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每个人死的时候,便能回想起前世。
李同觉得,他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他的前世,叫做李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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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李沐还只是个小猎人。
李沐路过这间小屋时,他看见一头野狼正撕咬这一个老妇人,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上前,毕竟他没这个能力。
过了会儿,野狼走了,那老妇人也没了气息。
这时,李沐看见一个小姑娘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走了过去。
“小姑娘,你……”
“你看见了是吗?”这个小姑娘打断他的话。
“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救我外婆?”
小姑娘脸上满是泪痕。
李沐没有说话。他只是个小猎人。但他明白,如果他没有犹豫,而是上前救人的话,只是,她的外婆不会死。
他知道,他只是被心里的害怕给牵制住了。他没带枪,却完全可以救人,只是因为害怕,没错,因为害怕,没能力,只是他的借口。
李沐沉默着,将这个小姑娘送了回去。可当这个小姑娘回到家时,她的父母出了车祸。
李沐很清楚,如果他没有犹豫,这个叫做艾落的小姑娘也不会无家可归。
他将她带了回去。
李沐的家是新建的,就在艾落外婆家不远处。
可艾落死也不愿意离开外婆家,他只好收拾东西,住进了艾落外婆家。
这一年来,李沐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艾落,希望能补偿她,枪法也逐渐精湛。他想着如果当时他救了她的外婆,她会不会就可以不用变得这么木然。但这也只是“如果”。
艾落的性子完全变了,她变得木然,对任何事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即便是在李沐面前,也是这样。
没过多久,艾落被镇子上的富人收养。
李沐也经常悄悄跑过去看看艾落,看她生活的怎样。
可他发现,艾落依旧没有笑容,他很是愧疚。
那一年,李沐染上了恶疾,命不久矣。
艾落在那一天也回来过一次。
她淡然地说:“我只是回来看看你,毕竟你照顾了我一年。我承认,我曾经恨过你,不过那又怎样,至少现在,我不恨任何人,只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
她走后不久,有一个自称是魔女的女孩出现。就那么站在他床边。
魔女小姐穿着酒红的礼裙,却有着深蓝的眼睛与淡蓝的长发。
李沐看见魔女小姐勾了勾嘴角,问道:“先生,需要帮助吗?”
魔女小姐说,只要付出同等代价,便可实现任何愿望。
他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他希望她能忘了他,忘了一切,让她认为她从小就是孤儿。
魔女小姐挑眉,问他为什么不让她的外婆活过来,因为想逃避吗?
他笑了笑回答,她的心结只是因为当年他的迟疑。
魔女小姐笑了,虽然她搞不懂这些人类的感情,但还是回答:“把你的记忆给我,这可是个很有趣的故事。”
魔女小姐喜欢故事。
这是他的执念,若就这样放他去转世,定不会忘记这些。
他点头答应了。
李沐不知道,艾落那天回去后,哭了一晚。
第二天,艾落发现她昨晚哭了,却不知道原因。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他死了,她也忘了他。
那日丧礼,艾落也来参加了。
艾落问她的母亲:“我们为什么要来参加他的丧礼?”
魔女小姐的能力可没那么普通,她忘得很彻底。
艾落的母亲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他许愿的那一天,魔女小姐答应过他,若再见到他,便会将他送回这里。
没有他出现的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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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同笑了笑,原来,这些都是他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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