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众位夫人小姐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是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再看向那白石,见其竟是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是没有了骨头一般,化成了一瘫软泥!
而白石的子女看到平王手里拿的那样东西,再看看自己的父亲,再傻也明白,这定是对白家极为不利的东西,皆是变了脸色,特别是那白家的嫡长女,竟是身子一歪,险些晕了过去!还好身边的婢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了,这才没有失了仪态。
元熙拿了东西,面色沉重地走出了灵堂,冷眼看向白石,“白相!此物,你做何解释?”
元熙的声音本是极为好听的,可是现在听在白石的耳中,却是如那冬日的西北风一般,在白石的耳旁呼啸而过!白石已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白石如此,他的子女们则更是害怕了!他们何时见过自己的父亲这般无助,这般恐慌?在他们的心目中,父亲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也没有他治不了的人!可是现在,父亲这个样子,他的众子女们,已是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白石的嘴唇微微抖着,半晌,终于发出一声:“王爷!老臣冤枉呀!王爷!还请您开恩,请您明查呀!定是有人要以此来陷害老臣呀,王爷!”
元熙的神色晦暗不明,只是轻笑一声,“陷害?冤枉?那白相就给本王解释解释,这灵堂可是你家夫人的?这守灵之人,可是你白家的子女?怎么?你是要来告诉本王,这是你们白家内部有人挟此冤枉于你吗?”
白石闻言,更觉得此事透着诡异!不可能呀!这帐册,明明不在白府呀!是谁将其藏于了自己夫人的棺木之中?还有,为何会有人报案说这夫人是他杀,而非自杀?为何偏偏今日这平王爷和平王妃就前来吊唁?这一环扣一环,显然是早就有人预谋好了的!
不过是片刻之间,这白石的心思却已是百转千回!他心里已是明白,此事,定是有人故意谄害,布了局,等他跳呢!可是,这布局之人,究竟是那宋浩?还是这平王呢?欧阳夜?不可能!他不是这种擅长心计之人!平王?此人太过年轻,而且进入封城,如何能将手伸的这样长?而且还能得知这帐册的下落?
白石的眼珠子是转了又转,终于,他将陷害他的人,锁定在了宋浩的身上!理由很简单!因为这帐册一直就是由他来保管的。从未出过意外,那么这一次,肯定就是他故意为之的了!
“王爷,老臣从未见过此物,还请王爷明查呀!”白石跪拜后,痛哭流涕道。
静依却是婉然一笑,轻盈地走至平王前,转头看向白石,“白相,还真是长了一双千里眼哪!从未见过此物?为何会一再的强调此物是旁人陷害于你的?还有,本王妃刚才站的位置距离王爷,可是比白相要远多了。本王妃都看不清楚这册子上的字迹,怎么?白相就能看清楚了?而且,还是在王爷未出这灵堂前,便看清楚了?这样好的眼睛,本王妃还真是从未见过呢。”
白石一听,糟了!一时慌张,竟是露出了破绽!
欧阳夜此时出声道:“王妃说的是!距离这样远,莫说是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了,就是这东西的厚度、大小,也只是看个大概!而白相一品咬定这东西是旁人栽脏于他的,那么,显然,这白相,是见过此物了!”
白石的后背早已是湿透了!就连他的额头上,都是有豆大的汗滴不断地滚落下来!
元熙冷眼扫过,励声道:“来人哪!将这白府的总管给本王抓了!”
没一会儿功夫,这白府的总管便被王府的侍卫给绑了来!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住哪里?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元熙冷声道。
那管家一过来,便瞧见自家的主子瘫跪在那里,便暗叫不好!如今,听这王爷一问,更是吓得胆战心惊!颤着身子回道:“回王爷的话,奴才白树,是这白府的总管。今年四十有三了,奴才祖籍京城,自六岁时,便被卖入了白府,签了死契!后来老爷被派往封城,奴才便一并跟来了。”
元熙听了,给欧阳夜使了个眼色,便拿着那帐册,坐到了一旁。
“白树?哼!你老实说,那府医是怎么死的?”欧阳夜怒道。
白树被欧阳夜这一嗓子,可是给吓的不轻!忙缩了缩身子,结巴道:“回禀,禀大大人!是,是中毒死的!”
“你是如何他是中毒死的?”
“这,这不是大人说的?”
“胡言乱语!你何时听本官这样说了?本官验尸时,你并未在场!如何得知本官是说他是中毒的?”
“这,这,这奴才是听下人们说的。”
“哦?那你倒是说出来,是哪个下人说的?”欧阳夜紧追不舍道。
“这,小人一时记不清楚了。”
“一派胡言!你是这白府的总管!而且不过是刚才发生的事,竟说是不记得了?哼!本官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拉下去,先打二十杖!”
“是!”两名捕快快速上前,将那白树拖去了外面。不一会儿,便传来了白树凄惨的叫声!
“欧阳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白石问道。
“屈打成招?白大人,卑职刚来时,这白树明明就是站在您的身侧的,后来为何突然不见?而且偏偏是他不见了,那府医便死了!他不见的这段时间又都去了哪儿?和什么人说过话?给什么人安排了什么事?白大人,卑职问这些,难道不应该吗?”
白石被这番话一时堵了,倒也无语。而其它人则是窃窃私语,暗道这欧阳夜果然是观察入微,有一套!
元熙和静依相视一眼,心中已是有了计较,看来,这个欧阳夜,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就刚才来看,这个人,拉拢过来,应该不难!
那白树被打了个皮开肉绽,再度给拖了过来!
“本官再问你一句,这府医是怎么死的?”
白树此时是趴在地上的,他歪了头向白石的方向看过去。见白石眼中却是冰封一片!而见看其手势,竟是垂在那里打出了一个四的数字!
白树一惊,便什么都明白了,这是主子要自己将全部的罪责都给担下来了。要知道,自己的一妻一妾,还有两个儿子,可都是捏在自家主子手里的!想到自己那两个尚在读书的两个儿子,一咬牙,低头道:“大人,人是小的杀的。白夫人,也是小的杀的!”
“哦?你为何要杀他二人呢?”
“那白夫人处处刁难小的,而且非要让小人的两个儿子去安谷县的一个庄子上去做活计,可是小的不依,她便总是刁难小人以及小人的妻妾!小人被逼无奈才会下此狠手!”
“一派胡言!你竟是因此小事而杀了主母?以为本官好欺不成?”
那白树竟是慢慢地爬了起来,对着白石磕了三个头道:“老爷,奴才对不起你!都是奴才做的,一切都是奴才做的!老爷,您的大恩大德,奴才来世再报!”说完,便见其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直接放入了口中。
“快拦住他!”欧阳夜连忙出声!可是,已然晚了!那白树早已是竟那砒霜吞了进去。当即七窃流血,毙命当场!
“啊!”接下来,便是众位夫人小姐们的尖叫声!
白石却是摇着头,一脸地悔恨道:“想不到!想不到竟是你这个奴才干的好事!你竟然杀害主母!而且还欲陷害老夫!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跟在身边!让你做这白府的总管!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白石这话,分明就是要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这白树一个人身上了!而元熙却是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欧阳夜。那欧阳夜却是皱了眉道:“白相此言只怕过早了!”
白石不解道:“欧阳大人此话何意?这白树刚才不是都招认了?”
欧阳夜摇了摇头道:“不!白大人,这白树只说是自己杀了府医和白夫人,那帐册,他可是只字未提!再者,此案疑点众多!只怕是另有内情!”
白石听了,心里是将这个欧阳夜骂了不下百遍!可是面上却是不显,仍是有些凄哀道:“那依欧阳大人之见,还有何内情?他虽未提这帐册之事,可是却是说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欧阳夜冷道:“白大人,他说的所有的事情,指的是杀人一事,其它的,他只字未提!还是请白大人想想如何向王爷解释吧!”
白石听了,看向了端坐在那里的平王和平王妃,“王爷,王妃,老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王爷明查!为老臣做主呀!”
静依只是瞥了他一眼,却是转头对欧阳夜道:“欧阳大人,请恕本王妃愚钝,还想着请教大人几个问题。”
“不敢,王妃,有话请讲。”
静依点了点头,面上微微有着一丝笑意,“欧阳大人,这白夫人被人谋害,您刚要查问这府医,这府医便死了。可否说明,这谋害府医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谋害白夫人的凶手?”
“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即便此人没有谋害白夫人,也定是知道内情的。或者是说,要么谋害白夫人的,便是此人。要么,便是他与这府医同时受雇与一人!”
众人一听,这议论声便更是此起彼伏!再加上那边的棍棒声,和杀猪般的嚎叫声,这院子里,更为热闹了。
静依满意地看了众人的反应,又道:“那再请问欧阳大人,这通常杀人,是否都是应该有目的,特别是蓄意谋杀!”静依刻意加重了蓄意谋杀四个字的语调。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而欧阳夜,则是抬头看了这平王妃一眼,那眼神中露出一抹赞赏、一抹狐疑、一抹看不懂的复杂之色!“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通常人会蓄意谋杀一个人,定是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比如说:常见的仇杀、自保、嫁祸、劫财或者是劫色等等。而白夫人的案件来看,仇杀的概率不大!而卑职也问过这府中的下人,白夫人的房中并未丢失什么重要的物什!而下人们都报这白夫人死前也是衣衫平整,并未有过什么不妥!所以,便只剩下了一个嫁祸!”
静依点了点头,“欧阳大人,还有一个自保,您还没说呢?”说着,便见视线移到了白石的身上,轻道:“也许是有人为了自保,便想了这个法子,然后,还可以嫁祸呢?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欧阳夜一愣!这小王妃好敏捷的头脑!心思这等的玲珑!难怪会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欧阳夜想起这小王妃曾在京城中因那伤风’一事,而声名雀起!甚至因此而被皇上封为了正二品的‘平安郡主’!可见,这个小王妃着实是不简单呢!
欧阳夜回了神,低头道:“是!王妃说的是!只是审案都是要讲求证据,而不能仅凭推断的。”
“有道理!所以,本王妃有一事不解!还请欧阳大人能为本王妃解惑!”
“王妃请讲。”
“那白夫人现在既已断定是被人蓄意谋杀,那么,又为何在现场留下那封遗书呢?这两日,封城中的传言,想必欧阳大人也是听说过了。说这白夫人自尽是被本王妃所逼!那么,欧阳大人,本王妃可否认为,这背后之人,杀白夫人只是一个导火线,而污蔑本王妃的声誉才是其真正目的呢?”
静依说到这儿,再次扫视了从人一圈后,又道:“欧阳大人,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宽厚仁慈,从不喜皇室之人,倚仗权势,作威作福!若是将本王妃逼死白夫人一事,传至京城?那么,本王妃轻则被斥,重则被休!欧阳大人,敢问本王妃说的,可有夸大?”
欧阳夜一惊,低头道:“王妃所言并未夸大!的确如此!”
静依点点头,又道:“本王妃初至封城,与那白夫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何来深仇大恨?那白夫人见本王妃当日,便当着众位夫人小姐的面儿将本王妃推倒,本王妃念其是白相的夫人,未与其计较,反而还宽慰了她几句!在场的夫人小姐皆可做证!本王妃初来乍到,只想着与众位夫人们和睦相处,替王爷管理好后院儿便是!不想竟是有如此狠心之人,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竟欲毁我名誉!若是今日没有遇到欧阳大人明察秋毫,本王妃岂不是做实了这逼人致死的罪名?那本王妃若是被皇上斥责,甚至是被皇上下旨休弃,本王妃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静依顿了顿,看向元熙道:“我与王爷成婚不过才两个月,便有人看不惯了吗?欧阳大人,恕本王妃直言,不过一个小小的白府总管,有何德何能,竟是能想出如此缜密的法子来陷害本王妃?即便是他有这个能耐,本王妃与他素未谋面,他又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来陷害一个陌生人?至于那帐册之事,乃是公务,本王妃为内宅妇人,不便过问。只是欧阳大人,此事疑点颇多!又涉及到本王妃的清誉,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理?无论如何,本王妃都要求欧阳大人能给本王妃一个交待!”
静依的话当真是掷地有声,字字诛心哪!她的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白家的人是个个面如死灰!这平王妃就差直接言明这幕后主使就是白石了!
元熙终于起身,站至静依身旁,轻拉了她的手,“爱妃说的没错!欧阳大人,此事,还需请你明查了!这帐册之事,要查明!污蔑王妃,也要查明!本王就是再宽厚,也绝不容许有人欺侮本王的王妃!”
“是!卑职一定会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欧阳夜跪道。
元熙点了点头,“白石!这封城的税收帐册竟是在令夫人的棺木中发现!无论如何,你的嫌疑是跑不了的。来人,先革去白石在封城的一切职务,在家面壁思过,全力配合欧阳大人的调查!没有本王的允许,这白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皆是不可外出,无关人等,亦不可造访白府!”
“是!”整齐地应命声,回响在白府的上空。而白家的人,则是全都傻了!这白夫人还未下葬,又出了这种事!
“王爷!”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元熙和静依望去,原来是白石的嫡长女白素兰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民女母亲的下葬之期已经选好,还请王爷恩准让民女的母亲安息吧!”
元熙看了一眼这哭的梨花带雨的白素兰一眼,低头一想,便道:“欧阳大人,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置吧!死者为大,让其入土为安,本也应当。只是,这白家现在牵扯到了大罪!下葬之事,便由你来安排吧。”
“是!卑职定会安排妥当!”
元熙点了点头,便带着静依出了白府,上了马车,回王府了。
平王一走,其它人自然也不愿多留,都是觉得极为晦气!看向这白家的人的眼神都是不对了。
当晚,平王府,文华院内。
“元熙,你说这个欧阳夜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元熙摇了摇头,“他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有些地方难免会过于急躁!不过,这欧阳老先生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定是会想个法子来帮这欧阳夜的忙的。”
静依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此人看起来,倒是不畏强权,是个做好官的料!”
“是呀!封城,像他这样的人不多呀!”
“正是如此,咱们才好用他!像这样的人越少,做起事来,便会愈加的艰难。如果我所料不差,只怕现在他的父亲、兄弟也是不赞成他今日之举的。”
“可能吧!越是像这样的人,咱们越要在暗中扶持!如此,才可造福封城的百姓!”
“今日之事,都是你安排的?”
“嗯。依依早就猜到了吧?”
“派一个高手潜入那白夫人的灵堂,再放进去这样东西,只怕是不易吧?”
“还好,他们的身手自是不用说的。只是我倒是没想到,今日在白府,那么多的官员,竟是无人敢上前为他说一句话?这倒是让我费解呀!”
静依淡淡一笑,“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那些人惧于你的身分,再加上在场那么明显的证据!他们若是还敢替白石说话,才是真的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白石的意思?”
静依点点头,“很明显!今日之事已是对白石极为不利了。若是当时还有人逆风而上,为他说话?那岂不是将他的实力都暴露了出来?”
元熙点了点头,“不错!这个老狐狸,是想着留一手呢吧!哼!只怕他现在最怀疑的两个人,一个是宋浩,因为那帐册本在宋浩那里的!而其怀疑的另一个,便是我了!他现在只是不确定,究竟是谁?陷害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万一真的是我设计害他,便自是忌惮其势大,所以才着急除了他!那么他自然就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不错!他想的是,若是你有意除掉他,再有那么多人为其求情,只怕是会更加让你铁了心的办他!如此一来,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他便干脆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了!”
元熙恨声道:“哼!这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我现在倒是想着看看,这欧阳夜能查出些什么来?究竟是一门心思只想做个好官,还是存了别的心思?”
“应该不会!看他在咱们未过去之前,便敢同白石扛上来看,此人便不是一个惧怕权贵之人!”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银子虽然是有了,可是这人手还是差了太多!总不能把暗阁里的人都调到明面儿上来吧?再说了,他们所擅长的也并非是这些官场上的事儿!就是弄出来了,只怕不会给我分忧,反而会给我添麻烦了!”
静依微微一笑,“元熙,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来封城才多少日子?有的是时间!咱们就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啃,总能想出法子,把这硬骨头,给啃下去!”
元熙听了,冲她抿唇一笑!那笑容真是俊美无双,风华无限!只看得静依都有些恍惚了!
元熙看她如此专注地看着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上前在她的额前轻吻了一下,“时辰不早了,早些安寝吧。明日,只怕还有的烦呢!”
静依点了点头,“是呀!这几日,总是会有人替白石说话的。有的是他的亲信,有的,则是作为同僚,不好意思不为他说句话罢了!若是这白相真的被治了罪,他们也可以说是问心无愧,说起来也对得起他了!若是这白相无事,仍是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白相,那他们也可以讨个人情,不是?”
“哼!这帮人,一个个的,一点儿有用的心思也没!全是想着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元熙恨声道,又看了静依一眼,道:“不说了!今儿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二人手拉着手,并排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果然便开始有人为白相说话了,只是人数倒是没有那么多。又过了两日,那白夫人下葬后,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白石说话了。
元熙气极,却是仍是不肯为白石开脱。刺史府中,众人与元熙正是闹的热闹之时,便见欧阳夜进来回话了。
“启禀王爷,这几日,卑职尽心查访,终于有所斩获。还请王爷容禀。”
“快快说来。”元熙急道。
“启禀王爷,卑职现已查明,这白夫人之死,乃是其夫白石,白大人,为了保住其官职,而与其两位幕僚商议好,将其夫人害死,然后嫁祸于王妃殿下。这城中对王妃不利的流言也是那白大人,故意命人散播出去的。”
“什么?”一时间,这议事厅内如同是被掷进了一颗炸弹一般,众人惊恐不已。
“此事事关重大,欧阳大人,你可有证据?”一位彭姓的官员谨慎问道。
欧阳夜自袖中取了一卷类似于供词一类的,交由元熙细看后,元熙频频点头,便交由其它众位大人传阅。
“回王爷,这是白石府中的两位幕僚的供词!另外还有白夫人的贴身婢女的证词。足以说明是白石密谋了此事。白石虽未亲自动手,可到底是主使之人,其罪责难逃!”欧阳夜朗声道。
元熙看了众人一眼道:“卿等还有何话说?”
众人看过了那供词,再无一人敢为白石求情!很明显这一次,白石想要翻身,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元熙不动声色的看了众人的反应,心中冷笑不已!哼!本王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为再为白石折腾多久?“欧阳大人,那帐册之事?”
欧阳夜跪道:“王爷,这帐册之事,牵涉甚广!而臣不过一封城府尹,实在是无力为王爷分忧了。还请王爷恕罪!”
元熙一挑眉,“哦?牵涉甚广?”元熙反问了一句,看向底下的众人,见其有不少人的手已是开始轻颤了。元熙嘴角扬起一抹狡黠,想着将这烫手山芋扔出来了?哼!既然接了,那便在你手中烫到底吧!
“欧阳夜所言有理。这样吧,本王命武相岳正阳全力协助于你,共同查明这帐册之事!将这帐册上的内容一一核查!至于这白府?”说到这儿,元熙又偷瞟了宋浩和彭江达一眼道:“无本王的话,仍是同前几日一样!不可有半分的懈怠!”
欧阳夜一听,嘴角略抽了一下,看来,这王爷是不打算放自己自在了。也真是!自己当初怎么就给揽了这差使呢,害得自己被父亲日日训斥!原想着借口职位不高,推脱了,也并无不妥,可是谁知这平王,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哪里会给自己偷闲的机会?这分明是要借着自己的手将白氏一族,在封城彻底铲除了!
欧阳夜虽然为人耿直,可是不代表人家笨,不屑于耍弄心机,不代表人家就不懂这里边儿的一些弯弯绕!若说当日在白府,他有些没有转过弯儿来,可是现在,他可是明白的紧了!这平王,是在试探自己呢!现在,只怕是自己得了平王的青眼了,是非用他不可了!
罢了,既是在封城做官,又正好是在这么个时机,那便总是要站队的!既如此,那便忠于自己的本心,哪个是真的为封城好?自己便站在哪一队吧!
欧阳夜想明白了,便拱手道:“是!微臣定会尽力配合岳相查明此事的。”
“错了。不是你配合岳相,而是岳相配合你!无论是人手上,还是其它的,只要是有了麻烦,就统统去找岳相!他自会想法子配合你的。”
元熙的这番话,无非是在告诉众人,这岳王世子岳正阳,是他的人!岳相,便代表了平王的意思!
众人一想明白这个,便都明白,这一次,白相,是在劫难逃了!
而底下的宋浩则是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和了然之色!他心中所想的是,这岳世子果真聪明,竟是借着平王的手,将明王在封城的势力开始一一铲除了!到底是岳王世子,这一出手,便是与常人不同!果然是厉害!
当然,像宋浩这般想法的,大有人在!
经了此次欧阳夜与元熙的一番对话,再无人敢对白石求情说话!而是人人自危,生怕那帐册之事,查到了自己头上!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整日里如履薄冰一般!
这日午后,小憩后,元熙正在为静依在妆台前挽发。
“元熙,你的手艺是越发的好了!竟是比何嬷嬷挽的发,差不到哪里去!”
元熙听了,却是一脸委屈道:“依依,你这是在夸为夫呢,还是贬低为夫?什么叫‘差不到哪里去?为夫挽的发,哪里差了?这般的婀娜多姿,哪里有人及得上为夫的手艺?”
静依听了’扑哧‘一笑,“哪有你这样的人?还夸自己手艺好?你的脸皮也真厚!”
“厚吗?不厚呀!要不,依依你摸摸看,为夫的脸皮很薄呢!”
静依啐了他一口,道:“没个正经!一边儿去!”
元熙闻言,竟是从后面将静依给拥住道:“去哪儿?为夫可是哪儿也不去!哪里有依依,为夫便在哪里!绝不离开依依一步!”
“好了,别闹了!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我们又没干什么?连抱也不能抱了?”
静依笑道:“你呀!越来越无赖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掀门帘的声响,“启禀王爷、王妃,初侍卫在门外候着呢,说是有要事回禀。”
“知道了。请初侍卫到外厅吧,我和王爷这就出去。”静依轻回了,便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和元熙的衣衫。元熙轻握了她的手,又在静依的脸颊上偷了一记香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静依的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待会儿初侍卫要来回话,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元熙却是不答话,只是拉了她的手,便去了外间。
初一一见二位主子出来了,立即单膝跪地道:“启禀王爷、王妃,那白府的嫡长女白素兰,一直是缠着白府外的侍卫说是要见王爷您。还说是有要事禀告,属下不敢擅自作主,特来请示王爷。”
“哦?要见本王?”
“回王爷,那位白小姐是这样说的。”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静依笑道:“那便去见上一见吧。美人相邀,也是一大乐事呢!”
元熙微挑了眉,对初一道:“那便将她带来王府吧。本王就在王府见她。”
“是!”
“有要事禀告?这个白素兰,莫非是知道些什么?”元熙喃喃道。
静依摇了头,“应该不会。这白相做事向来周密!他的子女只怕是不会知道他的打算的。不过,也许是他们商议什么重要大事时,被这白素兰偷听了去,也说不定。”
“有道理!待会儿来了,一问便知了。”
“这个白素兰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上次我宴请众位夫人小姐时,便听她们提到这白素兰是这封城的第一美人儿呢!而且上次在白府,那白素兰虽是一身孝衣,却仍是可见其妩媚之态,虽未施粉黛,却是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位小姐的。可见其芳华貌美!”
“第一美人儿?没看出来。”
静依白了他一眼,“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却不好意思说?”
元熙嘻嘻一笑,将静依揽坐在自己怀里,静依羞怯地低了头,想要将他推开,却是被元熙反握了手,一个不注意,便又被元熙给结结实实地给吻了上来!
静依不由自主地轻吟出声,略略地扭动了一下身躯。不想元熙却是离了她的唇畔,低沉道:“别动!”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着实把静依给吓坏了!
元熙深吸了一口气道:“乖,别动,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便好。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乖!”
静依虽不明白,可也是点了头,不敢再动。可是静依是坐在元熙的膝上的,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东西顶住了自己的大腿,刚想要动一动,便听元熙略有些粗嘎的声音再次传来,“别动!一会儿就好!乖!”
这下,静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下子是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儿!整个儿像是染了一层红红的胭脂一般,让元熙看了,更是心动了!
元熙暗自吸了口凉气,将静依放在了凳子,自己则是去了偏房,伸手端起了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似是这样才好受了些,喃喃道:“自作自受!活该!欲火焚身了吧?”
过了许久,元熙才又换了一套海蓝色的长袍出来。看到静依脸上的红潮尚未褪袪,元熙略有些不自在,道:“那个!依依,要不要喝茶?”
静依没有看他,只是微摇了摇头。
二人便这样有些尴尬地坐着,谁也不语。
海棠掀了帘子进来道:“启禀二位主子,初侍卫领了白姑娘在前厅候着呢。”
静依与元熙相视一眼,对海棠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二人到了前厅,这白素兰一袭白衣,头上也未戴任何的饰品,脸上不施粉黛,倒是多了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出尘气质!
静依多看了她两眼,果然是个美人儿,只是,这样出尘的气质,不知道本心也是否如此呢?
“民女参见王爷、王妃。”白素兰只是屈膝行礼,并未跪拜。静依的眉峰微微一挑,看不出喜怒,也不说话,只是端了一盏茶轻啜了几口,并不叫起。
而元熙则是装作看不见一般,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刚换的这身长袍。这王爷王妃谁也不叫起,那白素兰便只能尴尬地这样维持着行礼地姿势。
静依趁着饮茶时偷偷打量了她几眼,竟是不见其脸上有不甘之色,心中暗暗称奇!这个白素兰的涵养还真是不错!
静依放下茶盏,才笑道:“白小姐免礼吧。不知白小姐有何事定要求见王爷呢?”
白素兰站直了身子,微微抬了头,却是看向了元熙的方向,朱唇轻启:“王爷!民女自知父亲一心为了封城,从未做过对封城不利之事,此次,定是有人栽脏陷害!还请王爷明查!”
静依不语,看来人家是瞧不上她这个小王妃呀,都不屑同自己说话呢!
元熙则是面露不悦道:“这是公务,白小姐理当明白自己的身分!”
白素兰的脸色微有些变,眼中已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异常委屈地看向了平王!这个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呢!只见那白素兰竟是跪下道:“王爷!还请王爷明查,以还民女父亲的清白!民女甘愿入府,不求名分,一心侍奉王爷!”
这话一出,元熙的眼神变得不淡定了!而静依则是仍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看着元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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