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碎碎的议论声再一次的席卷场地,就连塔山部落的族人也纷纷侧目,对于这司马信,之前的表现都是中规中矩,毫无出奇之处,但也总能保持在第四名,显然是在保留体力,但就是这样一个极会隐忍的人如今也开始变得不平静,仿佛受到了墨离的刺激,于今晚大放异彩,但出现了墨离同样的举动,令他光环瞬间褪色了不少。
而且,这司马信已然停息,无法再次往上行走,相反的是墨离依然不急不缓,不快不慢的往上攀登,丝毫没有去在意司马信之前所做的举动,依然行我的灵路,让别人去恐惧!
这小子有古怪!!司马昭内心暗道,对于墨离从一开始就已然被他定形,但在他看来如蝼蚁般的族人如今却是一步又一步的打破他的认知,打破他观念。
居然有先蛮术法,这墨伊倒是好隐忍,但你没机会了!!司马昭咧了咧嘴,恶狠狠的说道,而望向墨离所在的光点也是浮现出森然大凌厉。
断崖盯着那骤然停滞的司马信所在的光点,内心涌现出了一抹迟疑,而这迟疑在望向墨离所在的光点的时候却是化为了一抹震惊,震惊过后是那无形的愤怒。
是他,一定是他!飞儿遭此大祸,一定就是他!
断崖内心如歇斯底里的咆哮,脸庞抽动,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断飞曾经所修炼的术法,不仅阴森诡异,就连他所要吞噬的能量也是从其他人生生剥夺下来,然后炼化为己身,手段极其残忍,而这术法更是于一次偶然的机会从司马信所得,内心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借他人之法,欲铲除我九黎部落,你是否太高估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他脸色异常平静的时候,从人群里却是急匆匆的跑来几个族人,神色惊慌,尔后凑近断崖的耳旁嘀咕了几句。
什么!断崖忽的惊叫,神色狰狞的盯着族人,又一把把他抓过来,但随即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朝着司马昭微微躬身后拂绣而去,就连站立的族人也纷纷相随。
快了!司马昭再次仰望星穹,嘴角戏谑道。
而在远离蛮山的刹那间,断崖脚步如飞,飞快的窜进巷口,二话不说的冲进房间内。
昏暗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而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摊血水,就连尸体也不曾留下。
血术,竟然是血术!!断崖满脸悲恸,神色悲舛的盯着还散发着热气的血水,突然间如发了疯似的咆哮。
片刻后,整个人无形之中仿佛变得苍老了许多,就连原本漆黑而又浓密的须发也变得发白,而那凹陷的瞳孔却越发的锐利,仿佛能够洞穿人心,而当眼睛死死的盯着仅留下血迹的地面。
寒蛮之法里有着血术,能够在此地无惧于塔山部落,而又无声无息的击杀我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
司马家!!
一声充满着沧桑的话语突兀的从房顶传出,令断崖神色剧变,手掌一抓茶杯猛地向上拍出,而身影也如闪电般飞快的掠出,凌厉的双眼所能看到的是一具掠向远处的黑衣人,转眼间不见踪影。
哼!断崖冷哼一声,卷起袖袍,凝血第九层巅峰的修为全部爆发,似一道长虹破空而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其所离去的方向瞬间掠进了密林,灰芒的夜色凭空增添了些许冷冽,就连原本枯黄的叶片也粘满了些许霜露。
前方疾骋的黑衣人在一处略显空旷的地方止住了脚步,留下了一道充满着肃杀的背影,仿佛一个绝代高手,令人从灵魂感到心寒。
阁下是何人?随之止住了脚步的断崖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对方既然能够无声无息的靠近房屋,就连他本身全部运转起修为也无法将其超越,修为也定然不比他弱,那么他是否就是袭杀断飞的凶手?若是,又为何还不离去?
我们见过面!黑衣人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箫索的身影缓缓的转身,浑身黑袍飘舞,露出一双灰暗的双眼,仿佛从地狱里走出的眼眸,充满着杀戮,虽然此时平静如幽潭,但与之对视后的断崖身体却是不由得向后倒退了数步,面色骇然,仿佛揭开了沉醉多年的梦。
你是……影刹!断崖惊声尖叫,内心更是如泛起了千重浪,久久不能平静,而后抱拳躬身,神色恭敬,但瞳孔里却是泛着幽光。
对于影刹,犹如一个梦魇,从外表看,仅仅只是凝血第十层,但断崖知道,他不能按常理去看待,只因断崖曾经看到,开阳境的凶兽对上他依然无法逃脱被灭亡,夺其魂,取其血,剥其骨!这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记忆里,乃至灵魂里!
我可以告诉你,杀你儿的是太阿部落,至于证据,或许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影刹悠悠然的说道,灰暗的瞳孔里泛着幽光,身形依然没有丝毫动弹,仿佛早已与这一片天地融合于一体,无法分开!
影刹大人,何以如此肯定?而大人今夜仅仅只是来告诉我这个真相么?内心已是起了愤怒不已的断崖咬牙切齿的说道,却丝毫不敢有所异动。
你也是为了族人,我也是为了族人,道相同,是为相谋!影刹平静的说道,眼眸望了望断崖,惊不起半点涟漪。
若是我们道不同呢?断崖身体向前走进了几步,仿佛也意识到了如今的他也已走不了。
你会同意的,会同意的!影刹慢慢的抬起左手,整个人如鬼魅幽灵般散去,紧接着天色变得愈加暗淡,幽暗如夜,看不清人影也看不清他们接下来所说的话语。
天,冷了!
如花般的雪碎碎的飘落,沾染于枯黄的树叶中,一些无法承受其重量的树叶也纷纷坠落,雪花飘扬,连空气都弥漫着寒气,寒气逼人。
风,起了!
如锐利的刀芒,以大地为砧板,以雪花为纹路,怒号狂风,呼啸而过,卷起了满地的灰尘,尘埃漫天,落雪飘融。
约莫两个时辰过后,一脸落寞的断崖从密林里走出,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而是径直的往巷口走去。
月色朦胧,雾气沉凝,似风尘仆仆的断崖满脸平静,眼神似有意无意的望向司马昭,没有交谈,就连原本的猜测如今也变得缄默。
墨伊盘坐于远处,沉凝的眼睛也随之睁开,露出了两道深邃如幽潭的眸光,撇了撇远处的司马昭微微一笑,沉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