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昏迷了,对不对?所以有点失忆,忘记从前的事情。”李渐在努力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失忆?哦,我知晓了,乱军杀进金陵时,宫中的尚大夫正对你进行推血过宫法,但力道拿捏不当,点了你的昏睡穴,是不是因为这样就忘记从前的事情了?”王平将军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自以为想到问题症结所在。
“对、对、对,我被尚大夫点了昏睡穴,我的头还有点痛”李渐揉揉眉心,装模作样地说。
他心想,我总不能说我是从现代穿越来的吧,这么曲折离奇的事情这个古代将军能理解吗?
更何况,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五皇子,王平将军将他半路弃之不理,自己在这个人生路不熟的南唐真是寸步难行。
如果他还是特种兵李渐,这当然不成问题,但现在他手无縛鸡之力,想当众买艺,表现头撞石板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那个尚大夫下手经常不知轻重,殿下,你现在能记得起多少事情?”王平将军凑近了李渐说
“我能记起多少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将军,你跟我说说五皇子的事,喔,不,是我以前的事,还有,你女儿王悦,和我的关系。”李渐说。
王平将军有点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便缓缓开口:“殿下自小聪慧……”
李渐听王平将军将五皇子的前世今生一一道来,心中不禁凉了半截,继而大失所望,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李渐五皇子,人生听着就是一出悲剧。
除了有点天资外,自小就是一个废人,还残废了十四年,一直受皇帝和皇后庇护,住在深宫中,连宫门也没能迈出一步。
不知为什么南唐皇帝要将复国重任交托给这个废柴皇子,但他蓦然想到这个皇帝的深意。
这是一个父亲的深意,想来这个五皇子生性懦弱,皇帝怕他经不起亡国打击,又少了父母庇佑,会选择自杀,所以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托给他,让他对人生有个念想,也好在乱世之中顽强活下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个南唐皇帝虽然“误为人君”,但他却是一个性情中人,对家人实是爱护至极。李渐不觉对这个南唐国主起了怜悯之情。
“至于你和小女的关系…..”王平顿了一顿。
听到这关键词,李渐马上竖起了耳朵。
“皇上对我王家圣恩,又将小女赏赐给殿下为储妃,只是小女过于顽劣,常常对殿下有…..有不敬…不敬之举,卑职正在努力调教,还望殿下体谅。”说到这里,王平将军大有歉意。
“储妃?”听到这个词,一抹笑意浮在李渐唇间。
他大致明白,王悦是五皇子的储妃,但这位将门之女并不愿意嫁给废柴五皇子。
他眼睛看处,不远处的王悦一抹红色在风雪中如同一簇火苗,格外鲜明,想来这么一个妙龄活沷的少女却要守着那病秧秧的药罐五皇子,非心中所爱,当然满心不情愿。
难怪她对五皇子如此嫌弃。
自己如果是个女的,也会找个英明神武,体格健壮的帅哥。
想起自己禁锢在这个全身无力的躯体之内,李渐便有点黯然。
王平将军看见到他的脸色忽转阴郁,自觉失言。
连忙抱拳说道:“殿下,我王平受皇上隆恩,纵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今日皇上落难,卑职自当歇力保护皇子,小女生是皇子的人,死也是皇子的鬼。”
“不必做我的人,也不必做我的鬼”李渐连连摆手,他心想,别说这个王悦姑娘对自己一点情份也没有,就算她是绝世佳人,温柔可亲。但自己是现代人,她是古代人,按说,她已经作古千年,人鬼终究殊途。
“皇子”王平倒头便拜,吓得李渐连忙伸手扶他,但忘记自己是残废之人,情急之下,整个人滚爬在雪地里,脸上、前胸沾满了雪花,狼狈不堪。
抬起头来,便看见不远处的王悦嘴角挂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她果然对五皇子一点情份也没有。
王平连忙将他扶起。
“请皇子不要嫌弃我家悦儿,她自小娘亲过世早,是缺少管教,但她心地纯良,温柔贤淑,知书识礼……”王平说了一大堆王悦的好话,但李渐觉得这些好话好象形容的是另一个女子,而不是这个一点礼貌也没有的王悦。
第二天一早,护卫队又再度出发,李渐从昨晚王平将军口中知道,他们将要投靠的是江南一个蓬莱阁的地方,那里有南唐国主的一个亲信将军在。
李渐知道,江南离金陵有上千公里,如果在现代搭乘飞机的话,都要两个多小时,而在这古代,除了马匹,基本上只能依靠两条腿走路,这样走法,没有一个月也要十数日。
这十数日的行程,肯定十分艰辛。但眼下回归现代茫无头绪,凌子乔又下落不明。
想起凌子乔,便想起她那双黑白分明,清澈幽深的眼睛。
他不自觉便有点牵挂她。
不知她是不是也穿越到了这个兵荒马乱的南唐,会不会也象自己一样,也是武功尽失。
想到这里,他不禁替凌子乔担心起来。
自己好歹也穿越成一个皇子,她穿越成一个什么身份呢,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她的御姐风范并不讨好,恐怕处处受制。
还有哪个盗取了天蚕玉衣的中年男人,他会不会也穿越到这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