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几杯红酒下肚,平时本就不怎么喝酒的磊已经在酒店的套房昏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醉酒后的头痛还未消散,小霸王游戏的铃声接踵而至;这个未接电话少说有了十来个,当然不是恩断义绝的南大总经理的,却是大学那个富二代室友吕宸明打来的。用脚趾头想想都可以知道,这个时间他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来准没有好事:不是为了欠钱泡妹,就是为了借钱炮妞。
“Hello,傻明;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刚看到你的来电!”说完磊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故意明知故问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您真是个大懒猫,我的贝勒爷!”作为室友的傻明虽然知道磊下午无事有瞌睡的习惯,但室友间总免不了调侃几句。调侃归调侃,毕竟是求人办事还得客气的说道:“你手中有钱能借我点吗?”果然不出所料,这个花花公子又是来借钱的。这种直奔主题倒是省了不少事。
“这回又借多少?还是跟上回一样?”磊若无其事的问道。傻明问磊借钱已不是一次二次了,寝室里6个人当中到现在唯有磊一个人肯借予他铜钿了;倒不是怕这个公子哥赖账不还,而是他开口的数额实在是让他们捉襟见肘,望尘莫及。想来傻明父母知道他的秉性,所以每二个星期才打给他一定的生活费;可钱一到他手里,不出一个星期就被他挥霍一空,或还债或泡(炮)妹;然后余下的日子继续借钱度日。
江港和申江虽然都是远东地区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各类国际时尚潮流都在其间汇聚,但小城有小城的特色,勾引起宫家2位母女淘宝的欲望。午饭过后就兴致勃勃的来到新城区的购物城中。由于电商的冲击,实体商业中心那种人山人海络绎不绝地场面已成为历史,各家商店零星的几个人流维持着店家高额的经营成本。
“Victoria,来看看这款西装外套怎么样!”宫思汐朝着吃着冰淇淋的女儿招手道。“这款式现代简约的设计风格,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可是这种款式过于简单,爹地应该不会喜欢吧!那边衣架挂的才是爹地平日爱穿的风格”;轩轩指着门前花枝招展的礼服提醒道;见惯了时尚之都的T台秀,这些小地方的杂牌实在难以吸引宫景轩的目光,囫囵地看了几眼。
“你爹地的衣服都已经多到家里的cloa-kroom放不下了,即使每天换一件,1到2年都可以重样!他的衣服又用得我买吗?”宫思汐抚摸着衣服面料说道;“倒是你阿哥都没什么衣服,你看他今天穿的那件外套都还是几年前我们在他17岁生日那天买的,这么多年了年年看他都是穿这件,衣服都线头都出来了还在穿!”说完长叹了一声。
“妈咪,areyousure?”言辞中捎带些惊讶的神色,这个记忆模糊中的哥哥无论是二阿婆生前还是死后都跟佣人春婶女儿一样,在宫家只是也只能是个寄宿者!只会在暑假期间偶尔在自个家的别墅里小住几天,虽然他也是南家的一份子,但宫景轩内心中从未认可过南景勒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更不要说现在已经被赶出家门的南宫磊。对于妈咪突然要他买件上万元手工缝制地西装一个劲地反对。
“Vitoria,发什么呆呢!问你话呢,你说你哥会不会喜欢”,只见宫思汐眉开眼笑地打量着手中衣物,越看越欢喜!“Vendicatore”,心生妒忌的宫小妹随性地掰开衣领端详着里面的标签。什么,这种三线城市竟然也会有罗马时尚界最近几年独领风骚也是自己最崇拜的华裔设计师SeleneLee所创建的品牌!不用说肯定是A货,虽然她有意进驻大中华区,江港和申沪都还没有她的品牌店,更不要说这种三线小城市。
“妈咪,这种意大利品牌不可能在这里买的到的,你如果要买还是给勒仔买点实用性的clothes;我看旁边那家优衣库就很不错!”
店中的营业员看着这对姐妹商量了半天,凑进走来“度娘,知道Vendicatore是意大利品牌,相信你也听说过品牌创始人SeleneLee女士;温台是SeleneLee女士的家乡不知道你们晓不晓得,为了报答养育她和激发她灵感的故乡,Selene女士特地将进军中国市场的第一家店开在这里,你看这是上个月我们店里开张剪彩时留下的照片。”谈话间,这名营业员将她们母女二人领到挂满相片的墙前。
没错,墙上挂着相片的确是偶像Selene,没想到自己竟然跟她竟然如此有缘分;不仅仅就读于偶像毕业的母校,现在不知不觉中还能光顾到她在大中华市场的第一家店;这是不是上天特地给她安排的!刚才那颓废之气一扫而空,店里的衣服如若珍宝般的细细端详。与此同时宫思汐趁这位公主还沉浸在偶像的光环中飞快地催促营业员刷卡付款。
正当傻明借完钱后,南存良就毫无征兆的闯进磊所在的房间。“你怎么会在我房间!”磊惊讶的大声喊道。“这套房是我订的,我凭什么不能在这房间里!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父子俩一开场火药味就十足,足见父子2人亲情的淡薄,童年时村里的同龄孩子都讥讽他是个没爸没妈的孤儿。磊怎么会对这个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仇人有好言语呢!
“好,我马上离开你的套房,不占你一份一毫的便宜!您这种小恩小惠我承受不起!”磊愤怒地掀开真丝被辱,从舒软的床上爬起。
“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已经在我房间睡了半日!再说你看过哪一家酒店的被套用的是真丝面料,汐汐有洁癖这让我们又如何睡!”南存良立在门前一把将急着出去的儿子拦住,摔在地板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质;“既然都已经分家,中午那顿自然都要AA,饭就当是我请你了,可这2瓶洋酒都是你一个人喝掉的自然都要算在你头上!”
“怎么!”磊冷笑道:“只不过睡了一下午,喝了几瓶酒怎么就要把我关起来?左右不过是一个“钱”字;您开个价!”如若不是喝醉了酒,磊打死也不会睡在他们的床上。
“你兜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哪一张不是我给你的!从你身上拿回这些纸不过是从我左口袋转到我右口袋,疑有噶么区别!”说完,南总转身走出门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看来这个精明的商人又打算要狠狠的敲上一笔。没错,磊兜里的钱都是当年分家时所得的分家款;这么些年如若不是磊在堂会和股市上还有些盈余可以应付,这笔1000万的HKD分家款起码有1/3以各种形式被南存良盘剥殆尽,回流至他的账户。
“说吧!又要多少钱,一顿饭钱和几瓶酒我还是可以付得起的!”磊紧跟着来到沙发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汐汐和轩轩都去逛街了,坐下吧!现在这里只有我们2个人好好地谈谈!”
“你跟我有噶么好谈的;当年合同写的明明白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3、4的时光逐渐消磨了磊的怒气,坐在沙发上坦然的述说着那份深恶痛绝的分家合同,就权当18年那年他们都出了空难,获赔了1000万HKD;对南宫磊来说现在的亲人只剩下爷爷一人。
“以后国家真的会追收现在减免的小额税收,一个国家政策如此朝令夕改还有什么信用可言!”南村良将话题引到他处,实在不想跟面前这个儿子掰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自讨无趣。“南家人不懂政治,不管政治,不能政治;这是爷爷以前订下的家训!难道你忘了,也是你们兄弟俩没一个遵守过这唯一的家规”;磊挖苦道。
“那你是怎么评价我们招俊集团的?”对于磊总是拿出老爷子的这种老套路,存良总是败下阵来。“那只是你的公司,并不是我们的”!
“你们读书人就是喜欢咬文嚼字;那你分析下我的集团,就当是刚才你口中所要支付的费用!”南存良及时抢过话题。南总这回终于良心发现,竟然没有狠狠地竹杠一回;“好啊!我是个直肠子,说了南总可不要生气!”
“不生气,今天你可以畅所欲言!”
得到了南总肯定的回答,磊开始卖弄起了自己的专业知识,想要能博眼前父亲赞许的目光,“招俊集团20年前以拆卸销售发达国家废旧电器起家,通过翻新仿制维修这些电器让你赚到第一桶金没错吧?”磊心知肚明的问道,但没等到南总的回答就继续说道:“现在招俊依靠多年接触这些拆机电器的经验,做起了生产研发这类产品,现在又开始接收当年翟家在松山投资的加工电气设备台资企业和投资光伏产业;看上去招俊集团生产经营渠道多样化,但实际上却只是局限于电器产品这一块;投资渠道单一,抵御风险能力差!”磊墨守成规地将书本知识背了出来。
“没有错,这些我公司下面的员工能出具一份比你还详细的LP,说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比如公司的以后的发展方向!”南总抖着大腿惬意的问道。
“南总说你个急性子还不相信!时下什么板块最热门?”磊顿了顿;“是房产和互联网!大陆但凡有点规模的企业都有大量资金投入这2个行业,而且投资回报显著,企业转型快;这都成了金融界公开的秘密……”
“等等!”南总打断了磊不绝如缕地演讲,“任何东西都没有只涨不跌的规律;投资只是少部分人获取财富的捷径,当这个投资项目弄的连大街上贩夫走卒都晓得了,那就成了庞氏骗局!毕竟互联网和房企这两朵郁金香的花开了很久。”
没想到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农民企业家还能说出这么专业的分析,一语中的!还知道金融业的二八定律和郁金香泡沫,着实让南宫磊一惊;“天要让其死亡,必要让其疯狂!但现在这些还没达到疯狂,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不甘落后的磊反驳道。
“怎么个在情理之中,你道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南存良慢悠悠地说道。磊扯了扯喉咙语重心长地说:“就拿房企来说,以前买房子是付全款;而十年后的今天靠的都是通过首付贷款购买,也就是说提前消费的模式正在影响着当今大众的思维!现在还只是初级阶段,后面还会引得更多的人加入这场造富运动。在泡沫破灭之前这个行业的涨幅还是阶梯性的,17世纪的郁金香泡沫,18世纪的南海泡沫到二战后70年代的中东石油危机,87年股灾,97年泰铢,07年的美国次贷皆是如此。”
听完儿子这番演讲,南存良坐在沙发上露出诡异地笑容:一是庆幸勒仔大学这3年半不仅没荒废了本专业电子工程学,还自学了工商管理考出了CAP;但勒仔总归太年轻,没涉足过社会;这套理论知识拿到学术交流会上很可能是份优秀的作品!学术交流毕竟只是理论知识,只能充当下马后炮的角色;突然间南总严肃地讲道:“股市人人都知道高抛低吸,在最低投入最高点抛出;这个技术又有谁能真正的做到。一个优秀的投机者做到次低点投入次高点抛出都已是不易。没有人能预知未来,晓得后面的市场优势!吸了金融鸦*片最后破产的人多如牛毛,今天你要不是我儿子,我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跟你讲白搭。”
一个堂堂的一本大学生竟然还会辩不过一位初中还没毕业的土豪;磊拉不下这个面子,不甘失败的他准备反驳。但话未出口,小霸王游戏机的铃声先他一步奏了出来。这是个陌生的杭城号码,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喂!”磊整理了一下语气。
“是南宫磊——贝勒爷吗?”一位少女微带吴语口音的声音甜的让人发酥。“是,怎么了!”磊随性的回答道。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从其他同学那边要到你的电话,就打过来向你表白”;这主动上贴的速度让磊有些惊慌失措;虽说南宫磊也是个相貌堂堂的俏少年,但他在学校整日不是耗在实验室里摆弄着专业项目就是在图书馆的角落中消遣时光,恐怕除了班里位数不多的女同学晓得他外,整个学校其他女性恐怕再无交集。
“不如我约你明天晚上在学校不远处的垃圾街见面吧!”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女子一个劲的追问道。“现在我不方便接电话,等明天再说吧!”磊打了个太极给糖塞过去。
刚挂断电话,南存良语就重心长的说道:“你是不是在学校惹着什么人了,煲电话骗局来整你。难道你明天真的要去?”只见磊立马起身,三步并作二步的迈向门口任性的回答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正好撞见满载而归的宫思汐母女俩。
看着磊愈走愈远的背影,宫思汐责怪地问道:“你们两父子又因为什么事闹的不可开交!”南存良瘫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回答,细想着自己当年那个决定难道真的做错了?竟会培养出这么一个IQ极高,EQ低能的儿子来;以后南家第三代掌门人的位子真的要转手到侄子南景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