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0章 嫂子怀孕了(1 / 1)

卓暮飏踱步到落地窗边,眼光扫过那一大片的绿色树荫,只觉得这像是一条绿色绳索包裹了整个世界,让他动弹不得。他思忖许久,只道:“陆正南。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又说:“准备一下,我下午飞泰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父亲那儿,是瞒不过去了。”

王律师立马开口阻止道:“十二少,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您千万不能离开香港。这一次我可以把您保释出来,下一次,我可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Tiger也劝道:“是啊,十二少,老爷那儿由我带您去交代。”

果然是插翅难飞。任他有多少架飞机,多少艘游艇,又有多少手下待命,却抵不过他陆正南一点阴谋诡计。

无奈之下,卓暮飏点点头,又坐了回去,挥挥手叫他们两人都出去。

待Tiger替他关上门时,只听得他说了一句:“告诉长青不要放在心上。”

桌上摊开了无数份文件,盖得那褐色的桌面一片雪白,竟像是大雪铺在上面似的。书房里灯光通明,水晶吊灯、落地长灯都亮着,似乎有细细的光芒从那白雪中露出来。这样的景色在外面潇潇风雨的映衬下,更显得盈盈闪烁,一如她那双水眸。

想着想着,突然间就听见了手机的响声。卓暮飏拿起来一看,原本昏暗的双眸里似乎掀起了一阵清风,吹去里头的混沌。

按下了接听键,那边传来阿力的声音。

整个书房里愈发显得寂静,外面的风吹雨打传到这里便是闷闷的,像是隔着千万层纱布,怎么都听不清了。窗外大片大片摇晃的绿色树荫像是翻涌高涨的海水,滔天巨浪迎面而来,而书房中却只有僵硬的灯光冷冷地洒下来,似乎冻结了一切。

卓暮飏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噔噔传来,偌大的别墅里此时此刻显得分外冷清,因此这脚步声竟像是催命的钟声似的,使人不禁觉得颤栗。他行走之间,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生命正在一寸一寸地烧毁,一寸一寸地化成了灰烬,他浑身上下都饱受着煎熬,一颗心简直要跳出了胸膛。

刚刚好Tiger从外面走来,卓暮飏一见他,面无表情,只说:“我马上飞回大陆。”

一句话就让Tiger愣在了原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道:“十二少,保释期间……”

刚刚还是一张冷淡的脸,似乎没有了七情六欲。不过一刻之间,卓暮飏的怒火一触即发,气势直逼火山爆发。他吼道:“我叫你去准备!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必须马上回去!”

Tiger只好应承着忙着手去准备,刚刚走到门外,他小心地朝房子里看了看,只见卓暮飏已经仰首躺在了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似乎是很是疲倦的样子。Tiger走到一个角落里,立马就拿出手机拨了阿力的手机,压低声音问:“我说你小子脑袋是被驴踢了吧!现在是什么关头,那一位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让十二少现在过去啊!你就不会瞒着啊!”

阿力也叫苦不迭,只道:“我的亲大哥,你以为我想啊。十二少现在被那一群条子烦得要死,要是一般的事情我肯定不告诉他了啊。就比如上次嫂子去医院我就瞒着,嫂子晚上一个人出去喝酒我也瞒着,可是这事儿,你借我胆子我也不敢瞒啊!”

Tiger不耐烦,吼道:“到底是什么事?”

阿力只好说道:“嫂子怀孕了。千真万确。”

Tiger仍然骂道:“怀孕就怀孕,十二少晚去一点又不是会流产,你怎么在电话里就不知道劝十二少不要过去?”

“问题就在这儿啊。嫂子怀孕本来是好事,可是……可是……”阿力斟酌半天,终于说道:“嫂子好像不想要这个孩子,都已经和医院预约好了做掉!你说,我能不告诉十二少?”

那身穿白色制服的年轻护士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根本不敢与卓暮飏对视。

当然,她还不知道眼前这男人的身份。如果知道她知道眼前这个一进门就来势汹汹、吓得院长连夜赶来的英俊男人就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十二少,现在她就不会是这么矜持的表情了。

卓暮飏翻了翻手中的档案,只问:“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声音冰冷地骇人,让那小护士禁不住一颤。她声音也有些颤抖,弱弱地说:“这位小姐似乎很急,来的时候只跟我们说越快越好。所以医生就给她安排在下午了。”

“很急?有多急?”

那小护士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本能地就抬起头来看看他的表情。然而只这么一瞥,她很快又低下了头,再不想与他视线相碰。“医生也劝她好好想一想,但是她很坚决,怎么也不肯松口。没办法,医生就只好安排了个最近的时间给她。”

阿力照在医院的大门外来回踱步,心里乱成一团。一边是十二少寡言少语、心情恶劣,另一边是香港那档子事正到了紧要关头,他的电话几乎都要被打爆了。

Tiger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了,喝道:“你就是绑,也得把十二少给我绑来啊!这次事情实在是严重,十二少不可以缺席!”

阿力也叫苦连天:“哪里轮得到我来绑十二少!他的身手我们都清楚,我还没开始绑呢,就已经被他崩了!”

Tiger着急到了极点,就道:“那你就把那位主给绑过来!”

“嫂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哪怕是吓一吓,我都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就连在疏通关系的赵三都也打了电话询问情况。“你怎么还没把十二少弄回去啊!孩子没了就没了呗,十二少的命只有一条啊!”

如今阿力是里外不是人,他烦躁地吼道:“你们几个有本事把这种话跟嫂子说去,别在这儿跟我扯!或者你们找人把这儿的医院都给炸了,让嫂子没处打胎,说不定十二少就回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卓暮飏走了出来,阿力忙走上去,硬着头皮,苦口婆心地劝道:“十二少,王律师那儿已经扛不住了。你今天下午要是还不露面,胜率就会大大减少了呀!”

卓暮飏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疾步走到了车门那儿,对跟在后面的阿力淡淡地说:“去她校门口等着。”

他坐在车子上看窗外的风景。车开得太快,近处的行人、车子奔驰而过,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唯有远处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缓缓地移动着,任是天快要塌了,也还是伫立不动。

这世间的事情,原本就是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就像现在的他,在外人看来,应该是一片混乱,就是有三头六臂都难以应对如今的场面。的确,上庭的日期很快就到了,而他对敌人的资料却还是一无所知,他不知道究竟是谁抓住了他的痛脚,他也想不通为什么长青会犯下那么低级的错误,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原本趋于稳定的帮派,随着如今大祸临头的他,又不安分了起来。他这么年轻就当了坐馆,手底下自然有些长辈不服气,老盖老克不还不是他的心腹大患,四叔如今已是跃跃欲试了。

这本来就是场硬仗,若是输了,他就要身陷囹圄,即使刑满了重获自由,那曾经属于自己叱咤风云的一生,也都烟消云散了。他不知道会流落到什么角落里,一辈子隐姓埋名,来躲避仇家的追杀,偶尔一个不慎,这条命也就丢了。

到那时候,十二少,不过是昙花一现,当真应了盛极必衰这个道理。

按道理,现在的他应当是不遗余力地和律师讨论案情,排练对答;也可能是安抚帮派,选定了自己的心腹暂时接管,省得等自己回归的时候力不从心;又或者重操旧业,剑走偏锋,重新笼络人心,为自己的胜利添一份保障……

反正无论如何,总不该是现在这样。将一切都抛诸脑后,甚至冒着打输官司的危险,千里迢迢地赶到这个遥远的城市,去等一个不该爱上的女人。

他曾经说过的,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

也是他所说的,从此之后,他的命,在她手里握着。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到她手中。她那边一旦出了状况,便逼得他抛下一切,只顾着找到她,只顾着去守着她,却忘了这时候,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

他这么浓烈而不顾生死的爱,在她眼中,却是一场磅礴大雨,雷声翻滚,让她再也不敢踏出自己的世界了。

卓暮飏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真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车子渐渐停在了学校门口。昨夜的一场暴雨,打得路上遍布着落叶,湿嗒嗒的马路上像是粘着一层快要腐烂的地毯,扑鼻而来的是难闻的气味。天空依旧没有放晴,雨珠簌簌地落下来,连风也呜咽着,像极了无数阴魂的哭泣之声。

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凄厉的风来回扫荡着街道,偶尔有几片枯黄的落叶也飞了起来,却又很快坠下。

卓暮飏看着看着,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不过一会儿,他又将视线投向了小门。他就怕那低头的一瞬,就错过了她的身影,就怕她偷偷地出去,躲过他的视线,偷偷地打掉了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她的生命里,终于有了他的痕迹。

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快活地似要飞了起来,即便是面对愈来愈险恶的形势他也能坦然接受。因为总算是放心了,无论他们走得多远,总有一根线,将他们缠在一起。就像是人与风筝那样,飞得远了,一收线,她又回来了。

可谁又料想到,她竟然狠心至此,竟然想要生生掐断了那根线。

他怎么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所有的一切和她比起来都轻如鹅毛,所以他亲自过来了,他拿自己的命来打赌,也将自己和她的未来放上了赌桌。他一向是赌场里黑名单上的常客,他赌术精湛,每一次都自信满满。可是这一次,却是诚惶诚恐,心惊胆战。

终于还是输给了她。

他紧紧盯着那小门,心里一直在祈祷着,千万不要出来,千万不要出来……

那时间是一秒一秒压在他心间过去的,狠狠碾压着,每一刻钟都使他有种窒息的感觉。他视线时僵硬着的,动也不动地投向门口,似乎要将那已经生锈了的铁门钉起来,再不准任何人出来。

夏日里的阴雨天气总是显得格外潮湿与冗长,大块大块的铅灰色云絮漂浮着。

像是糊在老窗子上的纸张,被风吹破了就再糊一层,层层叠加下,只让人感觉厚重得喘不过气,似乎是要压了下来。可即便如此,那沉甸甸的雨滴还是穿透了这么多层的薄纸,倾泻而下。

六月的天气不知为何竟然反常的寒冷,叶夕媱也是准备充足。厚厚的鸭舌帽子几乎要把她的眼睛都遮住了,长长的丝巾在她脖子上绕了好几圈才垂下来,她更是反常地戴起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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