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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现在已经差不多记起来以前的事情了,甚至很久远的事情都是记得的,关于慕修臣的一切,她都开始有印象。
其实也不全都是恨意和痛苦,也有欢乐的时光,只不过那欢乐太过于浅薄,很快就过去了。
楚瓷伸出手握住陆湘的手:“按照你心里的想法来,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陆湘低着头:“我知道。”
两个人在咖啡管坐了一下午,傅珩就来接人了,他对楚瓷的安全是打了一百二十个心眼,恨不得一天都黏在她的身边。
祁珏今天会部队去了,陆湘最近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她,还一直拍照片,她想不通是谁,首先怀疑的是慕修臣,但是后来一想,他应该没有那么lo,偷偷跟踪自己有什么好处了。
…………
照片传过来的时候,郁晚晚看了眼镜头下的女人,很是漂亮,五官深邃立体,化着简单精致的妆容,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和楚瓷在一起,除了陆湘还有谁?
郁晚晚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慢慢抚上了自己的脸,冷冷一笑。
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陆湘这个名字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噩梦,她从来不曾在慕修臣的嘴里面听到过,但是却频繁从别人的嘴里面听到,就连一向高冷的温女神,谈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都是难以克制的激动。
那个她甚至从未见到过的人却从此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后来她也是凑巧见到了陆湘的照片,那一刻她渐渐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资质同样优秀的女孩,慕修臣却愿意花钱捧她,也明白了温馨之前说的感谢你这张脸的含义。
当替身就要有当替身的觉悟,所以郁晚晚知道却从来不肯说破,可是越到后来她越是发现,其实自己连替身都不是,慕修臣很清楚她是她,陆湘是陆湘。
郁晚晚坐在椅子上慢慢叹了口气,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
“已经确定了吗?”
“嗯,就在西山的一家私立医院。”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她?”
“过几天吧,我带你去。”
“好的,尽量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
温馨最近在医院过得很舒心,慕修臣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几乎没人管她,大概是考虑到她是癌症晚期患者的原因,护士们对她都还算客气,基本上她的要求都会满足,除了自由。
她不上网,但是每天都会看报纸。
从报纸上她知道傅珩和楚瓷再婚的消息,知道这对情侣被万千人祝福,对此,她也只是淡淡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发现自己对傅珩的感情似乎也就只是在他结婚的时候有过不甘心以外,毕竟她享受了他那么多年的照顾。
慕修臣还是单身一人。
中午的时候,护士送饭来她的房间。
温馨正在看书,淡淡道:“放下吧!”
来人将饭盒放下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温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温馨放下书,挑眉,看清来人的脸之后,她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很快就恢复镇定:“稀客,真是稀客。”
郁晚晚将头上的帽子摘掉,道:“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在这里?”
温馨笑:“难为你了。”
“慕少爷真是狠心,毕竟是他曾经爱国的女人,竟然把你就扔在这种地方。”
温馨不语。
郁晚晚继续道:“陆湘回来了。”
“我知道。”
“正因为她回来了,你才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不是么,谁也不肯帮你一把!”
“郁晚晚,不要和我拐弯抹角,我就想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
“带你出去。”
“呵!”一声冷笑从温馨的唇边溢出:“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和楚瓷那个贱人串通一气,毁了我的婚礼的。”
“一码归一码。”
“别了,我在这里呆着挺好的。”
“是么,这种日子,你会觉得好。”
“郁晚晚,你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温馨笑容讥讽:“你以为破坏了我和慕修臣的婚礼,你就能和他在一起,可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陆湘会回来,对不对?”
郁晚晚不说话,算是承认了温馨说的。
“哦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没告诉你。”
温馨的笑容愈发诡谲:“你那次被强暴的事情,其实慕修臣事先就知道了,你以为你买通酒店人员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早就得知消息,所以和人换了房间,你没走错,错的是,你把慕修臣想得太蠢。”
郁晚晚愣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慕修臣事先就知道你买通了酒店人员想要爬上他的床,他只是将计就计,将你送上别人的床,仅此而已。”
“我不信。”
“随你,随便一查的事情,你不用跟我大呼小叫。”
温馨看着她奔溃的样子,眼里的笑容愈发冷冽了,“对于不爱的女人,他比任何人都绝情。”
郁晚晚紧紧握住了拳头,她上前,狠狠捏住温馨的下巴:“这事你也有份。”
“我只是个背锅的而已。”温馨不怒反笑:“这样,他觉得你以后就可以不用纠缠他了。”
郁晚晚甩手就给了温馨一巴掌,那一巴掌用了狠力气,直接将温馨的脸打得偏到了一边去,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我刚出道的时候,你经纪人甩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还给你。”
没等温馨反应过来,郁晚晚再次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你处处排挤我,再送你一巴掌。”
最后一巴掌要落下来的时候,温馨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你放肆。”
郁晚晚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但是言语上不肯输掉一分一毫:“我就是放肆,你能怎么样?”
温馨也是不慌不忙:“我虽然没有自由,但是要是出了一点事情,你不是陆湘,自己考虑考虑吧!”
说完她放开郁晚晚的手:“与其把气撒在我身上,不如去找慕修臣算账,他毁了你的青春,你的清白和名誉,你不找他,在这和我较劲,也是有够蠢的。”
郁晚晚被她弄得后退了几步,模样有些尴尬,最后她理了理头发:“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主意。”
温馨重新拿起书:“慢走不送。”
等到郁晚晚走了之后,温馨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起身去了厕所,等她从马桶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一滩的血迹。
…………
慕修臣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国内出差,听到温馨昏迷之后,他也只是说:“我说过了,让她活着。”
活着才会有痛苦。
活着才会感受到绝望。
他挂了电话似乎不愿意在这件事情多费精神,还有另外一件困扰到他的事情。
陆湘现在选择了祁珏,他是要死皮赖脸去追求,还是大方从容去祝福呢!
这两种他都做不到,可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湘就这样被别人抢走。
说不喜欢都是假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口是心非,当年如果不是顾及到面子问题,很有可能好多事情都已经说开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摁着眉心,有些沉沉的痛。
从小到大,慕修臣都是最为骄傲的那个,他拥有显赫的家世,不俗的容貌,以及前仆后继的女人,所以对于身边的人他都是不屑加上玩票的态度。
可是没想到自己也有陷进去的一天。
…………
周六的时候,祁珏从京都飞回来,就匆匆赶回祁家宣布他的大事情。
祁家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大哥祁徴,小妹祁菲,一家人都齐了。
家庭会议地点,二楼的会客厅,祁太太买的法式窗帘紧紧合着,拦住了外头的阳光,客厅开一盏灯,复古落地灯散发出白雅的清光。
祁珏坐在家人的对面,提着一壶茶高冲低泡,然后有条不紊地分别给祁司令祈太太,以及大哥还有小妹沏上。
祁菲磕着瓜子,将瓜子壳扔在一旁:“二哥,你这么大阵势,干啥呀!”
“别急,待会儿说。”
等到所有的茶杯都泡上茶了之后,祁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坐下来,搓了搓手,说:“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祁徴喝了口茶:“晋升了?”
“不是,不是这个!”
“那还有啥好消息?”
祁家祖籍是北方,后来祁司令来到南方军区,于是一家人都搬了过来,不过说话还是一股子北方味儿。
祁珏抿了口茶:“之前爸妈一直都催我结婚,我也一直没给个确定答案,今儿,我要说的是,我准备结婚了。”
祁菲将瓜子壳朝旁边一扔:“得了吧,二哥,你女朋友都没,和谁结婚去啊!”
“谁说我没女朋友?”祁珏挑眉:“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祁夫人和自己先生对望了一眼,她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子,说:“老二,这……,姑娘人我都没见到,你就说要结婚?”
“下周我就带来给您看,不过您之前也见到过?”
祁夫人皱了皱眉头:“哪个?”
过了会儿,她像是想起来什么,猛然抬头,紧紧盯着一脸笑意的儿子:“上次和我们吃饭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