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三月的风很冷，很刺骨。
我缩起脖子，不好意思的跟陆野说“师兄，我知道楼下有个咖啡馆，一起去那里坐坐吧，这里太冷了。”
“好啊，你带路。”
因为时间比较早，咖啡馆也才刚开门。
我和陆野坐在角落的位置，服务生小姐将两杯咖啡端到面前，我和陆野两个谁都不急着说话，我向咖啡里投了两颗糖，陆野朝他的杯中不怕甜的倒奶。
呵，两人的行为简直像是无声的比赛。
“我说，大师兄你以前就认识于哥，那你知道于哥今年多大了吗？”
陆野愣住，手依旧搅拌着咖啡答“你问这个干嘛？”
我笑“还不是于哥总是倚老卖老，却又不肯告诉我们他真实的年纪我才问你的呀。”
陆野也笑“老师以前就这样呢。”
“是吗？”我低头饮了口搅匀的咖啡，瘪嘴，不得不说，咖啡即使加糖对我而言也太苦了。
“师兄如今做的是什么项目不妨说来听听。”
“是一个广场的雕塑设计，需要几名设计师。”
我挑眉“师兄想让我加入是参与项目的哪个部分呢？”
“设计师，于哥已经答应参与我们的设计策划，师妹是我看好的新锐设计师哦。”
用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校内学生做设计师？
“师兄，会不会太荒谬了，我自认为还不够格的呢。”
“师妹不想参与？”陆野眉头一皱，好像要一言不合就动手。
我笑容敛起，冷着脸将一颗糖丢进咖啡里，咖啡嘣一声溅起。
气氛一下子凝重，陆野盯着我，我笑。
“师兄，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有话好好说。”
陆野哼了一声“是你救了陆铭风的吧？”
陆铭风，妖族妖力高超的妖精。他的伤是被我医好的。
我心里一顿，知道陆野果然是要找我麻烦的。
“师兄，我的前二十年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妖，而在我知道以后，我的世界就变了，世界的法度也变了，我不可幸免地也变了，可我一直还是想遵纪守法，想要为国效力的，如果有人给我这个机会。”我的态度极为诚恳，只是不知道陆野是怎么想我的。
在我小心提防的目光下，陆野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心从紧张变成淡然。
我抿了一口咖啡，只听陆野说“你知道我们曾经向藏匿妖精的山上发动过攻击吗？”
我顿住，口里的咖啡在味蕾上迸发出苦涩的味道，我忍耐两秒，皱着眉吞下。
“我并不知道此事。”
“陆铭风找你救他都没说原因？”陆野的语气让我觉得他不信我。
但是我只能说我知道的。
“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被谢广澜逼问……一些事，所以我打伤陆铭风跑了，后来老板娘让我回去治好陆铭风，她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不得不做，我看见陆铭风的时候，的确，我怀疑过，但是毕竟我对这个新的世界了解不多，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能先救陆铭风。”
“你说你能打伤陆铭风？”陆野的表情像是十分惊讶，那么他到底掌握我多少事？会不会他根本不知道我血脉的事情，只是以为我会救人？
我猜不准。
“侥幸，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和陆铭风曾经是好友，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他对我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你说你不知道妖精的事，那么你怎么能救那些妖精的？你身上有不一样的能力？那是什么？”
陆野此话一出，我立刻猜到他果然不是很清楚我的事情。
那么我就不能和盘托出，若是陆野知道只有我能救妖精，不用说，我肯定不是死就是被官方拘禁。
“我也不清楚我的能力，每次救那些妖精，也只是为了活命和保住家人而碰碰运气，我也不敢告诉那些妖精其实我的能力不稳定，但是幸好他们也没发现，像之前，谢广澜生病我第一次就没治好，后来反复几次，才算好了。”
“那你要跟我回去研究一下吗？我们有专门研究妖力的科学家。”
当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我心里冷笑，我还真没有这个兴趣。
“我的家人还掌握在他们手中，我还不能走，我要保护我的家人！”
我握着拳头，颤抖的样子看在陆野眼中，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我的，但是我要表达的就是我很无能，我被胁迫，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绝对不能去当小白鼠！
“师妹的担忧是对的，是我考虑不周。”陆野冲我温和的笑。
“师兄明白我就好，我生怕被人误会。”我表现出对他的理解十分感动。
“师妹要知道人和妖，自古不两立，要么我们控制他们，要么他们反噬我们，这些年虽然我们费尽心力将妖精逼进一个快灭绝的选项上，可这些妖精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在官方插入了很多人，抵抗对妖精作战的行动，一次又一次，我们损失惨重，若不是末法时代即将到来，这些妖精可能对我们还有恃无恐。”
末法时代？这个词好耳熟，陆铭风曾经说过，谢广澜也说过，陆野也说。
可是又不一样，陆铭风说的是已经进入末法时代，谢广澜虽然还有妖力，但是也是说已经进入了末法时代，只是某些妖力高深的还没有完全失去妖力，而陆野说，即将。
为什么？他们三个人说的都有些许差异？
是认知的不同，还是这个末法时代本身就是不好界定的？
“末法时代是指没有法力的时代吗？”我状似好奇的问。
陆野瞥了我一眼，笑着回答“的确就是这个意思，人为的进入没有法力的时代。”
人为？
“人为的末法时代吗？”
“师妹应该知道南城的空气里有一种对妖精不好的气态毒素吧？”
“听说过，很多妖精都是吸了……”我了然，对空气中注入毒素，让妖精失去妖力，直至死亡。
强制的人为造成的末法时代！
“师妹果然聪明，你已经懂了吧。”
懂了，可是也太残忍了吧？
“师妹，在空气中放毒只是第一次小试牛刀，以后你会见识到真正的末法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