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老/师还有保安很快就赶过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校医,不只是陈陌一个人,来了很多校医。
过来的校医先把疯掉的女生带走了,然后又扶起被吓坏的宿管大/爷,将脸色苍白的宿管大/爷带回了校医院。
卜凡正在发呆,刚才他看到那个针/孔之后,就一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盯着地面出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怕了。
陈陌脸色很不好看,检/查了一下四周,看向他们,说:“你们受伤了没有?”
祁戌摇了摇头,陈陌这才点头说:“赶紧上楼去吧,我先回校医院了。”
他正说话,卜凡突然从出神中惊醒过来,说:“陈医生。”
陈陌刚要走,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说:“有事吗?”
卜凡有些迟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那个女生脖子上有个针/孔。”
陈陌脸色一僵,说:“针/孔?”
卜凡点了点头,说:“这个位置,出/血有点多,不是很小的针/孔,比一般的针/孔稍微大一点,还有点肿。”
他说着,陈陌脸色越来越难看,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回头看了两眼,校医和保安已经把发疯的女生和受惊吓的宿管大/爷送到校医院去了,这会儿宿舍楼道又恢复了安静,甚至是死寂。
陈陌狠狠抹了一下脸,说:“是输血的针/孔,血液粘/稠,比一般针眼要大,而且会发生排斥反应。”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陈陌低声说:“这件事情比我想向的还要复杂,我就知道,当年明明……”
他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要说多,立刻住了嘴,说:“这种疾病是通/过血液和体/液传播的。”
北堂第五嗓音低沉的说:“你是说……有人故意在散播疾病。”
陈陌点了点头,然后又抹了一把脸,显得有些焦虑,指着卜凡说:“你这几天不要在学校呆着了,回家去两天,我会给你开病假条,你的班导是肖瑾然吗?班导那边我会去说。”
卜凡瞬间就听不懂了,明明还在说疾病的问题,怎么突然扯到了自己?
卜凡奇怪的说:“我?陈医生你不是说我和苏久兮的病毒都压/制住了吗?”
陈陌收敛了一贯纨绔的表情,似乎有些焦躁,压低声说:“看不出来吗,卜凡,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你周围,刚开始可能是巧合,但是现在接二连三的出现病体,而且全都在你身边,这已经不是巧合了,有人和我一样,知道了你的血液的特殊……”
陈陌顿了一下,又说:“那个人手上有可以让人发病的病源血液,只要一管血浆下去,就是一头牛都能发病了,他想弄死谁不行?但是现在有你的血,他的所有计划都要泡汤,你说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卜凡听得后背发/麻,北堂第五眯起眼睛,说:“杀了卜凡。”
卜凡听着北堂第五低沉沙哑的嗓音,顿时不只是后背发/麻了,感觉自己无端端的卷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而且原因都不明了。
叶一夏听得似懂非懂,但是这种疾病他曾经亲眼见过,也曾经发生在自己周围,而现在自己的室友被牵扯其中,祁戌也皱着眉,难得没露/出一脸傻呵呵的样子。
陈陌焦躁的原地踱了两步,白大褂在昏暗的楼道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说:“我现在就去开假条,我会把你的假条交给你们班导,你先回家躲几天,起码等学校把凶手抓/住再说。”
卜凡听得头都晕了,腿/根又疼,眼见陈陌要走,似乎又想起什么,说:“等等陈医生,又有同学发病了,那个……血……血够不够?”
陈陌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一声,说:“真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够了。”
陈陌很快离开了,北堂第五扶着卜凡往楼上走,卜凡大/腿还疼,刚才又受了惊吓,后背发/麻,腿脚都不太利索,祁戌和叶一夏跟在后面。
叶一夏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牵扯到卜凡?”
卜凡也不明白,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不过听陈医生的口吻,自己的血液有些特殊,而且可以克制那种怪病。
北堂第五把门关起来,说:“陈陌说得对,卜凡在学校不安全,那个人显然就在学校里,你这些天回家出去住吧。”
卜凡有些犯难,他老家在山区,回去一趟很困难,火车票大巴票,最后还要走很远,这些都先不提,但是卜凡出来上学,家里都不同意,家里人从父母到姐姐,都觉得卜凡不应该上学,应该在家里干活,然后找个有钱媳妇就好了,卜凡的学费都是二哥出的。
如果这么贸然回去,理由又不好解释,卜凡觉得实在难办。
要是去找二哥,理由也不好解释,卜凡一时间苦恼的不行。
祁戌见他一直皱眉,说:“怎么了?”
卜凡摸了摸自己鼻子,说:“我可能暂时回不了老家,要不我找个旅馆住几天?”
叶一夏说:“旅馆更不安全。”
叶一夏和祁戌的老家不在这边,要是在同城的话,就让卜凡过去住几天了。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说:“你可以来我家。”
卜凡惊讶的说:“原来你家就在这边啊?”
北堂第五摇头说:“不是,只是在市区有一套房子。”
卜凡一听,心里暗搓搓的对手指,原来是有钱人,他之前也听陈医生说了,北堂第五家里好像特别有钱,不止如此,第一次见苏久兮的时候,苏久兮跟着一堆小弟,看起来趾高气扬的,但是小弟一说北堂家,苏久兮也有三分忌惮。
卜凡有点心里哆嗦,那北堂第五的家人岂不是要住在那边,这样多不好,自己过去的话,实在太尴尬了。
北堂第五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一下就明白了卜凡的心思,慢悠悠的说:“空房子,没人住。”
卜凡:“……”有钱人啊!
北堂第五突然站起来,说:“收拾东西吧,带点你的换洗衣服,我那边东西都是齐的,不用带太多。”
卜凡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北堂第五已经开始帮他收拾东西了,何止是北堂第五,祁戌和叶一夏也是手脚麻利的帮他收拾东西,一副赶他走的样子。
众人快速的收拾了几样东西,准备趁着时间不晚,赶紧送卜凡出学校,因为是北堂第五家里,钥匙和地址只有他有,所以北堂第五打算亲自送卜凡过去。
收拾好东西之后,北堂第五打电/话约了一辆出租车,就停在学校门口,等车差不多到了,北堂第五穿上一件黑色的大兜帽风衣,提上行李,就带着卜凡往楼下走。
卜凡腿脚还不利索,大/腿/根仍然隐隐的发疼,跟着北堂第五快速的下楼,两个人走到一楼传达室旁边的事情,卜凡突然站住说:“糟了,我手/机落在楼上了,我得上楼拿一下。”
北堂第五拦住他,说:“你别去了,你腿不方便,我上去拿,你拉着箱子,先上出租车,我马上回来。”
北堂第五说着,迈开大长/腿,快速的往楼上跑去,他的腿很长,跑的很快,几步就上了楼。
卜凡只好提着箱子出了楼门,一直往学校外面走,天色昏沉,马上就要黑了,初秋的天气晚上有些凉意,这几天又下了小雨似乎要降温,卜凡把大衣的帽子兜起来盖在头上,然后加快了脚步,往学校外面走。
学校外面果然停着一辆出租车,后座的车门半开着,似乎在等乘客,卜凡看了一眼车牌,赶紧拉着箱子走过去。
卜凡想要把箱子放在后备箱里,不过司机一直不开后备箱,卜凡就隔着玻璃往司机的驾驶位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卜凡突然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也不知道卜凡看到了什么,随即快速的甩开箱子,猛地向后要跑。
这个时候出租车的车门“嘭!”的一声打开了,一个男人冲出来,一把抓/住要逃跑的卜凡,勾住他脖子将他往后拽,另外一手使劲捂住卜凡的口鼻,因为天色昏暗,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根本没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卜凡使劲挣扎了两下,他的身量不矮,虽然有些瘦,但不是麻杆,还是有些力气,猛地屈肘,“咚!!”一声撞在那个男人的胸口上。
男人吃痛,差点松了手,似乎被卜凡的反/抗激怒了,突然一掏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根针管,里面的液/体是黄/色透/明的,针管壁上沾了一些斑驳的血迹,或许液/体本身是白色透/明的,因为这些残留的血迹,所以才呈现一种很脏很陈旧的淡黄/色,针头也斑斑驳驳的,猛地扎向卜凡的脖子。
“唔!”
卜凡疼的一个激灵,感觉冰凉的血液猛地被推了进来,顺着他的脖子流窜全身,一股冰冷和眩晕一下冲击着卜凡的大脑,卜凡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喘不过气来,眼睛圆睁着,再也抵/抗不住那种眩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卜凡一下晕倒在地上,那个男人拽起卜凡,仓皇的将他塞/进出租车的后备箱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人从马路对面疯狂的跑过来,竟然是苏久兮,苏久兮刚才被卜凡的走路姿/势刺/激到了,还以为卜凡和北堂第五已经做过了,自己没戏了,于是心情不好的去外面逛逛,没想到刚回来,竟然发现有人将卜凡塞/进出租车里,而卜凡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疲/软,一看就不对劲。
苏久兮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大喊了一声“卜凡!”,快速的冲过去,然而那个出租车开得很快,立刻发出“噌——”的一声,飞快的冲了出去。
苏久兮大喊着追了好远,但是根本追不动,赶紧回头往学校跑,“嘭!”一声,猛地撞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差点坐了一个屁墩儿,抬眼一看,竟然是陈陌。
陈医生换下了白大褂,似乎准备去吃晚饭,脸色有些凝重,看起来也在想事情,才没有看到冲过来的苏久兮,陈医生赶紧搂住要倒的苏久兮,变脸一样笑起来,说:“小侄/子,这么急匆匆的跑哪去?”
苏久兮没空和他扯皮,焦急的抓/住陈陌的袖子,说:“卜凡被抓/走了!”
叶一夏和祁戌还在宿舍里,北堂第五和卜凡下楼没多久,突然有脚步声来了,然后宿舍门被打开了,叶一夏回头一看,来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兜帽长风衣,那不是北堂第五吗?
叶一夏往外又看了一眼,没看到卜凡,惊讶的说:“北堂你怎么回来了,卜凡呢?”
“北堂第五”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手脱/下自己的兜帽,黑色的兜帽下面,根本不是北堂第五硬朗英俊的面孔,而是一张清秀的脸。
“卜凡!?”
祁戌和叶一夏都是一怔,他们以为是北堂第五回来了,结果卜凡竟然穿着北堂第五的大衣回来了,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卜凡进了宿舍,赶紧关上/门,跑到北堂第五的书桌前,拉开他的抽屉,从一堆草莓糖里刨到了一个类似于平板电脑的东西,快速的打开。
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学校周边的地图,还有一个移动的小红点,正在飞快的移动着,好像是……定/位/器。
叶一夏都傻了眼,一向淡定的他都忍不住惊讶了,说:“怎么回事?北堂呢?”
卜凡挠了挠下巴,说:“其实我在看到那个女生脖子上的针眼的时候,想到了几个巧合,北堂说他要钓大鱼……”
他说着,手指曲起来敲了一下平板,笑着说:“现在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