛。看来今晚这一趟没白跑。”
我们躲在稻田里,看着那一群人手电筒的亮光一点点的黯淡了去。
待在那稻田里,到晚上到时候,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萤火虫。我们经常捉来玩儿,可是今晚却没了这般兴致,因为我感觉脚还有所以裸露的地方已经被蚊子蛰得不成样子,总之,我痒不不行。
以至于都没有时间好好观察这个夜幕下寂寥的原生态稻田。
我问锦里,“你痒不痒?”
“唉,到底是小姐身份。娇生惯养了!”
我捅了她的胳肢窝,把她逗的一笑一笑的,“叫你说我,再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就是了呗。”
我便停了下来,又认真的问她,“你到底痒不痒,难不成真是我一个人痒?”
“痒,痒,你没见这么多…哎,我打着一个了。”说着,把她拍死的尸体来给我看,手掌上还沾了血迹。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看到稻田外面有人照着手电筒在叫,“里里,你是在这吗?”
“里里,你是要急死我吗?”
没过多久,另一盏灯也照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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