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这人,在基层官兵严里,既和蔼可亲,又不怒自威,是神一样的存在,也是每一个人员心中的榜样。司令员是乔沛远多年的老领导,于他,自然不仅仅是单纯的崇拜,摸爬打滚多年,各方争斗自然也看得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自是了然于心。
一整个晚上,大家都在抱怨、猜测、试探,乔沛远始终未松口,终是笑笑而已。
“老大~”谷梓豪卷起衣袖,加入了刷碗的队伍。
乔沛远知道谷梓豪的意思,碍于边上有人,他只能抢过他的话头。
“怎么,你闲不住啊?”
谷梓豪看到了乔沛远的眼神,抬起脚对着边上的小崽子的屁股就是一脚。
“去去去,我来!”
“指导员,您来?我哪儿敢啊!”
“不敢让我刷,那你们就敢让大队长刷!”谷梓豪没好气的开始撵人,“去去去,赶紧滚蛋!滚~滚~滚!”
“得咧!”
乔沛远笑看着。
直到人加入牌战,谷梓豪这才返回来。
“今天吃饭,我是全员通知!”
乔沛远知道谷梓豪的意思,不过秋斌没来,这也都在乔沛远的意料之中。
“你可别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你说,这以后工作还怎么做?”
乔沛远笑着开始收拾刷干净的碗盘。
“瞧你,这心里素质!”
“老大,跟你说实话,我不是傻瓜。”谷梓豪眉头微皱,一脸的忧虑,“你知道,我没有任何背景,在队里说好听,是个指导员,可我也明白,大部分都是你做决定的;现在,秋斌……”
人都说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谷梓豪的努力,乔沛远是看在眼里的。
“我,在这里,怕是不长久了。动与不动,也就是旅长一句话了~”
谷梓豪脸上的不甘与话语间的忧伤,真的令人动容。
“行了,瞎操心!”乔沛远想安慰谷梓豪,但又不可能跟他说那些跟司令员说的话,只能一拳打在他右肩,“谷子,瞅瞅你,怎的这么多愁善感了,跟个娘们儿似的!怎么说,好歹我也是你的领导。”
“胳膊拧不过大腿!”
乔沛远没好气地怼了怼谷梓豪的胳膊。
“好好洗碗!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跟你往大了说,咱这队可不是旅长一个人说了就算的,咱这是特战队,人员的工作,尤其是去留,这在整个军区可也是重要的,难道这你也不相信?”
“老大,我不是不相信,万事都有特殊,你看~”谷梓豪对着客厅里玩得正欢的众人努了努嘴,“都说一晚上了。”
对于秋斌的直升机,队里的人基本都有意见。
“我保证,这回,你可以相信我。”乔沛远不悦的关上了橱柜门,“我是直接指挥官,我的队伍,不需要任何的特殊化。”
“唉~”
“谷子~”吴亮双手环抱,斜倚着门框,“你怎么可以不相信老大呢?就算,你,不相信老大,你也得相信组织,相信党!”
乔沛远、谷梓豪并不知道吴亮是什么时候来的,但也没责怪,只是淡淡看了看他。
“你俩都别看我,谁不知道你们要说话!”
乔沛远没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他去客厅。
“得,你俩继续!”
“唉~”
“谷子,你别再叹息了,也别担心了。”谷梓豪这一声声叹息,彻底影响了乔沛远,“我这么跟你说吧,咱特战队,你、我的位置都不会变!”
谷梓豪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真的?”
“真的!”乔沛远不准备再跟他绕圈子了,“司令员找我,你是知道的!”
谷梓豪点了点头。
“秋斌的事,司令员跟我们一样,都是被通知的。”
“被通知?”
谷梓豪豁然开朗。
“司令员是什么人,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乔沛远怼了怼犯愣的谷梓豪,示意他继续刷碗。
“我倒觉得,秋斌这事儿,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旅长能甘心?”
“不甘心能怎么样?”乔沛远接过湿嗒嗒的碗,“整死我?还是你?怕是他不敢!”
“秋斌,现在可是他的乘龙快婿!”
“乘龙快婿?”乔沛远的嗤笑声,难掩讽刺,“你说,要是旅长,不,无双知道,秋斌是个杀人犯,你觉得会怎么样?”
“杀人犯?”谷梓豪理解成了杀人,对于特战队员,这并不奇怪,“我们哪个,手里没宰过几个!”
“我说的不是战场,而是咱们生活里!”
“不可能吧!”谷梓豪还是不大相信,“咱可是有纪律的,再说,国法之下,哪还能容他这么逍遥。”
“行行行!如果,你觉得这个还不够劲爆,那你觉得秋斌有婚约呢?”
“有婚约?”
谷梓豪张大的嘴巴,无疑,这绝对是一惊天雷。
“老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人吗?”乔沛远冷眼瞥了过来,“这在我们苏州,在你嫂子他们商圈儿,可不是什么秘密,谁不知道秋莫两家的关系!”
“那旅长还让无双嫁给他!”谷梓豪一下子很难消化,只能小声嘀咕,“这人品~这不是吭无双吗?再说,无双不是喜欢~”
话到嘴边,谷梓豪一下子意识过来,尴尬的很,偷偷瞄了一眼边上的乔沛远。
“怎么,不说了?”
“老大~”谷梓豪歉意地赔着小脸,“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
“也许,秋斌也都跟旅长交待了!”乔沛远提醒着,“不管怎么样,他们之间绝对有共同目的!”
“什么目的?能不自己的亲生女儿还重要?”谷梓豪狠狠地将抹布甩进了水池,“他俩都要前程,可无双要的是幸福啊。”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我能不激动吗?我本来还只是担心自己,现在想想无双,我觉得她更可怜!不管怎样,我们这样的,通过努力,至少会得到组织的承认;她呢,连她自己的父亲都不管了,那还有谁,谁能许她一个幸福的未来?对于她而言,这也许就是一个污点啊!”
乔沛远剑眉微皱,抬手使劲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