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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曹三公子!”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翩翩少年,红孩儿却是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神色。只觉得在眼前少年体内竟然有些许熟悉气息,更是其眉目之间与那黄河冯夷有几分相似,轻声笑道:“不知三公子唤住我夫妇二人,所为何事?”
“子建见过仙长!”
感受到红孩儿眼中的些许笑意,曹植面上却是越发恭敬,朝向红孩儿施了一礼道:“敢问仙长是否见过洛神仙子?”
“你说甄宓?”
闻得这话,红孩儿眼中笑意越盛,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叹息。河伯冯夷对洛河甄宓用情至深,便是转世为人也念念不忘洛神。
从曹植的神色当中,红孩儿却是看出来,与那老渔翁徐伯所想的不同,曹植对于洛神,并非那种青春期男女内心的倾慕之情。而是出于一种灵魂深处的,更深层次的,对于前世爱恋的难以割舍之情。
“看来你真见过洛神仙子。”
闻得红孩儿之言,曹植却是面色一喜,开口问道:“仙长,能告诉我,她长得什么样么?”
“哦?”
红孩儿闻言,轻声笑了一句,道:“告诉你又如何,仙凡有别,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可是!”
闻得红孩儿之言,曹植面上却是显露出惊慌之色,而后却是犹豫不定,现出些许复杂神色,望向红孩儿道:“不瞒仙长,在子建年幼之时,曾于洛河边上,见到过一位绝世仙子。”
说着,曹植微微看了一眼红孩儿,见得其面上并无异色,却是松了口气道:“那仙子丰姿绰约,秋水为神,远远地与子建对视一眼,消失不见。但子建总觉得,像是与那仙子似曾相识一般。”
“咯咯!”
闻得这话,一旁的小青却是轻笑起来,有些揶揄的道:“分明就是看上了,非要说什么似曾相识,小色鬼。”
“呃。”
闻得这般露骨之言,曹植却是微微一呆,而后面红耳赤,露出大窘之色。
“咳咳!”
红孩儿见此,亦是笑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小青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而后朝向曹植开口道:“三公子认为,那似曾相识的仙子,便是洛神?”
“惭愧!”
听得红孩儿之言,曹植面露惭愧之色,却是神色一本正经的道:“所以子建想要询问二位仙长,是否真的见过洛神仙子。”
“告诉你可以,不过……”
望着曹植脸上急切的神色,红孩儿轻笑了一声道:“我却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望着红孩儿的神色,曹植却是心中一喜,但不知为何,如今面对着眼前的男子,总觉得似曾相识。或者说,这男子的画像,自家曾经见过。
“做我的徒弟!”
感受到曹植心中的迫切,红孩儿却是神色淡然,直直的望着曹植的双眼,似乎要透过其清澈的瞳孔,将其内在看个通透。
“啊?”
闻得这话,曹植却是面上显露出微微难色。毕竟,拜师一事非同小可,还需要禀明父母,况且,曹植可是知道,自家父亲曹操最厌恶世上所谓的方士术数,认为那是妖言惑众。
“怎么?不愿意?”
红孩儿见此,却是故意拉长了声音,露出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
曹植闻言,神色数变,却是阴晴不定。良久,方才叹息了一句,开口道:“兹事体大,子建却是需要问过双亲。”
“很好!”
红孩儿微微点头,望着眼前名扬千古的才子,轻声道:“既然你答应,那便好办,为师便先到顿丘城中等候,待你归家问过父母双亲之后,可到城中吕祖庙找我。”
“这?”
曹植闻言,却是露出些许犹豫的神色,而后一咬牙,便要转身离去。
“慢来,待为师与你一物,作为信物,你到吕祖庙中方才好办事。”
红孩儿见此,轻声一笑,却是抬手取出一物,乃是一只锦囊,里中装的正是那传国玉玺和氏璧。将其交予曹植手中,而后目送其离去。
“你居然将和氏璧交给他?”
待得曹植远去,小青却是望着红孩儿,面上带着些许讶色。
“便是予他又若何?曹氏一族,也不过只有十数年气运。”
红孩儿闻言,却是不以为然,而后伸手拉起小青,化作一道红光,朝向不远的顿丘县城而去……
顿丘令曹操,本是出生官宦世家,先人曹参曾为大汉宰相。其父曹嵩乃是当朝中常侍大长秋曹腾的养子。那宦官曹腾历侍四朝,名望颇高,曾官至太尉,历任费亭侯。
曹嵩袭其爵位,又传之于曹操。操少聪慧,二十岁即举孝廉,二十三岁入京洛为郎,得器重被封洛阳北部尉。
奈何操生性刚直,纪法严明,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那宦官蹇硕之叔父蹇图违禁夜行,因此被曹操处死,使得一时之内“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但因此,曹操却是得罪了当权宦官蹇硕等一众当朝贵族,虽然碍于曹嵩颜面,没有追究。但却将其明升暗降,迁为顿丘令。
只因前些时日黄巾军起义,天下大乱,朝廷四处征兵求救。操亦尝招揽重兵贤士,前往京都洛阳救驾,因此有功,被封“五官”之司空,近日便将升调回洛阳。
而此时,顿丘县中,曹家大院之内,却是一片紧张之色。
只见那曹家大院中央,盘坐着一位青衣道人,满头银发,态度安然。下巴留着三寸花白胡须,手中提着一把白玉拂尘,坐在一张小榻之上,老神在在的望着院内曹操一行人。
看上去有些恹恹欲睡的样子,只是眼中偶或一闪间,有点点精光乍现,令人不敢小觑。正是那天柱山炼气士,葛玄之师左慈。
“先生何来?”
良久,望着老神在在的左慈,一身黑色玄装的曹孟德却是面上有些挂不住,开口问道
“闻得足下要见左慈,前来相见。”
左慈闻言,却是不慌不忙,双眼微睁,望向对面的曹孟德。
“哦?”
曹操闻言,却是面色一变,心中腹诽不已,暗道自家不过昨日才差人进山寻觅,怎的今日使者没回,这老匹夫自个儿上门了?却是轻声笑道:“先生来的正好,操正与诸位家将设宴,先生不如同来。”
“大善!足下盛情,左慈却之不恭。”
闻得这话,左慈却是轻笑一声,而后望向曹操。直起身,随着曹操一行人进了曹家大殿。
“吾听说先生颇会玄术,不知可为真?”席间坐罢,曹操却是心中大定,望向一旁的左慈开口笑道。
“小老儿不过山中野人,会一些个小戏法,只添笑耳!”闻得曹操之言,左慈却是神色不变,目中精光暗闪,轻笑道。
“哦?”
闻得左慈之言,曹操亦是轻笑一声,朝向一旁众多宾客道:“今日高会,珍羞略备,却少了吴淞江鲈鱼,实乃一憾也!”
“这有何难?”
左慈闻言,轻声一笑,望向曹操,眼中尽是戏谑之色,笑道:“还请足下予我蓄水铜盘,再来一钓竿鱼饵。”
曹操闻言却是讶然,忙令左右寻来。
左慈接过鱼竿,环顾左右,轻笑一声,便将竹竿鱼饵置于盘中。不多时,抬竿一提,便钓出一尾鲈鱼,活蹦乱跳,生鲜可爱。
曹操见此心中大惊,但却故作镇定道:“这分明是我后院鱼池当中所养。”
“足下安敢欺心?”
闻得曹操之言,左慈却是轻笑,道:“天下鲈鱼皆两腮,惟松江鲈鱼有四腮,莫不是足下鱼池连着松江?”
“嘿嘿!”
曹操闻言却是讪讪,但却神色不变,又道:“一条鱼太少了,我等在座数十人,怎够分?”
“这有何难?”
左慈轻笑一声,接连将鱼竿探入铜盆当中,一小会儿便钓出十数尾硕大鲈鱼,肥美异常。
“可惜只有鲈鱼,没有西蜀生姜相佐,憾事也。”
曹操轻叹一声,微微朝向一旁的左慈看了一眼,眼中尽是不信之色。
“易得也!”
见得曹操神色,感受到其目光当中的不信之色,左慈轻声一笑,而后却是让人取来一金盆。左慈脱下自家外衣,覆于盆上,须臾之后,揭开外衣,得生姜一盆。
曹操见此终是神色大变,心中惊疑不定,暗道这左慈真有此种异术,若是不能为己所用,却是留之不得。
此时天下大乱,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皆道刘汉将亡。群雄逐鹿,各路诸侯拥兵自重,欲代刘汉坐天下。便是曹孟德身负皇恩,亦是早已起了自立之心,所以平日里才会百般招揽各类贤才,恨不得揽尽天下英豪,为自家所用。
“足下既然对左慈起了杀心,欲除左慈,左慈就此告辞!”
感觉到曹操眼底的寒意,左慈眼中精光一闪,朝向曹操轻笑一声,站起来施了一礼。
“先生何出此言?”
闻得这话,曹操心中更是大惊,寒意更甚,却是欲除之而后快,怎敢让其离去?自是好言相劝,让左慈安心留下。
“足下盛情难却,左慈无以为报,却是愿以此酒敬足下!”
左慈见此,亦是坐了下来,径自从桌上取了玉杯,斟满一杯酒,氤氲五彩从杯中闪烁。双手端捧,递到曹操身前,开口道:“足下饮下此酒,寿当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