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的手蓦然握紧。
楚瓷有些吃痛,睁大了眼睛看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分明闪动着不愿意。
但是她并没有抵抗,只是用无声的对视表示着她内心的不情愿。
傅珩将视线从她的眼睛上移开,低着头,将她的脸捧起来,然后慢慢地沿着她的唇瓣吻着。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她,但是同时他又将她禁锢地很紧很紧,像是怕她逃离一样。
明明房间里面温度不低,但是楚瓷一直在发抖,身形不住地颤栗。
她的手抓着傅珩的浴袍,颤抖到不行。
心跳很快,她闭着眼睛,拼命压制住内心的那股子慌乱,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明明又不是第一次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会怕成这样。
傅珩也感受到了她的不自然,从她的唇瓣上离开,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问道:“不愿意?”
楚瓷别过脸去,侧脸的弧度柔美却带着意思冷意。
傅珩眸色暗沉了几度,然后将她推开,最后淡漠无声地躺在她的身旁,脸上表情寡淡如水,眼神更是含着一抹犀利和嘲弄。
过了一会儿他说:“回去后给我乖一点,不要整天惹我生气。“
他将手垫在后脑勺下面,声音淡的听不出几分情绪:“我不高兴就想拿人开刀!”
这个世界向来都是属于有钱又有权势的人的。
傅珩从小家庭生活优越,几乎没有人敢惹怒他,所以他也不是那种生气了和你讲道理的人。
楚瓷想反驳他,但是却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反驳,或者说她已经放弃了和他对抗。
她身上有太多的弱点,足够被拿捏住。
最后她沉默无息关了灯,躺在他身边,闭着眼睛,安静地呼吸睡觉。
傅珩在黑夜里面听着她的呼吸,再一想到她面无表情冷淡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
那天吵架后她的话再次排山倒海向他涌过来。
她说对他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讨好他而已。
她说跟他在一起一点快乐都没有。
傅珩在黑夜里面的眸子仿佛要涌入这无边的黑夜,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想到这个女人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更是浑身难受。
所以他冷笑着开口:“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楚瓷在黑夜里面倏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死死咬住了嘴唇,最后归于平淡:“我知道了!”
不就是不和他吵架吗?
可以啊,装个瞎子和聋子而已,就当自己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好了。
随后男人的嗓音淡淡响起来:“过来!”
套房的床很大,楚瓷缩在另一角,听他这样说,犹豫了半秒,开口:“不是要睡觉了吗?”
男人没说话。
向来沉默是最好的威胁。
楚瓷忍了忍,慢慢挪了过去,随即就被男人一把搂在怀里面。
他的呼吸有些炙热,喷洒在她的脖颈处:“让我抱着你!”
楚瓷身体僵了几秒,但是傅珩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这样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见到他这样,楚瓷一颗心渐渐放松了下来,她也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划过了一丝叹息。
…………
第二天的时候,楚瓷才知道傅珩在a大有一场讲座。
因为讲座时间定在了晚上,一个小时,七点开始,八点结束,然后回宜城。
傅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问楚瓷有没有想要去玩的地方。
但是楚瓷又不是第一次来a市了,大部分景点她都已经去过了。
傅珩也没勉强,说他还有点事情,让她呆在宾馆,晚上的时候接她回去。
楚瓷不知道傅珩有什么事情,猜想他大概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点点头,说她待会儿去a大找楚暄,和他告个别。
傅珩离开宾馆后,直接开车去了郊区的鸿化寺。
不是周末,香客还不算多,傅珩沿着向上的石阶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了山顶的寺庙。
他是鸿化寺的恩客,前几年雷雨天寺庙被毁了,后来社会募捐的时候,傅珩捐了一大笔钱帮助寺庙重建。
扫地僧认识他,一见到他就双手合十:“傅施主来了,一叶大师在运缘阁等您。”
傅珩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一叶大师也算是半个名人,鸿化寺是江南名寺,一叶虽然不是住持,但是上流圈子的人都喜欢来找他算命让他指点人生。
傅珩因为给寺庙捐了一大笔钱,所以和一叶大师见过几次面。
出于感恩,一叶大师主动提起要给他算上一卦,但是傅珩对这些没有太大兴趣,他这种自负的人,向来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面的,又岂会听信别人的话。
但是那次他在圈子里面一个聚会上又碰到了一叶,大师看了一眼就说:“傅先生财官太旺,故……”
那后半句一叶没有说出口,一来是当是傅珩心思根本不在,二来是他怕说了会惹贵人不高兴。
运缘阁里面点着檀香,气息让人安神。
傅珩跪坐在榻上,看着对面的人,笑道:“大师上次对我说的话还剩一半没说出口,所以我好奇特意过来问问!”
一叶也笑,温和慈祥:“傅先生不是不相信这些吗?”
“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求心安!”
一叶望着他:“那您今日过来,可是要算上一卦?”
“嗯!”傅珩点头,“算姻缘!”
他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和楚瓷的生辰八字,然后递给一叶,“我和我太太的八字!”
一叶双手接过,眯着眼睛,望向傅珩:“那我有话直说,傅先生不要动怒!”
“那是自然!”
“傅先生您财官太旺,故姻缘浅薄。”
财官太旺,姻缘浅薄。
傅珩面无表情听完他说了这一句话,脸上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淡淡瞥了一眼一叶,开口:“继续!”
一叶将纸条递到他面前:“您二人八字为合,为吉,但双方性格却不合,先生个性内向沉稳,不善言辞,女士则性格坚韧,不肯认输,且先生为人慷慨,野心过大,是故得中有失,若是无法把握平衡,则失大于得!”
傅珩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何解?”
一叶摇摇头,“天性使然,无解!”
见傅珩抿紧了唇,眉目深沉的样子,一叶又说:“若想婚姻幸福,则需要双方努力。我只是提点,至于最终的结果,还把握在您自己手中。”
傅珩起身,鞠了一躬:“多谢!”
在他准备走的时候,一叶忽然又叫住了他,从身旁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他:“这是一串檀香小叶佛珠,送给尊夫人的!”
傅珩接过,抿唇:“多谢,等我回去必定诚心感谢!”
他将那个小盒子握在手里面,然后走出了运缘阁。
财官太旺,姻缘浅薄。
傅珩微微抿了抿唇角,眼里落下一层厚重的阴霾。
…………
晚上的时候,楚瓷和楚暄在食堂二楼吃饭的时候,她不经意说道:“我明天回宜城了。”
楚暄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问道:“这么快?”
“傅珩来了!”
楚暄表情一凝,“怪不得?”他眼里透出一丝轻蔑:“你要和他回去?”
“不然呢?”
“回去继续被他羞辱?”
楚瓷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最后她慢慢而且小心翼翼地开口:“没有你说的这么惨啦,他对我很好,是我要求太多了。”
楚暄直接将筷子扔到一旁:“他威胁你了?”
“怎么可能?”楚瓷全身的尴尬细胞都在叫嚣,但是她还是忍着不适说:“我只是想通了,婚姻磕磕盼盼很正常,冷静下来就好了,所以就准备回去和他好好过下去。”
“楚瓷!”楚暄受不了这样的她,但是又不能骂她,食堂这么多人看着,最后他咬紧了牙,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你以后就别哭。”
都是她自找的。
楚瓷默默喝了一口汤:“我知道啊!”
楚暄忍了又忍,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但是他现在无权无势,自己生活尚不能得到基本的保证,又拿什么来和傅珩抗衡呢!
最后他慢慢将拳头松开:“楚瓷,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变强大,拿回楚家的一切,不会让你这么委屈了。”
楚瓷眯着眼睛笑了笑:“楚暄,有志向是好事,但不要勉强,姐姐没有大志向,就是希望你平安就好。”
她从来没希望楚暄有多厉害,能给自己撑腰之类的,就像天底下所有的姐姐一样,只是希望自己弟弟能够好好的平安生活,那就足够了。
两个人默默吃完了饭,楚瓷没有跟他说盛明欢来找她的事情,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六点半了,她于是问道:“你晚上有课吗?”
楚暄摇头,“没有!”
“傅珩今晚在报告厅有个讲座,他是被邀请的嘉宾,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没兴趣!”楚暄断然拒绝,“那是经济讲座,我一个学it的过去多没劲!”
楚瓷想,我还是学新闻传播的呢!
早上傅珩给了她两张票,但是等她到的时候,报告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