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敞开的窗户射进,在地上投射着淡白的光圈。
蝉鸣在干燥酷热的六伏天气里声声撕响,吵得床榻上的女子从里滚到外边,从外边滚到里面,脑袋像似要炸裂了一般。
凤如画睡觉朦胧地摸了摸床榻外边,那儿空荡荡地,甚至没有人睡过的温热,她猛地坐起,隔着薄纱帷幔扫了一眼,屋子里空无一人:“双锦!”
房门打开,双锦和两名婢女走了进来,其中一名奴婢手中端着铜盆,里面装着清水。
双锦走在最前头,朝着床榻上看了一眼,立马垂下眼帘,三人朝着床榻上福身行礼:“夫人。”
凤如画后知后觉得自己不着寸缕,薄纱帷幔根本遮挡不住什么,连忙拉过薄衾盖住身子:“侯爷呢?”
“侯爷已经动身去漠北了。”双锦答道。
她大惊失色:“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两个时辰前。”
凤如画撩开帷帐朝窗外望了一眼,已经日上三竿,她手忙脚乱的拿起床榻边小凳子上的衣服穿起来。
双锦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上前撩起帷幔挂在金钩上,侍奉她更衣。
洗漱完毕,她火急火燎的冲出房间,走在回廊拐角,与迎面走来的齐洛撞了个正着。
她趔趄的向后退了几步,揉着疼痛的额头,瞪了齐洛一眼,便又迈步准备离开。
齐洛捉住她的胳膊拉住她,随后又觉得太过失礼,连忙松开:“夫人急匆匆的去哪儿?”
凤如画的眼眶有些红,声音微哑:“我去送他。”
“侯爷两个时辰前就已经走了,即便是你现在快马加鞭也追不上他。”
心里一刺,她狠狠地吸了鼻子,语气有些埋怨:“他走都不告诉我。”
“侯爷怕您伤心。”齐洛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继续道,“侯爷应该告诉您了,等那人露出了狐狸尾巴他自然会出现。”
凤如画面无表情的道:“那要是十天半个月呢?”
齐洛如实说道:“侯爷走之前说,最多五六日。”
……
一桌的丰盛佳肴,凤如画食欲不佳的扫了一眼,放下碗筷,准备离桌,厅外有几名下人手中拿着竹梯往府外走。
她疑惑的道:“他们这是做什么去?”
旁边的荀管家答道:“回夫人的话,如今侯爷……是将军,这府外的匾额自然是要换掉。”
凤如画了然的点头,这戏做的真足,她心中甚是堪忧,待抓住百里玉郎的原形,这匾额还能换回来吗?
俗话说的好,君无戏言,倒时候皇上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
亦或是真的将云侍天废黜侯爵,贬为将军?
她走出府邸,门外的几名下人正在拆以前的“北定侯府”的匾额,旁边的柱子上立着新新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
匾额拆下,左右两边站在竹梯上的下人将匾额递给下面的人,旁边的下人接过,放在地上,又将新的匾额递给他们,将新匾额挂上去。
凤如画望着新挂的匾额,略有些恍惚,倘若以后云侍天查到他父母的死因与皇上有关,他会后悔当初这么费尽心思的助他稳固江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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