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逐渐远去,沈静书扶着树干的手,白得就像那上好的羊脂白玉,连一丝血色都瞧不见。
申屠烈,驰儿,阿齐格,格尔泰……
他们……他们全都死了吗?
轩辕镜当真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段!
侍女见她身形似乎不稳,赶忙将她扶稳。
“娘娘,您当心自己的身子。”
当心自己的身子?
她当心自己的身子,他们就能活过来了吗?
不!不会!
拂开侍女的手,沈静书站直身,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虽说早就预见这事儿会发生,可真真听到消息,她内心里还是难受得紧,胸口像被人硬生生挖了个洞,很疼很疼。
那个总爱抱着她的腿,拉着她的手,脆生生喊她沈姐姐的小萌娃,再也不在了。
她很多次想着要去北境看他,却因为各种事情最终没能去成,如今,她想见他,再也见不着了。
那些个她在北境认识的朋友,那些曾经在她人生里短暂路过的鲜活生命,已变成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
还有申屠烈,他……他……
眼前有黑暗沉重压来,沈静书晃了晃,身形直接往边上倒去。
跟在她身后的侍女见状心中一惊,赶忙上前将她扶住,然后高喊:“来人!快来人!”
……
“娘娘身上很冰,快多烧几盆炭火来!”
“快取参片!”
“不行!还是太冰了,快去烧一桶热水来,让娘娘泡一泡!”
“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国主,娘娘这是先天不足,近期想来又冻过寒水,寒气入体没能及时排出,现在受了刺激,身体里的寒气发作了。”
“可有大碍?”
“按理是没有大碍的,把身体里的寒气给逼出来就没事了。不过,寒气逼出来后仍需仔细调养。如果不调理好,将来会很难受孕,很难怀上子嗣。”
“唔,孤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小庆子,去龙翔宫把麒麟紫取来。”
……
沈静书觉得很冷,像掉进了冰窟窿似的,冷得她直想打颤。
她也确实打颤了,牙齿撞得咯咯作响。
但没一会儿她又觉得很热,觉着自己像掉进了热水里,热得她想把身上的衣物全部扯去,换来片刻清凉。
但她没能扯动。
她的手像灌了铅似的,她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是醒着的,又像是睡着的,意识朦朦胧胧,感觉也模模糊糊。
她感觉似乎有人抱着自己,那人在她身后,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是慕容厉吗?
好像又不太像。
慕容厉的胸膛虽然也硬,但好像比她身后的胸膛要厚实许多。
而且那人身上的气息也与慕容厉不大相同,她不记得,自己在何时何地,曾经闻见过同样的香气。
又一股寒意从身体深处涌出,冻得她牙关轻颤。
她不自觉道了声:“冷……”随即便感觉有气流自她背心涌入,流经她所有被冻得快要卷缩的筋脉,将筋脉抚平,她顿觉好受许多。
身后的胸膛太硬,靠得不太舒服,她试着动了动,想要换个姿势,然而才动了一下,就听见一声似是男子的粗重呼吸,她眉心一拧,顿时停住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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