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苦恼的时候注意到院子里,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壮硕的身形不难看出是晴儿小姐。
只见她提着一桶气味刺鼻的腥红色液体,桶身大概有半米高,提起来很是费力。虽然,她的步伐是晃晃悠悠,但是,内心是坚定不移!
雄赳赳气昂昂地朝书房走去,到了门口,还知道敲了敲门。
当然没有人回应了,她新上任的老公还在树上观察着。
等了半天,她终于破门而入,将屋内扫视一圈却没有发现要找的人,心有不甘的走出来。
陈硕已经成功从树上跳下来,远远的望着她,略微好奇,她半夜三更的来这里,不会是要夜袭吧?
晴儿瞅见自己相公刻意保持的三米距离,撅了撅嘴,撒娇道:“相公,人家来看你了,爹爹还让我带了补品。”
“什么玩意?”
“鹿血啊!爹爹说这东西对男人是大补。”
“……”
我摔,你那大一桶都可以用来泡澡了!再看看上面漂浮的血沫子,这么新鲜的东西喝下去非要把人补死。
“相公,你不要光看着,快点来帮帮人家。”
“那个,我这两天肠胃不舒服,你还是把补品送回去给宰相吧。搞不好,明年的今天,你就能收获一名弟弟妹妹。”
“哈哈,相公好坏!竟然调戏人家。想和人家生小宝宝就直说嘛。”
苍天明鉴,绝对没有!
“相公,这夜色已深,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着,毫不娇羞的扬起双臂朝陈硕扑过来。
然而,她那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的冲劲,带动整桶血泼在陈硕的身上。
被血泼到的下半身感觉到一丝丝特殊的凉意,如同冰镇雪碧浇在夏日炎炎的身上。
诧异的陈硕朝下看去,却正对上晴儿探究的眼神,听见她怯怯地问:“相公,你没事吧?”
眼皮直抽抽的陈硕恶狠狠的反问:“你是不是瞎啊!”
“爹爹,爹爹救命!”
突然,宰相带着一队侍卫从院外冲进来,眼睛划过一地狼藉,接着瞪了一眼趴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女儿,关切的问:“贤婿,你还好吗?”
死死锁定住陈硕被血沾染的地方,如果那位道士说的是真的,这桶黑狗血至少能让这具身体上冤魂动弹不得。
可惜,灵活的陈硕抖了抖自己湿漉漉的裤腿,扬着眉问:“不过是湿了一件衣物罢了,宰相不用亲自来慰问吧?”
“咳,我是顺道路过,听见晴儿的惊叫才会进来的。若没有其他事情,你就早点休息吧。”
“等等,晴儿既然是我过门的妻子,今晚就留下来吧。”
“爹爹!我不要,不要啊!”浑身抖得更厉害的人,用尖厉的声音反驳。
“晴儿,听话!你既然已为人妇,就要守妇道。况且,他就是你的相公,还不快去伺候。”
宰相带着众人散去,无依无靠的晴儿才慢慢的挪过来,行了礼,怯懦的说:“相公。”
“嗯,你想睡地上还是睡床上?”
“一切都听相公的。”
“都听我的?那你告诉我,今天晚上那桶是狗血吧?”
“啊?我不知道相公在说什么。”
“不知道?”陈硕故意把声音压低,嘶哑着嗓子说:“可是,那桶狗血把我灵体伤到了,我必须要采阴补阳才能活下去啊!”
“啊~~救命啊!”晴儿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扔下瘫倒在原地的人,陈硕走到里间去换衣服。来着这几天,终于不用再书桌上硬凑活了,能够躺在柔软的榻上休息了。
脑子里得意洋洋的想:虽然宰相怀疑的没错,自己就是借尸还魂。但是,自己可是和地府签了用工合同的魂儿,跟一般的孤魂野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怎么说呢,这叫奉旨还魂!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陈硕瞥了眼在墙角睡得香甜的晴儿,十分怀疑这位小姐的身份,不是说千金大小姐床铺下面,只要放一粒豌豆都会彻夜难眠么?这位也是够不挑拣了。
今日进宫上朝,还没有选好站的地方,就被陌生的大臣团团围住。
“刘状元,听说昨日圣上亲自教您作画了?”
“刘侍郎,您真是好福气啊,不知何时能让我们一睹大作啊?”
抽空抬眼看到榜眼和探花两人鬼鬼祟祟的神情,你们这么八卦,家里人知道吗?
机智的陈硕选择站在宰相身边,利用老丈人的身份,来打发层出不穷的吃瓜群众。
旁边有大臣看出不对劲,但是被宰相若有似无的眼神压下去,就怯怯的退回自己的位置。
等到皇帝上朝之后,一眼就瞧见站立在左边第一排的陈硕,愣了愣神,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整个朝会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进行,一副天下太平的景象。
直到太监宣布下朝,大臣们陆陆续续往外面走,不时有人回头瞟一眼陈硕,眼神中说不清的是震惊还是钦佩。
一头雾水的陈硕刻意走在人群前面,一转弯又躲在拐角处,趁三五成群的大臣往外殿走,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后面听闲话。
“新科状元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有侍郎的官位就敢站在宰相旁边?”
“嘘,圣上都没说话,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对啊,我瞧着圣上不仅不生气,甚至对这件事情是默许的。”
“那不成这朝堂以后都是宰相的地盘了?不成,我要面圣!”
那位冲动的大臣一回身就撞见侧着身子偷听的陈硕,双方的表情都有些诡异。
“呵呵,你们接着聊,我先走一步。”
撇下目瞪口呆的大臣,陈硕以竞走的姿势逃离的宫门。还好今天上朝没有蹭丞相马车,所以下朝回家的路上陈硕才能松一口气。
结果路上却遇见拦马车的人,猛地从座位垫下来的陈硕,揉了揉受惊的臀部,寻思着宰相大人不会颠来倒去就这一招吧?偷偷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
只见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跪在马路中央,一边磕头,一边哭诉着:“救命啊!请青天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