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我满心的感慨万千。
人言可畏,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再加上每天早晚江安宁都开车接送陈安琪,难免让人会往那个方面想。
任何一个男人,遇到别人这么看待自己和老婆,心里肯定都会很不爽。
我紧紧攥紧了拳头,却强行挤出一个微笑说道:“老婆,我后天就来接你回家。”
“真的?”妻子有些惊喜,而后又犹豫地开口道,“如果李刚又找人来对付你怎么办?”
“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我咬牙切齿地开口,满心的阴郁已经压抑太久了。加上最近身手的飞速进步,让我真的很想痛快地出一口气。
陈安琪却摇了摇头,说道:“老公,你就算再能打,又打得过多少人?而且他们还有凶器啊。”
我压根不想考虑这些,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忍不住了。
理智的思考,是人类和动物很本质的区别。但我觉得吧,一个男人,如果连血性都没有还搞锤子?
我回学校受那么多苦,发疯般地练习形意拳,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安慰着说道:“老婆,你放心吧。人多的地方他们终究会有顾虑,这是个法制社会啊。”
“再说了,以我现在的身手,不说多牛逼,坚持到报个警警察赶过来肯定没问题啊。”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只知道,我老婆说她想回家了。
我要接我老婆回家,有什么几把问题吗?
“老公。”妻子突然叫了我一声。
“嗯?”我疑惑问道。
“我相信你。”她一笑生花。
挂断视频通话后,我还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陈安琪相信我,我也愿意再去相信点什么。
比如这个我生存了二十多年的社会,希望能拿出一些让我信得过的秩序吧。
接下来的两天,我跟不要命似的,依旧对那棵无辜的大树发动玩命的攻击。
我感觉自己的拳头已经很有力了,也逐渐掌握到了一些寸劲那种短距离爆发,最狠最猛的劲道。
但至于那种崩拳应该有的“崩劲”,能够把人或者物直接崩飞的力道,我踏马怎么也感受不到。
如果不是郭静和郭明先后给我演示了如何崩飞沉重的物体,我甚至以为是吹牛逼。
“得,你这招改名算了。别叫半步崩拳,叫半步寸拳算了。一点崩劲都没有,当是在打咏春?”
“你乱了,乱了!拳头不要放到那么高,都到心口了,那是炮拳的位置。你还想发明创造,来个半步炮拳不成?”
直到最后一天的下午,我还是没能掌握到催崩之劲,力透胸背那种感觉。
郭明也不再毒舌了,只是摇头感叹道:“简易速成是太难了。虽然形意拳已经是出威力最快的内家拳,我还简化过了。”
“但看来就算再拼命,这时间还是太短了啊。”
他说得很有道理,其实像现在这样的成果,我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可我就是不甘心,总是觉得不够!
就算那些混混不敢真的弄出命案,怕有钱没命花,但也不能松懈那么一点啊。
你说我要是因为打不过了,被捅两刀或者打得死去活来,那还能够接受。
那陈安琪呢?
如果李刚铁了心,让人在她脸上密密麻麻地划多少刀?
老子怕是恨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我想到李刚给我带来的种种不公和担忧,困在学校龟缩着,校门都不敢出一步的感觉,还有把妻子放在江安宁家中······
对不起,我真的想杀人。
带着这种阴狠的戾气,我挥出的拳头越来越凶残,越来越狂暴。
哪怕隔着拳套,也震得我骨头作痛。
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夸张恐怖的力量了。
但郭明还是在一旁摇头叹息,说道:“终究只是心头有火,爆发出最大程度的力量而已,还是跟崩劲不沾边。”
“算了,我看是没什么戏了。”
他转过头去,就要离开。
我却突然愣了一下,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我觉得心痒难耐。
好像不打出一拳,就会被这种强迫症一般的滋味逼到发狂。
于是我没有任何犹豫,向后退开一小段距离。
半步踏前,“啪”的一声,震得脚底发布。
身体紧绷如弓,不让任何一块肌肉在三体式桩功中松懈。
杜金浩、熊鑫、李宇、李清扬、王阳,一张张令人厌恶仇恨的脸庞在脑海闪过,让我心中的抑郁和怒火达到了极点。
我发出一声怒吼,接着半步踏出落地的冲劲,一拳狠狠打在了书上。
“砰”的一声闷响。
郭明停下了脚步,诧异地转头,看向了这棵树。
“咔擦”一声轻响,树体似乎···向后倾斜了一点点?
我都被惊呆了,心想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这怎么可能?
“脚,脚给我收开!”郭明突然来的一嗓子,才让我挪开了脚。
我赫然看到,那深深埋藏在地底的树根,竟然真的有那么一小截脱离了出来。在它原本待过的位置,有一个曾经留下的泥土凹陷。
卧槽,这棵大树盘根交错不知在地下缠了多深,我踏马这一拳把一小截树根都掀起来了?!
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不足半截手指大小,但我心中的,就看着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
“给我女儿打电话,吃饭,喝酒,庆祝。”
郭明由衷地笑了,那张老脸上满是欣慰:“终于有人给我验证了,我的简化版形意拳,是行得通的!”
我越听这话感觉越不对劲,好像我是在当小白鼠?
但不论如何,在摘下拳套,和郭明郭静走出校门的时候,我真心感受到了一阵恍惚和久违,心头涌起一种莫名地振奋和期待。
老子,出来了!