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里的照片记录的都是她小时候的画面。
有她爸爸,有楚暄,后面还有沈慕白,有陆湘。
但是唯独没有他。
他曾经对她说人生前二年他不在她的身边,所以以后的日子他都会陪着她过,可是到底誓言浅薄,比不上命运反复无常。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出国,而是看上了人,就直接定下,不管用什么办法,先追到手再说,那么后来是不是她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他们也能更早相爱。
可惜……没如果。
傅珩手指在相册上流连了一会,然后慢慢放下相册。
放下的那一刻,他又翻出了自己相册里面的一张照片,抽出来,那大概是十年前,他夺得高中男子组篮球比赛冠军的时候的照片。
然后神色坦然的塞进了楚瓷的那本相册里面。
想了想,觉得一张照片不能展示自己的帅气的多面性,又拿了一张不知道几年前酒会上拍的照片塞了进去。
…………
楚瓷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御景苑,准备把相册要回去的,但是没想到一开门进来就看见的却是林姨。
看到楚瓷,她有些不好意思:“太太啊,我是过来收拾东西的。”
昨天的陶瓷娃娃还有那枚戒指都是她听先生吩咐,给她寄过去的。
楚瓷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大包东西,都用塑料袋子装着,忍不住问道:“这些东西?”
林姨颇为尴尬:“先生说扔了!”
楚瓷也没说什么,扔了就扔了吧,没什么好值得怀念的,她看着林姨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是来拿东西的,先生走了吗?”
最好是走了,那样就不用见面了。
“在的,在的,应该还在卧室。”
楚瓷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快十点了。
她没说话,抬腿就朝楼上走去,敲了敲卧室的门,没有人应,她想了会,拧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人,偌大的床上随手扔着男人的西装、领带,手机。
浴室的灯开着,隐隐传来水声。
这个点在洗澡?
楚瓷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直接走到放相册的柜子前面,蹲下,拉开,没有。
眉头皱起来,楚瓷翻了翻,还是没有。
她站起身来,走到床上翻了翻,还是没有,难道是她记错了,还是傅珩把拿走了。
本来想着拿到相册就走的,现在她只好坐在沙发上等着洗澡的男人出来。
等了足足半个钟头,浴室的门才施施然的打开。
楚瓷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男人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英挺俊逸的脸上还犹带着水珠,他就随手围了条浴巾出来,肌肉分布的很均匀的身材毫无障碍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秒,然后用毛巾随意擦着头发,随口说道:“来了很久?”
楚瓷忍了忍,“我的东西呢?”
傅珩迈着步伐走过来,将毛巾扔在一旁,然后打开床头柜,将里面放着的相册拿出来,递给她:“是这本吗?”
楚瓷急忙走过去,看了一眼封面,点头,“就是这本,给我吧!”
傅珩递给她,却在她伸手接过的时候用了力。
楚瓷一下子没有抽出来,再用了力,还是没有抽出来,她怒了,抬着眼瞪着男人:“给我!”
“不是正在给吗?”傅珩似乎很无辜。
楚瓷一咬牙,用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相册抽出来,但是纹丝不动,她瞪着男人,语气很不好:“松手啊!”
傅珩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松手,楚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向后仰去,电光火石之间,她的手摸到了一块布料,然后下意识就抓住了。
楚瓷站稳了,才意识到自己抓住了围着男人下|半身风光的浴巾。
她心一紧,手一松,浴巾就掉了下来。
那一刻,楚瓷心头一万个草泥马奔过,她两眼一闭,想要转身就跑,但是胳膊却已经被男人抓住了。
傅珩的声音清澈甚至还一本正经地说:“你把我浴巾拽掉了。”
卧了个大槽的,这男人要不要脸,楚瓷依旧闭着眼睛,想跑但是胳膊被他抓着根本动不了,她一咬牙:“浴巾掉了,你自己不会捡起来吗?”
“是你拽掉的。”
傅珩唇角勾着淡笑,但是偏偏语气正经无比,仿佛很认真地跟她在分析讨论。
“你要不要脸啊傅珩!”楚瓷发誓要不是他现在光着身子,她一定会转过身踹他的。
“你扒我浴巾,骂我不要脸?”男人的语气里面深藏着戏谑之意:“还是说……”他的手摁在了她的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贴上来了,“你想……嗯?”
楚瓷大脑里面的弦立刻紧绷了起来,大叫着:“你别过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谁弄掉的谁捡咯!”
楚瓷忍,她闭着眼睛,将相册先放到一边,然后蹲下,将掉落在她脚下的浴巾捡起来,转过身,递给他,“给!”
傅珩也不接,只是含笑着望着她:“系起来!”
他没穿衣服,那带着湿意的气息的喷洒在她的耳畔,楚瓷只觉得全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她一张脸顿时黑了起来,忍了忍没有发作出来:“傅珩……”
男人的薄唇噙着淡淡的笑,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慢慢的朝她靠近,唇间溢出冷冷的低笑。
“嗯?”
楚瓷没办法,拿着浴巾的手颤抖着就要给他系上,但是手还没碰到,就被男人抓住了手。
傅珩捏着她的手,笑了笑,但是眸子里面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还带着怒意:“以后,别的男人这样调|戏你,你也会答应接受吗?”
楚瓷懵了,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跟什么?
但是傅珩这样压迫的气息实在是让她有点害怕,她伸手推了推他:“你别这样,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你还大早上来我家,不知道男人在早上最容易冲动吗?”他目光直视着她,幽冷深沉。
敢情,这成了她的错了吧!
行,她认错,楚瓷点头:“是,我的错,但是我就是拿了相册就走,是谁不要脸一直耍无赖的。”
“嗯,是我。”他低低的笑着,脸凑近,埋在她的颈窝,气息温热落在她的脖颈处:“我不要脸,耍无赖。”
然后他的手就真得不安分起来了。
楚瓷要崩溃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了。
她拼命挣扎着:“你要敢乱来,我就去告你。”
“告我什么?”他的手指慢慢在她脸上摩挲着:“我对你做什么了吗?”
楚瓷一双眼睛都要冒火了,她咬着牙:“滚!”
傅珩定定看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从她身上起来,慢条斯理地系上浴巾:“我十二点的飞机,你想想还有什么没带走。”
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似乎隐隐藏着戏谑和嘲弄,“不要再找借口大早上来见我。”
楚瓷,“……”
她说不过他,索性直接跑过去拿起相册就准备走的,但是临走之前又被男人叫住了。
傅珩走过来,指了指相册:“回忆挺多的,多翻翻,每天至少得看一次。”
楚瓷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走了。
…………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了《周末》杂志社的面试电话。
《周末》杂志是宜城有名的周刊,涉及到的版面从金融娱乐体育各个方面应有尽有。
她大学好多同学毕业了就去《周末》杂志社工作的。
楚瓷面试的时候将自己以前的工作经历讲述了一遍,尤其是把自己拿到了某人独家的专访的事情拿出来标了重点。
这样想来,前夫有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面试她的是《周末》杂志的总编,颧骨很高三十多岁,有名的总编简宁。
简宁显然对她能拿到傅珩专访的事情格外好奇,当即就颇有兴趣问道:“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拿到傅珩的专访的,据我所知他几乎很少接受杂志的专访的。”
当时《rely》杂志刊登出傅珩的大封海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同行都很惊讶,以为只是《rely》的一个噱头,等着被告侵|犯肖像权吧,但是后来真出了相应专访内容,那一个月的《rely》杂志销量创造了历史新高,只不过后来管理不善,内部动荡,很快就被同行给赶超了上来。
楚瓷抿了抿唇,想到了一些往事,她淡定地说:“这个过程很重要吗?”
面试的时候,只有简宁和她两个人,简宁双手交叉,颇有些兴奋地看着她,“是的,很重要,这是你个人能力的一种体现,如果你来了我们杂志社,我们会根据你的个人能力给你分配任务。你可以直接去给商界大亨做独家专访。”
她的目光灼灼,似乎很兴奋,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多年不可遇能力极强的下属的那种期待感。
楚瓷歪着脑袋,有些迟疑,“那我说了。”
简宁合上面前的文件夹,目光温和:“你说吧,我听着。”
楚瓷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带着几分嘲弄和滑稽:“我……跟他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