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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经汇与那赤背人赌赛,我忍不住瞥了假明瑶一眼,假明瑶恰也扭头看我,我心中不自然,避了开来,余光中,感觉她仍旧是在看我。
我心中忍不住暗暗的想:这个假明瑶,究竟是不是何卫红呢?
忽听叔父说道:“他们两个比赛闭气,难道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他们比一天一夜?!”
铜铃收魂使看向叔父,突然一笑,道:“咱们当然不能在这里干看。”
叔父道:“接头的人到底在哪儿?!”
铜铃收魂使道:“先不忙着接头。”
叔父焦躁道:“到底咋着!?”
铜铃收魂使道:“尊客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不是还有一场赌命之局,没有进行么?”
叔父一怔,脸色顿变。
老爹、三叔等人也纷纷对视,眼神凝重起来。
我心中大惊,还不确定我们的真实身份是否已经彻底败露,只勉强笑道:“我们是在进赌城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赌命,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赌城的规矩,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咱们是自己人,自己人也非要赌么?”
“自己人?哈哈哈!”忽有笑声由远及近,接着,一阵脚步声也橐橐传来,竟似是有千军万马齐步踏地一样,我不禁循声望去,只见数以百计的身着黄色衣袍的汉子从大厅的四个角落里潮水般涌进大厅。
当先一人,黄衣黄帽黄靴,打扮的非僧非道非俗,长身玉立,形貌俊朗,看模样,不过是三四十岁的年纪,神态怡然,正是那些黄袍徒众的首领。
他身旁另有两人,也是黄衣黄帽黄靴,只不过颜色淡些,帽子也轻便,显见是两个副手。
那为首之人步履从容的走上前来,笑吟吟道:“麻衣陈家的人,什么时候与赌城是自己人了?”
我心头一震:“到底还是被识破了!可究竟是怎么识破的呢?刚才三叔和他们对暗语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
叔父却嘿然一笑:“好哇,认出来了!那老子也不必装了,早他娘的忍不住了!”一把扯掉发套、假胡须和披在外面的衣服,擦了一把脸,露出了本来面目。
老爹回顾蛇皮袋收魂使,道:“你刚才带人出去,说是准备赌赛的器具,其实是召唤他们来了,对吧?”
蛇皮袋收魂使“哼”了一声,道:“对付麻衣陈家的人,费些事是应该的。”
三叔道:“我就奇怪,接头这么大的事情,一再推诿,必有缘故。让我们来看赌命的局是假,拖延时间倒是真的。大哥,看来你刚才的预料果然是对的。”
老爹点了点头,道:“就是不知道,咱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叔父一把扯住马人圭,骂道:“肯定是这东西通风报信的!”
马人圭惊道:“不是我!”
“不是你才怪!”叔父挥手便是一掌,冲那马人圭当胸拍去,马人圭惊呼而退,见逃不过叔父的掌力,便硬着头皮伸手来挡,只听“砰”的一声,马人圭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凌空跌飞在地上,略挣扎了下,便一动不动了。
叔父“呸”了啐了一口,骂道:“活成这样,也真他娘的够够了!”
两个收魂使面面相觑,脸上各自骇然。
那为首的黄冠男子却并不惊讶,而是怡然道:“你们入了我的彀中,倒好像一点也不慌张,倒真不愧是麻衣陈家的人。”
老爹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有什么可慌的呢?”
那黄冠男子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诸位都是当世豪杰,却以身犯险,误入彀中,在这顷刻之间,有粉身碎骨之险,如此,也不慌么?”
老爹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这世上的邪教异端,从来都是遇到我麻衣陈家慌张,还未曾听说,我麻衣陈家遇到邪徒反而慌张的呃。”
那黄冠男子点点头,道:“不愧是麻衣陈家的人,相脉巨擘,果然是巧舌如簧!”
叔父道:“你废话倒是不少!我问你,你是不是异五行土堂的堂主齐恒?!”
齐恒一怔:“你认得我?”
老爹道:“二十年前以山术土法名震江湖的‘大悲手’,便是你吧?”
齐恒又是一怔,道:“连我的底细,你也知道?也是了,敢假冒北木堂的人,来此接头,必定是对我五行教熟之又熟了。”
老爹叹息一声,道:“就是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从贼呢?”
“贼?”齐恒“哈哈”大笑,道:“自古以来,窃钩者为贼,窃国者为诸侯,胜者为王败者寇!你说我是贼,我还说你是贼呢,是贼非贼,岂能你我一言定夺?”
老爹摇摇头,道:“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话不投机,自也不必多说了。”齐恒道:“看来,相叫诸位投诚,怕是不可能了……”
“投诚?”叔父骂道:“放你娘的拐弯抹角屁!”
齐恒一笑,指着身边的两位副手,道:“这两位是我土堂的副堂主,秦元庆、董神通。”
叔父道:“什么腌臜东西,也敢叫神通?”
董神通冲叔父怒目而视,叔父道:“你再瞪眼,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董神通倒是真的不敢再瞪叔父了。
齐恒笑道:“还未请教诸位的大名。敢问是麻衣陈家的哪些高人?”
“想套我们的底细,倒不用如此。”老爹道:“敝人陈汉生。”
齐恒脸上笑容顿失,愕然道:“神断先生?!”
叔父道:“我是陈汉琪!”
齐恒大惊失色:“相脉阎罗?!”
三叔伸手指着六爷,道:“这位是陈天福老爷子。”
齐恒骇然道:“麻衣陈家天字辈尚有人在?!”
六爷冷冷道:“尚在的人多着呢!陈家别的不多,就人丁兴旺的很!”
三叔微微一笑,道:“在下陈汉昌。”又指五叔、七叔,道:“这两位是在下的族弟,陈汉名、陈汉礼。”
齐恒面如死灰,道:“麻衣五老中的前三老全都到齐了……”
娘冷哼一声,厉声道:“还有我呢!我姓曾!名字就不必说了吧!?”
齐恒朝娘看了一样,悚然道:“你,你是曾子娥?”
娘道:“你说呢!?”
那铜铃收魂使突然扭头便走,叔父早已看见,闪身跳出,凌空一抓,厉声喝道:“回来!”
那蛇皮袋收魂使也在此时急抽身往厅外闪去,三叔只一晃,便挡在了他的面前,笑吟吟道:“阁下,想要去报信么?怕是有些晚了啊。”
六相全功中的“提千斤”修炼到极致时,有“隔空取物”之能,叔父没有挨着铜铃收魂使,只凌空一抓,劲力外吐,便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着了那铜铃收魂使的衣领子,把他隔空拎了回来!
那铜铃收魂使向来爱笑,此时此刻却再也笑不出来了,隔空倒飞时,急忙晃动铜铃!
“当!”
铜铃响动,异常难听。
我吓了一跳,情知那铜铃厉害,唯恐叔父有事,连忙飞起一钉,“叮”的一声响,击在那铜铃之上!
那铜铃倒也结实,并未碎掉,只是从铜铃收魂使的手中掉落在地上。
几乎是在铜铃收魂使动手的同时,蛇皮袋收魂使也冲三叔张开蛇皮袋,“呼”的一团黑气,裹向三叔,三叔却不躲闪,反而向前,骤然喝道:“咄!”
这一声“咄”,响彻楼宇,整个第四层都为之震颤,那正是六相全功中的龙吟功力!
那团黑气,还没挨着三叔的身子,便被震的形消影散。
蛇皮袋收魂使大惊失色,三叔趁隙欺身向前,劈手一把夺去蛇皮袋,左手又一掌,击在蛇皮袋收魂使胸口,那收魂使“哇”的一声,鲜血狂喷,仰面便倒。
“嗬!”
正在观望三叔这边,猛听见一声闷哼,回头看时,只见两道黄影从空中坠落,跌在尘埃中,却是秦元庆和董神通。
六爷正威风凛凛的收功。
陈汉名、陈汉礼则冲着一干黄袍徒众跃跃欲试,那些人,无一敢上前来。
叔父把铜铃收魂使举在空中,冷笑道:“我侄子还没有通报姓名,你就要走?想得美!你给老子记好了!刚才打落你狗铃铛的人,是我侄子,陈弘道!”
这一场变故,起的委实太快,铜铃收魂使骤然抽身而走,根本没有任何征兆,蛇皮袋收魂使几乎与他同步,两人无非是想要去报信,可叔父凌空把铜铃收魂使抓回来,又是一瞬间的事情,三叔又拦住了蛇皮袋收魂使,举手投足之间将其拿下,秦元庆和董神通急出手相助,却被六爷击败,我连六爷如何出手的都没看到,更不用说赌城一干人能否反应过来了。
齐恒看着秦元庆和董神通从地上狼狈爬起来,苦笑道:“麻衣陈家,还真是,咳咳……名下无虚。”
老爹道:“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慌了吧?异五行,我是放在眼里的,所以才会带来这么多人来,可是,区区一个土堂,就想把我们留下来,嘿!你也忒看得起自己了!”
“对!”叔父道:“你们这些人,得全部交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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