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梳眉还未起就听到院子里好像有脚步声,便翻了个身从床上披了件外衣打算去看看。
她的院子除了春杏和宋婶以外其他下人都是不能随意到她的院子里来的,今日是怎么了?
她一推开门便闻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香味,院子里摆满了各种花,五颜六色,什么花都有。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绿菊呢?
孟梳眉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并非是真正的花,而是用非常细的蚕丝线绑起来,攒成花朵的样子,里面填充了香料,不仅样子像,而且味道也像。
如果不是凑到近前看的话,还真的会以为这是真的花。
这么多花向来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吧。
即便是没有看到正主,孟梳眉也大概能猜到是谁为自己准备的这些。
她把花拿在手里说道:“出来吧。”
“姑娘可真是聪明,不知道可曾婚配?”
景岐诚一身白衣如同谪仙一般,从花丛中朝她走了过来。
“王爷可真的是好兴致,只是不知道这花是单我一个人有的呢,还是宫里的那位也有呢?”
孟梳眉摆弄着手里的话,歪着头问景岐诚。
就算是再怎么好的东西只要不是她一个人的,那她也不会要的。
“还在生气?”
“王爷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为什么要生气?”
看着孟梳眉的样子,景岐诚忍不住笑了,明明就一直很介意,却偏要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若是我真的对芷涵有意,难道你觉得我还会等到她入宫了以后在做什么吗?”
当初他能让孟梳眉把芷涵送到徐家,就是因为他照顾芷涵只是出于兄妹而非男女之情,只要芷涵有人照顾他便放心了。
孟梳眉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有时候道理对女人是行不通的。
就算是在理性的人也会有刷小性子的时候,更何况是她呢?
那日在宫里,她看芷涵抱着景岐诚的样子可不像是兄妹之情。
“你也只宫里是什么样的地方,芷涵在宫里的日子确实难熬,我才会出手相助。”
现在她被封了婕妤,也算是有自保的能力了,以后他便不会在帮他。
“是本王错了,王妃可否给本王一个改过的机会?”
景岐诚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低过头,这是第一次。
虽然只是一句道歉,可孟梳眉知道,像她和景岐诚这种人是宁愿掉脑袋也不会说对不起的脾气,他能如此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景岐诚把刚刚孟梳眉赞赏过的绿菊摘了下来簪在她的鬓间,不管她带什么颜色的花都一样的好看。
孟梳眉本来胸口还堵着一口闷气的,一看到景岐诚给自己带了朵绿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绿色,还挺应景的。
见她笑了,景岐诚也笑了,他在孟梳眉耳边说自己答应她,以后不管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她。
“此话当真?”
“君子言出必行。”
看在他为自己准备了那么多花的份上,她可以原谅景岐诚这一次,但是下不为例,她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经不起那么多的折腾。
“好。”
看到孟梳眉和景岐诚重归于好了,躲在外面看热闹的春杏和沈默然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尤其是春杏,她可算是不用被夹在王爷和王妃之间两头不讨好了。
沈默然则是觉得景岐诚简直太厉害了,不仅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就连哄女人的法子都那么高明。
只可惜悲催的他每一段缘分都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孟梳眉察觉到外面还有人在看着他们赶紧和景岐诚分开,问他们看够了没有。
“我等过段时间可能就要回陇西了,我也是想要在回去之前多看你们两眼啊是不是。”
沈默然因为慕容轩的事情而留在京城多日,清河郡主已经写了好多封家书催他回去,他这几日就准备要启程了。
“慕容轩已经离开了庆国,我已经派人把那面金牌快马加鞭的送回京城,一定顺顺利利的给你送回来。”
沈默然拍着胸脯说他们郡王府的亲兵都是个中好手,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我看话还是别说的太满了。”
倒不是孟梳眉不相信沈默然,只是凡事总有例外,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景岐诚也是一样的意思,他说自己会安排人沿途接应。
“你们两个人真不愧是夫妻,说话做事的风格都那么像。”
孟梳眉笑了笑,也许吧。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孟梳眉把步摇带上,脸上有微微的潮红。
“小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春杏进来看到孟梳眉在对着镜子发呆,抿嘴一笑,说自从她和景岐诚和好如初以后就连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比以前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贫嘴的丫头。”
孟梳眉用梳子把头发梳顺,春杏赶忙在手心上涂了点玫瑰头油匀开孟梳眉的发尾。
“今日王爷去上朝的时候吩咐过,等小姐起了以后让您用完早膳以后等着他,说是要带王妃您去个地方。”
“王爷可说了要去哪里?”
春杏摇了摇头说景岐诚没说,她身为下人也不好多问。
“知道了,去准备早膳吧。”
厨房知道孟梳眉早上的时候喜欢吃些清淡的东西,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准备的,今日的红梗米炖的很是绵软,吃着很是可口,不过乌鸡汤里面的人参放得太多了,反而抢去了鸡汤原本的味道,显得喧宾夺主了。
“赏做粥的厨子,罚做汤的厨子,知道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自己懒得管王府的事情,下人们都有些惫懒倦怠,孟梳眉今日小惩大诫,给下人们一个警醒。
她吃了早膳以后便在花园里散步消食,等着景岐诚回来。
不一会的功夫,春杏过来说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户部的事情解决了吗?”
景岐诚摇了摇头,娄尚书是块难啃的骨头,若是能这么轻松的话那边好了。
“那你还有心情带我出去?”
孟梳眉奇怪的看着景岐诚,她还以为他会一心扑在户部的事情上,没有闲情雅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