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到彻夜难眠,反反复复终于尝遍孤枕难眠的滋味。
明明最不屑一顾的就是相思了。
可是到头来患上相思病的还是他。
本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杀伐果断才适合他,但是到底沾染了****就会变得脆弱而又多愁善感。
可是这些话,这些事情也只有说给自己听。
傅珩看着她苍白但是依旧姣好的眉目,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四年里,有没有想过我,就算只是因为恨!”
楚瓷别过脸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想了想,她眼底有些潮湿,但是她很快眨了眨眼睛,将眼底那些雾气散去。慢慢地,语句清晰:“我二十八岁了,不是十八岁,怎么会整天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原来,在她眼里面,想念也只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而已。
的确,她二十八岁了,生活中不只有爱情,还有其他很多东西,所以那些情情爱爱恩恩怨怨在她的世界里面也就只占了很普通的一小部分而已,根本无足挂齿。
傅珩的手顿了顿,半晌唇角勾着凉凉的笑意。
他将目光投向一旁在沙发上坐着肩并肩看书的两个小宝贝,笑了笑。
人都已经回来了,那就好了,至于其他不用考虑太多。
只不过刚收回目光,就听到楚瓷轻轻咳嗽了一声,傅珩急忙将视线转向她,刚刚递到她嘴边的一勺粥因为空气的振动,沾了一点在她的唇边。
她咳得厉害,傅珩急忙放下粥,将她小心翼翼扶起来,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她唇边的污渍。
楚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被呛到了。
傅珩拍了怕她的背,想要舒缓一下她的气息,楚瓷刚刚平复过来,眼风一扫,看到病房的门被推开。
本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气息这一下又不稳了,楚瓷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傅珩皱了皱眉头,看没开口,身后一阵风扫了进来,随即响起来的还有男人的声音。
“哎呀,楚楚,生病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安少昀的中文很好,但是在咬字方面还是有点不标准,特别是他现在说话的语气都有点阴阳怪气,所以楚瓷一下子没忍住,咳嗽的更厉害了。
傅珩皱着眉头十分不悦地回头看他,淡然的眸子里面涌起了一丝不屑还有愤怒:“你吓到她了。”
安少昀一见到傅珩在这里,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大家都是同样优秀的人,而且还算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安少昀比傅珩小了五岁,但是心里面一直暗暗和他较劲来着。
听到傅珩这么说,安少昀的眉梢高高挑起,扬唇:“是么?”
随即他也不看傅珩,径直走到楚瓷的床边,看着她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琥珀色的眼睛里面盈满了关切:“是不是又晕倒了?”
楚瓷点点头:“嗯,不过没大碍。”
安少昀叹了一口气:“最近没吃药吗?”
楚瓷抿了抿唇:“药吃完了,刚回国,国内医院好像买不到。”
“这样啊,那我让人给你买了带回来。”
这两个人对话温情脉脉,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旁边坐了一个傅总裁。
安少昀和楚瓷说完话,又朝着沙发上看书的两个孩子喊道:“绵绵,包子。”
等到两个小孩子从沙发上过来的时候,安少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下次妈妈晕倒了,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么?”
“给你打电话?”一阵不屑的冷哼从他身后响起来:“那要医生做什么?”
他随即起身,走到包子和绵绵的面前:“要是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先打急救电话,然后再打叔叔的电话知道了吗?”
包子:“……”
绵绵:“……”
包子看了一眼安叔叔,又看了一眼傅珩,心想,好像这叔叔比安叔叔还要厉害,所以还是听他的好了。
可是安叔叔每次都在妈妈遇到事情的时候出现,安叔叔也很靠谱的,所以到底要听谁的好呢!
他小手握着衣角思考了好一会儿说:“你们都是妈妈的朋友,你们说的都对。”
这孩子,从小就知道两边都讨好,一点都不知道站在自己老爹这边。
傅珩敛了敛神色,轻轻哼了一声说:“包子,叔叔说的才是对的,你应该听我的。”
“包子,安叔叔的话你不会不听吧!”
楚瓷躺在床上,颇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男人,摁了摁眉心,语调沙哑的开口:“好了,你们真的好吵。”
她本来就贫血,有些轻微的耳鸣,现在这两个大男人在这病房里面叽叽喳喳,互不相让,简直像是有无数的蜜蜂在她耳边转着,简直让人崩溃。
见到楚瓷有些生气了,安少昀立即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对着楚瓷说:“好了,我不说了,楚楚你安静休息吧!”
傅珩冷冷看着安少昀,心里想着这人怎么可以这么碍眼。
本来在工作的时候就要和这个男人见面,偏偏不工作了,想安安静静陪一会老婆(前任),这个人还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简直啰嗦死了,真是有种想让人直接上去一拳的冲动。
但是傅珩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所以他染了笑意看似谦和地说:“安先生,很感谢你这四年对我妻子和孩子的照顾,只不过现在我在了,你可以不用这么操心。”
安少昀眨了眨眼睛:“你妻子孩子,傅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话不可以乱说啊!”
他眯着眼睛,毫不相让:“反正都是我一直在照顾他们,他们也都习惯了。”
还没等傅珩开口,他又转过脸去说:“楚楚啊,是不是又吵到你了,我让他出去吧,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对着傅珩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要不是因为楚瓷,他早就和这个男人争执不下了。
傅珩俊美淡漠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冷笑,他唇角一勾,随即说道:“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关上病房门,安少昀呼了一口气,眉梢挑起,冷冽而又轻蔑的一笑:“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不知道傅总有没有听过?”
傅珩亦是淡笑:“安先生中文不错。”
看着安少昀那张混血而又立体的脸,傅珩冷冷笑着:“安先生替我照顾他们母子的恩情,我会在商场还回来,不过要是你继续纠缠下去,那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在宜城混下去了。”
安少昀没有动怒,眸色微微沉了极度,他笑:“哦,这就是傅总对付情敌的手段么?”
真是好想尝试一下啊!
“情敌?”傅珩挑眉,眼里裹挟着冷意,他勾唇:“你么,顶多算只讨厌的苍蝇而已。”
他怎么有脸说自己是情敌的,真正称得上情敌的人,傅珩好像真是没有遇到过。
从来,在这场爱情里面,他的对手就只有楚瓷一个人。
她赢了,那么他便输了。
她输了,那么他也输了。
安少昀皱着眉头,像是思考着什么,很久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哦,我不是你的情敌,那谁是,沈……慕白?”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名字,久远到好像都已经忘了他的存在了。
四年前那场事故之后,楚瓷和他之间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个名字,沈家一夜就垮了,即便有沈霆强撑着但是依旧是在苟延残喘着而已。
傅珩蓦地呼吸一滞。
安少昀继续无所谓地笑:“听说他在病床上躺了四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楚瓷在美国的时候千里迢迢飞去看他,但是却没有回音。
他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生命也在维持着,可是什么时候醒过来却不得而知了。
那次她请了假,后来见到她发现她眼睛肿的不成样子,应该是狠狠哭过一样。
“听说被人开了一枪成了植物人,做你的情敌果然是下场很惨。”安少昀啧啧两声,然后朝病房里面看了两眼:“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好像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啊!”
家破人亡,朋友要么昏迷不醒,要么下落不明,还有个弟弟至今还在监狱里蹲着。
安少昀可真是佩服傅珩啊,都这样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楚瓷的面前呢!
是想赎罪么,还是纯粹只是因为脸皮太厚。
傅珩看着安少昀那张不屑的脸,勾着唇冷意连连:“你很熟悉她么!”
“是啊,处了四年嘛,总比你一年熟悉!”
傅珩再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的神色。
那又如何,他爱了五年,等了四年,未来又有多少个四年,只要她一天不属于其他男人,那么她总归最后是可以属于他的。
再等下去又何妨。
他不想再和安少昀耍嘴皮子,冷冷丢下一句:“先管好自己的名声再来和我抢女人吧!”
说完又觉得不解气,他眼里闪过冷意,笑:“对了,楚瓷不会爱上年龄比他小的男生,别忘了,她还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喜欢姐弟恋的话,也轮不到你安少昀来上位。
安少昀勾了勾唇角,转身走进了病房,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病容的楚瓷,安慰道:“他被我赶走了,不会打扰你休息了。”
楚瓷轻轻“嗯”了一声,就又听他说:“对了,你朋友的事情,我好像查到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