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你在开玩笑么?”
卡尔虽然看着霍格那严肃的表情不觉他在开玩笑,可卡尔仍不得不这么一问,刚刚能够高兴地回家之时,却听见萨拉的领导者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匪夷所思。
“不,我们得赶回萨拉带上东西。”
这连罗格都无法理解,单单一股暴风雪就足以让霍格怕成这样了么?再说如此邪乎的暴风雪千年恐怕都难得一遇,不然北原早就被暴雪夷平了。
“回去吧,带上行李......”
昏迷一整晚的爱德华终于苏醒,但新来的他还极其虚弱,说起话来有气无力,不过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向着霍格,明眼人都能看出霍格与爱德华肯定共同考虑到了什么东西。
“是因为这股暴雪是吧?”
罗格问道。
“是的,罗格,暴雪还会再度袭来,而且延绵不绝。”
人们从未预言过暴风雪的袭来,为何霍格能够预料?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有理由萨拉的人民看来哪都不会去了,他们当中一阵混乱,质疑之声叠起,多数人想要留在萨拉,没有人想再次跋山涉水的寻找一处宜居之地。
“白色幽魂,村长、爱德华大师,你们所惧怕的是那些东西吧?”
罗格说完,爱德华与霍格眉头紧锁。
“看来你也见到那东西了,那些怪物名为白魇,是极寒地区的恶魔产物。”
“有神灵庇佑的我们有什么理由惧怕恶魔呢?”
罗格拿出圣灵石,那块石头依旧温暖。
“不,白魇虽然被我们称为恶魔,可在众神眼里不过是自然生死轮回中的一部分。”
“是的。”
爱德华说道。
“他们是众神创造的极寒地区的生物,如同我们一样,他们的出现代表着极寒地带的产生,换句话说,寂静冰原受到极北冰海的影响从而拓宽了领域,并且将其改造成为极寒地带。”
霍格点了点头。
“很快,萨拉就无法居住了,到时候我们还是要离开那,早晚都要走,不如尽快出发。”
“我同意你的话。”
爱德华点了点头,尽管无奈,但经验与历史告诉他,必须这么做。
“罗格,如果你还不能理解的话,我给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昏迷吧。”
爱德华朝着罗格说道。
“你认为我是吸收了过多的寒气从而昏迷过去的吗?不,一点点寒风在风之守护的吸收与净化下并不会对我造成过多影响,最多只会躲在火堆旁瑟瑟发抖而已,但我是在寒风中无意被白魇给缠住了,但我无法察觉他们,从而被吸取我的体温。”
爱德华想起时仍旧后怕,他差点就无声无息的死在这种怪物之下,而且到时候白魇会再度寻求拥有温度的宿主,直至周围再无具有较高温度的物体。
“若是萨拉也变成极寒地带,那么白魇将充斥整片天空。”
罗格想起在寂静冰原的遭遇,不禁毛骨悚然。
“若是萨拉将变成那样的白色地狱,那就应该离开。”
卡尔拍了拍罗格的肩膀。
霍格与爱德华的话听起来并不像危言耸听,信任着霍格与爱德华的人们没有再发出质疑,他们中的人或多或少见过极寒地区的景象,没人会想身处其中。
“回去吧,收拾东西去。”
霍格说完,第一个迈开步伐。
罗格一语不发,紧随卡尔与赫达其后。
萨拉已经变冷了不少,度过的这一天是漫长而又沉重的,经历过一场大灾之后,竟没有一个人能够笑的出来,谈话也被沉默所取代,当第二天冰冷的太阳再度升起之时,所有人已经再度集结在村口。
“有想过去哪吗?”
爱德华问道。
“西边霜雪氏族所在的马布里斯山脉附近可能有可以驻扎的地方,不过我们只能在山上搭建村落了,这样也好,靠山资源丰富、霜雪氏族人民也还算友好。”
霍格低头再想了想。
“或许东面大地裂痕在过去也有一片可以发展的区域,只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去向那边,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不过我记忆中东面靠南的地方有一片被群山包围的平地,就像现在萨拉所处的地形一样。”
“东面?我貌似记得有那么一个地方,而且那里并没有氏族扎根,或许可以一试。”
霍格点了点头。
“暴雪若是再度来临,西面的马布里斯山脉或许可以找到一个庇护的地方,可并不能保证完全安全,东面的话......可以躲藏在山洞中,也可以直接朝南逃离北原,确实是个好地方。”
看来霍格是下定决心了。
“走吧族民们,该离开这了。”
霍格轻叹一声。
“老伙计,又得麻烦你带路了。”
“哪的事......”
爱德华笑了笑说道。
“我之前已经带错一次了,你能再相信我已经让我感到意外。”
“互相信任,是萨拉族人所始终秉持的信念,比信仰鲁瓦更为根深蒂固。”
霍格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
行走在北原上无疑是件枯燥而乏味的体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很容易让人觉得疲劳,辛亏有路过的小动物和少见的植被让旅程还算有些趣味,不然这就是单纯的折磨了,更何况这排成一整个长队的人在短短两天里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体验,换谁都受不了。
但辛亏有了同伴,一路上虽然没有游山玩水的乐趣,但至少还有交谈可以化解一下无聊的气氛。
罗格与爱德华并肩而走,现在罗格也有一段爱德华这位大冒险家所从未经历过的冒险了,爱德华自然很想听听罗格一路上的见闻,但他并不心急,毕竟这一路上罗格都在说话,他已经从队尾一直诉说他的故事到队头,换做是爱德华早就已经口干舌燥,可罗格依旧兴趣盎然,显然这一路都令他兴奋。
“见到你平安无事实在太好了爱德华大师。”
罗格率先开口了。
“可我的到来为你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你看这袭来的暴风雪好像专为我准备的一样,想赶我离开这,却不料将我们都赶走了。”
“这不是你的错。”
当然了,没人会认为这是爱德华的错。
“可我的到来让你离开你所爱的家园,这也是事实不是么?”
“是的......”
罗格点了点头。
“但既然连霍格村长决定离开了,那我们就没有再多的理由继续驻守。”
“那肯定让你感觉悲伤吧,所有人听到要走的时候都眼冒泪光,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离开那里的。”
罗格将将衣服中挂着的一颗尖牙拿了出来,给爱德华看了看,罗格衣服穿得一直很厚实,所以爱德华从未知道罗格还挂着这样的东西,这看起来像是某只野兽的獠牙,锋利无比。
“这是我父亲在我出生时就给我挂上的,我至少不用看着这东西去怀念我的亲人,可霍格村长不同。”
罗格四周看了看,发现霍格村长在队伍的中间,所以放心了不少。
“霍格村长的妻子就埋葬在萨拉的周围,霍格离开萨拉的悲痛是我们所无法企及的,既然他都已经决心为了萨拉而搬走了,我们就没有理由再去挽回什么。”
爱德华看了看那个苍老的男人,他身上的那股坚毅与决断竟还背负着如此回忆,离开萨拉是他所做的最大牺牲了,怪不得没有人有一句怨言。
“有个问题我挺想知道的......”
爱德华迟疑了一会,还是开了口。
“霍格的妻子怎么去世的?”
罗格笑了笑。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师,村长的妻子是自然死亡,她太过年迈了,有天睡着就突然起不来了。”
爱德华听后心里一惊。
“那霍格到底多大了?”
罗格思前想后。
“也许......九十五?也许早就过一百了,反正一百岁左右,勉强算作一百岁吧,我相信村长自己也记不得自己的年龄了,他是萨拉村最长寿的人之一了吧。”
爱德华听完一惊,没想到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竟然已经一百岁左右了,他踏遍雷雲,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屈指可数,但在他这个年纪还能在悬崖上爬上爬下的一个也见不着了。
“或许我该在你们这做个记录,询问一下长寿秘诀,没准能发现一条商机呢。”
爱德华说完之后自己都笑了起来。
“你是说百岁老人常年食用冬草身体健康的那种套路吗?”
罗格也噗嗤一笑。
“对,你年纪虽小,懂得可真多。”
这两人从背后看去一老一少、一高一矮笑的却极为融洽。
“发现什么趣事了吗,两位朋友。”
罗格与爱德华仔细一听,这声音苍老而又豪迈,分明就是霍格,两人吓得一哆嗦,他们可不敢说在调侃霍格呢,不然霍格可能就不高兴了,他不记年龄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记住自己已经这么老了。
“没没没。”
罗格赶紧解释道。
“我们......我们正在展望未来呢。”
爱德华赶紧赔笑到。
“这地方都还没到?两位朋友就那么急切的展望未来了?这样也好,离开萨拉不完全是坏事,我们至少能接触到更多的事物,祖训上没有说必须远离尘世,而我们却一直在固步自封。”
罗格与爱德华怎么也没想到霍格竟然对这件事情看得这么开。
“有些东西记在心里就足够了,守着那儿并不会改变什么,反倒会徒增烦恼,能为萨拉做更多的贡献,制造更好的未来,才是我作为村长应该去考虑的。”
“......老伙计,你想的真开......”
爱德华不禁吐槽道。
远方白茫茫的迷雾渐渐被拨开,地平线处开始显露出山峦,植被渐渐丰富了起来,动物数量也逐渐增多,这地方没有被暴雪所席卷,一切都显得祥和而温暖。
“快到了。”
爱德华指着前方说道。
“你们称那个环形地区叫什么?”
“雪鹿环形山,那儿栖息着可爱的雪鹿。”
霍格答道。
“小鹿?美好的东西,那是个不错的新家。”
爱德华饶有兴趣。
“新的朋友和......新的家园。”
罗格望着地平线上的山峦,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