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太猴急,一切还是按红山王国传统规矩来好了,至于最终的结果,每个组织与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顿了顿,正常人格焦明低下头沉声补充道:“包括我自己。”
…哎~,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也是好心啊,有个屁的责任。要说这青雾药剂,却是林克那死鬼误打误撞做出来的,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跟我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若是道德良心上过意不去,想办法自己解决,可别拉着我…
懒得与疯子人格搭话,正常人格对伊思女士点点头,返身回到舞会厅堂的角落。客观来讲,这一场舞会照比鳄鱼领的秋收庆典显然高出不止一两个档次,但在糟糕的心情之下,看起来也不过是一群土包子的傻嗨。
越看越是心烦,焦明索性低头沉思起来。最先浮现脑海的就是与冰莲的关系问题,却立刻无奈摇头,决定暂且搁置后台。然后便是打算在另外两个人格‘胡作非为’的空隙中,制定自己的目标与计划。
这么长时间的旁观与闲聊,对另外两个人格也有了基本的了解。如果说疯子人格是随意扭曲几个‘玩具’的人生为乐,那么沉默者人格大概算是毫无慈悲之意地对整个人类文明肆意佐佑引导。
在正常人格想来,引导此方世界工业化,提高民众生活水平并没有错,但应该以地球既有经验为借鉴,避免弯路死路,减少试错成本,让非是必死的人活下来,将非是必吃的苦头省下来。但沉默者人格这货倒好,似乎打算变本加厉的走一遍老路,甚至若是研究出核弹,怕也是要多多毁灭几个城市才甘心。
而这种猜测也不得不让正常人格怀疑一件事情,那就是沉默者人格的动机。那一段受虐的记忆正常人格焦明已经咬牙坚持到第十三天,比之疯子人格彻底疯掉的时间表还有二十天,比之疯子人格熬不住并彻底沉默的时间还有四十三天,比之沉默者人格凝塑出来的时间点却还不知道有多远。
如此想来,又回到困扰许久的问题:那么这样一个比疯子人格还猜不透的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奔忙不休?第一个想到的答案当然是报复社会,但想想又觉得差着点什么。至于其他可能,却又一时想不出来。
正琢磨不定间,春雨女士再次从舞池中返回,一脸笑意的招呼道:“回来了?看你的表情,事情不顺?”
“看你的表情,这次的舞伴很满意?”
“身高不错,身材也好,舞跳得不错。但是不帅,天赋环数有点低,轻浮,还有点蠢的感觉。”
“提醒你一句,今后的择偶方向,一定要看智商情商。”焦明呵呵笑着开始瞎忽悠,“毕竟这张脸,可以花钱整容,十万百万下去,终究不差。但脑子有坑,多少钱也没药医。”
“哦哦,虽然没听懂,但似乎很有道理。”春雨开心的一笑,目光仍旧在舞池内,并不在意的样子。
正常人格焦明却是微微皱眉,问道:“你这是喝醉了?”
“嘿嘿,把你吓成那个样子的青雾药剂,味道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如我惯常喝的那些魔瘾药剂有劲!”几句话的功夫,春雨脸上的笑容与肢体的动作终究暴露出几分僵硬呆滞,但吐字却仍旧清晰:“我记得你是六环吧,等等啊,我给你拿点适合的魔瘾药剂过来,这不限量供应的好事还真是让人怀念。”
焦明却是一把将转身抬步的春雨拉住,拧起眉毛,“你去喝青雾药剂了?”
“人家好奇嘛,再说我是八环,喝什么都死不了的。”
长叹一口气,真是少说一句话都不行。但此时既不是教训人的场合,自己也没有教训人的资格,只得缓和语气问道:“你是八环,又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春雨又是嘿嘿的笑起来,凑近压低声音道:“这是秘密特技哦!你不要告诉别人。魔瘾药剂这东西,只要扛过最初那一下,然后降低自身魔法强度,就可以想享受到一种特别舒爽的感觉。晕乎乎仿佛飘在天上一般。”
显然,这是一个穷鬼自己琢磨出来的土办法。焦明先是哭笑不得,接着心中一动,“你喜欢魔瘾药剂?”
“当然!出门在外流浪这么多年,当佣兵加上家里的些许路费,全都花在这方面了。”稍稍挣动手臂,不满道:“别拉着我,这机会难得,待我再去畅饮一番。哦,对了,还有你那份。”
“讲个条件怎么样?在你回到鳄鱼领之前,当我的雇佣兵,以魔瘾药剂结算。总比这样有上顿没下顿的好。”
春雨立刻回过头,眼睛瞪得不小:“真的?敢蒙我,打断你的腿!”
焦明却是一惊,这明澈的眼神完全没有醉态,难不成刚刚的样子全是装的?“你到底醉没醉?”
春雨一脸可惜的表情,解释道:“好不容易醉了的。但这种场合还必须要留一份清醒,终究喝不畅快。再说你这条件还不错,我就沟通水系魔法媒介,把醉意全驱散了。”顿了顿,眯起眼睛警告道:“这笔账不能免,不论雇佣谈成与否,你都欠我十瓶高环魔瘾药剂。”
仔细观察春雨的表情,不似奸邪狡诈。焦明虽然信了这套说法,却终究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点头应承下来后严肃道:“既然如此,第一个条件就是不允许你去喝青雾药剂,好奇心害死猫知不知道?”
“不知道。”春雨大大咧咧的摇摇头:“我只想知道这个条件值多少魔瘾药剂?”
“一天一百毫升。”焦明随意开价,魔瘾药剂在特罗领早已经进入降价阶段,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和地球高档白酒划等号,趁机赚一波在合适不过。同时也担心起魔法战士这种自持身体硬朗、啥都敢塞进嘴里的群体太容易受到成瘾品的诱惑,必须在青雾药剂扩散过去之前想想办法。
交易愉快达成,春雨对放弃一种不够‘劲’的魔瘾药剂并无抵触,又跳了两支舞,喝了不知多少其他魔瘾药剂,终于再次变成醉醺醺的样子,甚至拉着焦明跳了一曲。华服贵女与下仆打扮的人共舞那是相当扎眼,若非是异邦人,且春雨不清醒的样子,显然多嘴也是白挨打,早就有人上前阻拦。
而这期间,伊思女士返回厅堂,带来有人召见的消息。焦明与一个似乎是火系魔法师的老太太聊了些闲话,还未等深入,却不知那一句踩了雷,招人不喜,直接便被下了逐客令。待舞会将近结束,伊思女士再次牵线搭桥,与一对中年夫妇聊了几句,结果大失所望,敢情是看女婿的。不得不说,二十多岁的六环,还是有相当吸引力的。
尽量礼貌地回绝了对方的好意,回到厅堂才发觉宾客散尽,副导演兼摄影师正在收拾设备,而春雨则坐在长桌边,只当几个老管事温和的劝言是耳旁风,喝个不停。
焦明扛起设备,好说歹说,终于将醉态尽显的春雨女士拉出厅堂。四人提着魔法灯步行返回电影院后面的临时住所,路上看着满天星斗,与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焦明终于想到了两个近期可以做的目标。
一是为了禁止青雾药剂,不如请鳄鱼领那边拍一部电影,稍稍委托冰莲的话应该问题不大。二是在自家那块三线城市市区大小的男爵领地上开始办厂,算是给红山王国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榜样,具体来说首先是水泥厂与砖窑,其次是罐头厂,领地地处热带海岸,水果与鱼类皆是不缺。
至于人手问题,特罗领该是不用想了,那么就从鳄鱼领借调,‘创业实习’似乎是个不错的理由。而生产设备反而更简单,对于水泥这种民用品,两地暂时都未有严格的保密意识。
不想独自走夜路,也不想精神不佳的状态下传送冒险,焦明索性在电影院与鳄鱼领电影放映团合宿一夜。次日醒来,发觉还是自己控制身体,另外两个人格声息皆无,脑内一片安详。大感诧异的同时暗自庆幸,懒得探究因由,给春雨留下字条,一个传送回到外城区那间破旧店铺,找到刚刚起床,正准备早餐的蝶哒与萝花。
“写一封信函与鳄鱼领……”正常人格焦明开门见山,讲清楚自己的要求,并在最后补充道:“看起来越正式越好,公事公办的那种。收信人写鳄鱼领少领主,而落款写我在红山王国的正式身份,那个拗口的男爵名你还记得吧。”
蝶哒点点头,一边的萝花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恢复联系,忧的是这种疏远的态度,柔声道:“冰莲大小姐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焦明点点头,没有惯常的回避这个问题,“但愿如此。”
早餐期间,又将一些杂事交代叮嘱,然后伊思女士找上门来,顶着黑眼圈寻求蝶哒的翻译支持。
“一宿没睡?”
“还不是为了这份资料。”
“感想如何?”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伊思女士并不是一个单纯轻信的人,却也已经十分重视,当然也不忘商人本性:“这里面提到戒除反应的电影资料,有影盘却没发看没法听,便宜卖我一套电影放映设备怎么样?”
焦明应承下来,送出蝶哒顺便再次讲明自己办厂的想法,寻求一定程度的人员援助。“那些有志工业计划却碍于国王态度而裹足不前的领主,完全可以派几个人过来参观实习一下,日后若有转机,上手也更快。”
伊思女士道一声拜托,便要拉着蝶哒告辞离开。萝花却是言请稍等片刻,拉过焦明表示愿意分出一块灵魂碎片给蝶哒,让她变成一个弱化版的一环水系魔法战。“……虽然不知道您的目标是什么,但蝶哒妹妹的语言能力太过重要,不能让她稀里糊涂的伤病而死。”
“蝶哒怎么与你说的?”焦明对此并不意外,萝花心性单纯容易忽悠,只是没想到蝶哒这样简单迅速就劝服了萝花。
“也没说什么,昨晚只是随便聊聊。”萝花低下头,为蝶哒辩解。
焦明轻笑摇头,虽然乐得如此,但总有一种亏欠感,揽过这个傻姑娘,在脑门轻轻一吻。
至于司机的误会也不难解释,大概是方言上的误解让司机把阎鸣当成了寻花问柳的游客。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再捎上晚饭一份!”
“知道了。”革剑关了电话,无奈的和导师请了个假,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学校。
(1.2)
若要问大学附近最多的东西是啥?有人可能会说是日租房和小旅店,但是笔者觉得更多的是夜市小吃摊。所谓食色性也,吃的东西排在第一位并不过分。革剑大学西侧便有这样一条汇聚了周围三所大学学子的夜市,从天擦黑开始,直到后半夜,这里都是人声鼎沸,南腔北调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午夜时分,正是生意正好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女式跑车停在了小吃街街尾不远处。小吃街的喧闹声清晰可闻,排斥着这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跑车,当然更接近事实的说法是跑车不屑于加入这种热闹,甚至接近都是一种自轻自贱。
跑车的后门打开,革剑浑身不自在的下车。相似的事情再次重演,如果说上次革剑还可以用幸灾乐祸作为安慰的话,这次的心情就真是五味杂陈,晦涩难言了。
事情的原委很简单,革剑下午接到求救电话,赶到已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在街角刚刚看到阎鸣的身影的时候,一辆红色跑车缓缓停在了后者的面前,一个成熟漂亮的少妇探出头来,风情万种的柔声问道:“帅哥?去前面喝一杯?”
在解除了种种关于鸭的误会之后,这个女人还好心的将二人送了回来,当然其中也许夹杂了几分不死心。一路之上,女人和阎鸣在前面说说笑笑,革剑在后座上呆呆傻傻,尴尬的如坐针毡。革剑相信如果自己不存在,前面的二人绝对什么都干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