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谓的成亲一事,李明远心中压根就没有多少概念。迷迷糊糊的怎么就从单身贵族进入了爱情的坟墓呢?
“秋竹,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我跟那个鲍金花,就见了几次面,我也想不通怎么事情会闹到这步!”李明远痛苦的一塌糊涂,这种内心非常抵制,但是又没办法抗拒的情况无疑是令人非常痛苦的。
“我不像玉心姐那么傻,会轻易被你骗了!”秋竹看着李明远气鼓鼓道。确实,这事也不能怪她小心眼,主要还是李明远太倒霉,被张信王奇俩个呆子给坑了。沦落到如今被迫成亲的悲剧。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李明远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道。
秋竹:“~~~~~~~~!”
对于李明远将要成亲一事,还是在凉州非常轰动的,毕竟这货如今大小也算是个人物。老太君和夫人原本并不赞同此事。但是一听说李明远是打擂胜出的,也不好再多加干预。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人家姑娘家的颜面。要是李明远不娶她的话,指不定会有人少长舌妇背后嚼舌头呢。
唯一能够帮李明远说上话的赵琪瑛被赵长文赶到了京城,李明远就算想找个人帮自己说话都不行,只得被动的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此事订下之后,一切由鲍铜刚包办。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在李明远追着张信王奇屁股后面打过去。
初六这天,鲍府门两边扎红绸,贴红对儿,悬灯结彩,高搭喜棚,官员、亲友络绎不绝。府里的家人、丫环忙得脚打后脑勺。李明远双插金花,十字披红,丫环搀米了小姐鲍金花,二人在香案前拜了花堂。
李明远没有父母。所以是夏侯勇夫妇出面,而鲍金花也是父母双亡,论辈分,宁王赵长勇应该过来的。但是王爷身份尊贵,而且路途遥远,是不会为了外甥女的婚事放下身段过来的。所以便由二哥和三哥出面。
拜完天地父母之后就是丰盛的婚宴,李明远完全就是个被摆弄的木头人。他心里最气愤的便是为何谢贤这个钦差不能及时赶过来,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压着俘虏出发了,怎么会有今天这么多烦心事?
之前鲍铜刚就再三向夏侯勇请求,让新婚之夜李明远留在鲍府。尽管这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夏侯勇架不住鲍铜刚的一再哭诉。说自己跟妹妹相依为命,如今就要嫁人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心里很是舍不得,等等一大堆。夏侯勇一想,这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个请求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还是点头同意了。
等到宴席结束。所以宾客都散去之后,鲍金花在绣楼摆上一桌酒宴,什么子孙饽饽长寿面,栗子小枣四鲜四干,真可谓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一概俱全。
夫妻二人对坐饮酒,李明远发现鲍金花坐立不安。心神不定,二目发直。
虽然李明远从心里很抵制这一场婚姻,但他也算是个有良心的男人,知道既然娶了人家姑娘,就由不得自己再始乱终弃,那样的话不光悠悠众口会淹死他,自己的良心也会愧疚一辈子。
鲍金花有心事。李明远也看出来,他心里想的是,鲍金刚的死,跟自己有很大程度上的关系。如果自己当初谦让一下的话,说不定也不会出这回事。人家兄妹这么多年的感情,现在一下子人没了,哪能不难过呢?于是用好言好语来劝鲍金花。
李明远想尽办法的和鲍金花说话,可是人家姑娘还是一言不发。这让李明远很是无奈,只得泄气道:“鲍小姐,你哥哥之死,确实不怨我。今天,我们拜了花堂,但如果你要是不愿意成这门亲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当时,有师叔作主,我也是无奈呀!”
鲍金花一听李明远说出“无奈”二字,急忙搭话说:“原来这门亲事你不愿意呀!”
“对。”李明远点头道。
“你为何不愿意呢?”鲍金花忍不住追问道。
“因为我觉得我们这么做实在是太草率了,婚姻大事绝非儿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一样都没有,就因为我在擂台上打赢了你,我们就要成亲,我觉得这实在是有点太果断了!”李明远心直口快道。
听到这话,鲍金花也是微微一愣。尽管李明远间接杀了她的大哥,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自己心里也想开了,知道这件事并不能怪李明远,如果真要怪的话,就只能怪自己的二哥太冲动。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李明远本领高强,偏偏有礼。对于鲍金花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李明远的诱惑力还是非常大的。所以在听到李明远向要离开之时,鲍金花终于抛开羞涩道“将终身许配你,我是愿意的。”
李明远闻言顿时舒展每天道“你既然愿意,却为何心神不安呢?”
“李公子我对你说了实话吧。今天你我拜花堂是真,入洞房是假。我三哥为了叫我按他定的计行事,给我下了跪。我若不应,他就跪着不起。我实出无奈,才答应了他。”
“什么计?”李明远惊讶道。
“他让我用酒将你灌醉,三更天叫我以摔杯为号,他带兵围困绣楼,将你拿住,要把你乱刃分尸,给我大哥、二哥报仇。眼看三更要到,我不肯害你,才心慌意乱。李公子,你赶快逃走吧!”鲍金花把心一横,最终还是出卖了哥哥。
李明远听完鲍金花这番话,整个人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也在心里想:师叔说得对,鲍金花能分辨是非,是位好姑娘。
感激鲍金花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帮自己一把,李明远起身深施一礼:“多谢姑娘吐露真情。还请姑娘与我一起逃走。”
“不。李公子,恕我不能与你同逃!”鲍金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李明远不解道。
“我是很想跟李公子离开这里,我的三位哥哥这么多年来,确实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但他们毕竟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所以我不能一声不响额离开!”
“可是!”
“我意已决,不必多劝。”鲍金花断然拒绝道。
“但是。姑娘。如若我逃走了,你三哥岂能容你?”李明远苦劝道。
“李公子只管放心,我自有办法应付。”
看到鲍金花态度坚决,李明远也很是无奈。同时心里,既然鲍姑娘这么自信,想来鲍铜刚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毒手,于是低声道“姑娘。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走。
李明远走了几步,回头一看,顿时傻眼了,因为他看到鲍金花要撞墙自尽,说时迟。那时快,李明远大叫一声:“姑娘且慢!”噌的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伸手去拽鲍金花,刚拽住鲍金花的胳膊,但这时她的头也撞在墙上了。
“哎呀,不好!”李明远忍不住惊叫出声,抱住鲍金花一看。姑娘脑袋也耷拉了,眼睛也闭上了。这时鲍铜刚听到楼上传来喊叫声,急忙命人上楼。
此时李明远抱着鲍金花的尸首泪水夺眶而出。在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后,他知道不好,不禁自言自语道:“金花姑娘,你死得冤,你是叫你三哥给害了呀!我定要拿你三哥给你报仇!”
不得不说,李明远虽然人混账好色了一点。嘴里也一向是没正经的。但有一点却是很多人所不具备的,那就是重感情,重义气。尽管他跟鲍金花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在鲍金花向他敞开心扉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一个值得守护的对象。
哀大莫过于心死,李明远放下鲍金花,抹了一把泪水,仓啷!从墙上抽出镇宅宝剑。噗!一口气把灯吹灭。这时,院中已掌起灯笼火把。李明远拎起一把椅子,踹开楼门,扔了下去。大喊:“鲍铜刚,我李明远下去啦!”椅子一落地,不少人摆动刀枪,乱砍乱刺。
鲍金花的死,对李明远的触动还是非常大的。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思维。如果鲍金花没死的话,那么以李明远的聪明劲,他是肯定不会选择这样面对面的跟鲍铜刚对决的。而是想办法避开敌人的主力,趁乱溜走。
红了眼的李明远从楼上一跃而下,挥剑厮杀。鲍铜刚吩咐官兵包围李明远。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可是没一个人有本事挡住李明远,交手没多久,便是死的死,伤的伤,哭的哭,叫的叫,完全乱套。
李明远跑不出去,众官兵也抓不住他。但是悲愤的李明远越杀越再,官兵越来越蔫。鲍铜刚不傻,一看这情况,知道照这样打下去,李明远非跑了不可。于是这家伙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叫人撒下绊腿绳。
李明远只顾动手,不小心中了绊腿绳,摔倒在地,官兵一拥而上,急忙按住李明远,绑上绳索。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大亮,鲍钢刚才想起带人上楼去看他妹妹。可是,鲍金花已踪影皆无。要说她活着,不见人,要说她死了,又不见尸。鲍铜刚只好带人下楼,吩咐打扫战场,掩埋死尸。他叫人在府中搭起灵棚,放好八仙桌,摆上五供,把大哥的灵牌写好,供在桌上,在灵牌前栽好桩橛,叫人把李明远绑在桩橛上。
“我妹妹哪里去了?”鲍铜刚盯着李明远杀气腾腾道
“她撞墙自尽了。”李明远一提到这,就不禁咬牙切齿。
“死尸在何处?”
“就在楼上。”
“为何不见?”鲍铜刚追问道
李明远一听,感到非常奇怪;“鲍姑娘死尸就在楼上,为什么会不见了呢?”
鲍铜刚得知妹妹已死,反正也找不着了,就没再追问,叫人准备放三声追魂炮,把李明远的心摘出来祭灵。正在此时,有人来报:宁王驾到。
赵长勇自从争夺皇位失败,被封为王之后,一直在山东的封地呆着。当然,这只是明面上。暗地里这些年来跑了哪些地方,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许六扇门也知道些。
早些年赵长勇和赵长青都是皇子的时候。赵长勇的实力就比赵长青强很多。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反之赵长青除了朝城的支持外,便是一无所有了。所以说他这个皇位也是火中取栗。倘若当年赵长勇心狠一点,利用自己在九州的影响力直接造反的话,这九五之位到底归谁,还真是未可知。
迫于赵长勇的强大武力压制,皇帝继位后,也一直没决定放手将其给收拾了。害怕会造成全国性的骚动,所以一直没有对赵长勇下手。
赵长青因为顾忌各方面的原因,一直采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战略,慢慢的铲除宁王在朝中的势力,再慢慢铲除其在朝外的羽翼,这无疑是一个非常艰苦的路程。同样。赵长勇本人也没有闲着,不停的在山东提拔自己的嫡系,任用自己的部署,将山东给搞成了一个国中之国,朝廷的力量根本就渗透不进去。
此次赵长勇之所以敢冒这藩王未经允许离开封地等同叛乱的规定,大摇大摆的赶到凉州,他是有依靠的。依靠就是自己是来送军饷的。如果按照朝廷的规定,应该先将银子送到京城,由户部清点后,再送到凉州。但是这样一来,无疑是非常耽误事的。加上前段时间,匈奴人攻城,皇帝为了稳定军心,就下令山东的财政部门。直接将银子送到凉州去。而赵长勇就借着这个机会过来了。
尽管后来闻之匈奴人退兵了,户部有传话让山东的压饷大军退回去。但是这时候赵长勇已经兴冲冲的上路了,对于户部的公告充耳不闻,直接拿去擦屁股了。相信皇帝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被气个半死。
其实,赵长勇这次出行,乃是假借押送军饷之名。去干自己的勾当。他要到凉州去看看立擂网罗了多少干将。他想的事:我要是聚集天下武林之中的高人,何愁不得皇位?再者说,一路上看看哪些官员和自己接近,可以提拔提拔。哪些官员与自己作对,可以撤换撤换。当然,一路上的州城府县都有财宝,再划拉划拉。然后,再定下一步棋怎么走。
赵长勇带着大队人马出了山东。一路上,吃喝玩乐,划拉财宝,不必细表。
这一天,离凉州还有十里地呢,就下令不走了。为啥?等着来人迎接。他就要摆这个谱。
鲍铜刚听说舅父来了,急忙下令,先把李明远看押起来,他带着人去迎接赵长勇。
宁王来到凉州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凉州各方大佬的耳中,一时间,大佬们都是畏首畏尾,难以抉择,不知该不该去迎接。
州牧房志义,玉门侯夏侯勇,凉王赵长文,三个人更是痛苦不堪。不去吧,人家好歹是个王爷,代表的是皇家颜面。要是真计较起来的话,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但是如果去的话呢,自己等人都是封疆大吏,去迎接一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赵长勇,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会怎么想?会不会怀疑自己等人有什么不良的动机?这一切的一切,让大佬们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决断。
“侯爷,我觉得您还是有必要去迎迎宁王,毕竟人家是来送军饷的。于情于礼,咱们沾了人家的人情,出去迎接迎接,还是很有必要的!”岳神飞提议道。
“但是坊间一向传闻宁王有不臣之心,如果我们出去迎接了,那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如果有心人在皇上面前告我们的状,颠倒黑白的话,那可就难办了!”孙先勇有些畏惧道。
一众将校也是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让夏侯勇更加头大。
同样的一幕也在王府上演了,凉王的幕僚们有的劝其前往迎接,有的让其装傻不知,躲避嫌疑。
“罢了,我还是去迎迎吧,毕竟我们兄弟也已有数十年未曾见面了,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面还很难说!”赵长文虽然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但他跟赵长勇毕竟是同父兄弟,这么多年未曾谋面,他还是有一些伤感之情的。
“王爷三思啊!‘府上幕僚跪地劝阻道。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赵长文挥手坚定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如此,那神飞,你就替我走一趟分吧!”夏侯勇想到最后吗,实在没办法了,将岳神飞给派了出去。
“侯爷,你让我去迎接宁王?”岳神飞惊讶道。
“对,就是你!”夏侯勇点头道。
岳神飞一下子傻眼了,这差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很有可能会背上黑锅,那就惨了。
“侯爷,不行,我是个粗人,迎接皇亲这事,我可做不了!”岳神飞急的拼命摆手道。
“老岳,你就别谦虚了,你哪能算是粗人,我们虎贲军中,你是首屈一指的文人才对,这件事非你莫属!”夏侯勇直接否决道。
岳神飞还想再推脱时,夏侯勇已经起身离开了,这下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